“他”思来想去,觉得有可能,又点了根烟压惊。
吴二白的眉头又皱起来:“小歧身体不好,别用他的身体抽烟——我知道他还在。”
哟~~
“他”挑挑眉,饶有兴味看着吴二白:这小鬼是怎么发现的?
似是看出“他”疑问,吴二白淡然道:“你刚才说,叫伙计们看我表演“我杀我侄子”时的表情不太对。好像不太在乎,又带了点迫不及待。”
“正常情况下,没有人迫不及待想死,你也不例外。所以你大概是在期待别的。比如……让我痛苦。”
“基于这一点,我猜小歧没死。因为只有他没死,我杀你,杀死这个躯壳,才会变成真正的“我杀我侄子”——而这,无疑会让我痛不欲生。”
“他”不禁吹了个口哨,“bravo~~”
仅凭一个表情,就分析出实情,吴小二的确有些本事,难怪吴歧喜欢他、信任他。
不过……
“他”又吸了口烟,故意把烟吐在男人脸上,对他挑衅地笑: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我就抽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吴二白表情一滞:是啊,能把“他”怎么样呢?
骂“他”?
没用。
打一顿?
这是宝宝的身体,打“他”就是在打宝宝。
而且……凭“他”的武力值,估计自己也讨不到好。
看臭小鬼疑似憋屈的神色,“他”简直无法掩盖,也不想掩盖自己的笑容。“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吴歧热衷于让老男人搓火,果然很有意思。
而对“他”来说,“他”就喜欢吴小二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甚至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不过“他”也不想再和这吴家小子废话,而是装作不经意和吴二白说了句:
“说起来,这烟和打火机都不是我的。吴歧不抽烟,自然也不可能是他的,所以——他兜里的烟和打火机,是从哪里来的?”
吴二白:“不是我给的,我从来不让吴歧抽烟。”
“嗯,当然不是你给的,只是……他从你兜里拿打火机的时候,你也没劝阻。”
“别说我冤枉你,我抽的烟确实和你没关系,因为那是解小三的。但这火机,你绝赖不掉,因为上面刻了个“白”。”
“这火机,应该是你们刚到女神庙,吴歧说“少妇”“人妻”让你听见,和你讨饶撒娇时,从你兜儿里顺的。不然他之后哪儿来的火机,给女神像后那张帛画照亮儿?”
“那问题来了,你不让吴歧学抽烟,为什么会纵容吴歧拿你火机?”
“凭你的性子,吴歧拿的时候,你就会训他。因为你会想,他这次敢拿你火机,下次就敢拿你烟。”
“就算你当时没发现,可他后来用你这打火机照亮儿的时候,那么黑黢黢环境里的一抹火光,你能没看见?”
“可你仍然什么都没做。你没训他,没制止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
“为什么?你当时在想什么?是不是被“别的事”牵住了心神,才对该有反应的事,没反应?”
“他”特意在“别的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这臭小鬼当时在想什么,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定在琢磨待会儿吴歧就要“中招”,和他们分开吧?
他在担忧吴歧?还是怕“计划”不能顺利实施?
不论如何,总归忽略了打火机的事。
吴二白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人看似在说烟和打火机的事,实际是在借烟和打火机,影射他即将让小歧陷入幻境的事。
但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他”没证据。
所以吴二白道:“是,我是什么都没说。一开始小歧在和我撒娇,我没注意他那些小动作。”
“后来,我虽然注意到他在用我打火机,但我发现,我烟盒儿里的烟没少,我就当小歧淘气,不是想学抽烟。”
“而且,他拿走我打火机,或许是为了让我少抽烟。”
“我看他拿我火机照亮儿,看帛画看得那么专注,也不想因为一个火机,破坏他兴致。”
“呵,或许是吧。”“他”对吴二白的话不置可否,不予评价。但看脸上表情是不信的。
“好,就算你有慈叔之心,可你在祭祀墓的岩洞里,和吴歧重逢后,当解连环和那么多伙计面,打吴歧屁股,你又怎么说?”
“你那么宝贝吴歧,就算你觉得吴歧喊你“美人儿”,在纸条上称呼你“小吴”,还有那鬼手藤不正经,让你忍无可忍。可他是吴家少爷,你作为吴家二爷,难道不应该给吴歧留面子?就那样儿大咧咧,让他在伙计们面前丢了面子,失了威仪?”
“别说你一时没忍住。那只会让我更怀疑,那时的你,和刚上山那个,被吴歧戴上花环喊“花姑娘”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确实,同样都是教育“缺爱”的皮孩子,还在走上山路的吴二白,会让解连环和伙计们先走,自己把吴歧单独留下;
而在墓里和吴歧重逢的吴二白,就像失了忆一样,“教育”行为和之前的自己,截然不同。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在墓里毫无顾忌打吴歧屁股的你,根本是吴歧的幻觉。”
“而在吴歧到达悬崖峭壁,昏迷前突然消失的解连环和伙计,及轰然碎裂的木桥,也能证明这一点——吴歧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你和解小三,或者说,你和吴三省给他准备的幻境。”
“而这个幻境的起点,要么是女神像后那张帛画,要么是女神像后的侍女像。”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