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灯当时甚至都没提出要和他的偶像单独拍张照片。
后来随着被接机的次数越来越多,高天扬也逐渐放开了,甚至有时还会再加上一句“接完我,你们还要接别人吗?”
“原来你都记得啊。”
灯灯有些惊喜的侧头看着高天扬,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看起来亮晶晶的。
在云川机场的那天晚上,灯灯只记得自己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偶像,当时看到他出现在自己的镜头里,心跳瞬间加速,激动的情绪快要冲破胸膛。后来偶像走过来,开口说要她帮忙拍合照,她全程脑子都是懵的,连着按了十几次快门,以至于压根想不起和他单独拍一张。
“所以前几天我帮你在无人机活动后台拍的那张合照,是你们的第一张照片?”
陈安宇惊呼,干脆站了起来,掏出自己的手机。
“来,我帮你们再多拍几张!”
“等等!”
灯灯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夺过陈安宇的手机。
“这个角度你想高天扬和我被送上热搜啊!”
“我又不会发出去!”
陈安宇一脸委屈。
“我相信你不会发,但是你能确保手机里的照片不会泄漏出去?”
灯灯一脸的警惕。
“专业!”
高天扬也从地上爬起来,站起来对着灯灯鼓掌。
“怎么泄漏?”
陈安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亏你还是程序员。”
灯灯翻了个白眼。
“只要你拍了,只要有人出高价,就没有得不到的信息。”
高天扬耸耸肩,语气无奈的接着说:“你现在是我身边的工作人员,手机被人盯上是常规操作,只要你联网了,手机相册里的内容就是公开的秘密。”
“就算不联网,你能保证手机永远不丢?不坏?坏了不去修?”
灯灯接着补充。
“我的天!还能这样!太可怕了,那……”
陈安宇的视线转移到高天扬的手机上。
“你的手机呢?”
“一张自己的照片都没有。”
说着,高天扬打开手机相册,递给陈安宇看。
“你还……”
陈安宇接过手机,划拉着,偶尔点开一两张放大了看。
“你还挺喜欢拍天空和吃的啊?”
“因为拍人,无论怎么都会被人编排。”
高天扬努努嘴,一副早已习惯,见怪不怪了的表情。
“果然明星不是谁都能当的。”
陈安宇将手机还给了高天扬。
“哎,等会儿,你还没说你谈过几次呢?”
“先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灯灯是真不关心他偶像的恋爱经历,况且,忙碌了一天,她是真的困了。
“咱们有的是时间,回去以后慢慢聊。”
高天扬伸了个懒腰,果然哈欠是会传染的。
“行吧,是有点累了。”
说完,陈安宇也来了个巨大的哈欠。
“帐篷已经支好了,赶紧下来睡觉。”
简辰站在下面朝着上面的三人招招手。
“感谢简总,你真的打算睡沙发吗?”
高天扬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直接纵身跳下了房车。
“车上有空调凉快,而且两边的沙发可以并在一起,其实很舒服的。”
简辰说完就走进了房车。
“你们需要洗漱吗?我看洗手间上方有个花洒。”
灯灯和陈安宇打开卧室的门,才发现卧室的门后竟然还有一个迷你型的洗手间。
“你们两个先洗,我们聊会儿天。”
吴棣说着便上前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开启了驾驶室的音响模式。
“长长路中,纵有护神,没法驱走悲伤,那一天发生……时光会飘过,而烟火再生,树有枝有叶必有根,重山会攀过,而高再登,谁害怕再跳,每步雪深,遍地繁星……”
随着悠悠的歌声传出,高天扬的眼皮有些发酸,困意越来越浓烈。
不知过了多久,河边的萤火虫逐渐聚拢在三人的周围,只见高天扬和吴棣背靠着帐篷的两侧沉沉睡去,简辰则支起一条胳膊,侧卧在帐篷里,空着的另一顶帐篷由于没有拉上拉链,于是零星的几只找不到方向的萤火虫便飞了进去。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激昂的前奏唤醒了高天扬,草地上翻身的声音也让吴棣清醒了过来,而简辰此时撑不住身体,直接滑倒侧躺在帐篷里睡着了。
“这歌听着好熟啊,我知道差不多旋律的另一首歌。”
高天扬说着便轻哼了出来:“一生要走多远的路程,经过多少年,才能走到终点……”
吴棣抬头看向天空,他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微光。
“梦想需要多久的时间,多少血和泪,才能慢慢实现,天地间任我展翅高飞,谁说那是天真的预言……”
高天扬自顾自的越唱越大声,即使他五音不全。
“这是另一个版本的歌词。”
待音乐接近尾声,吴棣平静的看向了高天扬。
歌词版本的不同让他认清了现实。
时星出事前,这首歌的另一个版本刚发布,他听过一次后,对此版本的评价是:“原版是信仰,新版是人生。”
“这歌两个版本我都喜欢!”
房车的门被推开,灯灯披着半干的头发走了下来,热水混合着的干净清爽沐浴露的味道让坐在草地上的两人精神一振。
灯灯站在草地上,抬头欣赏着天上明亮圆润的月亮。
“陈安宇呢?”
吴棣看向房车的门口。
“她在我之前洗的,现在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灯灯走进空着的帐篷里,用一只手驱赶着萤火虫,然后又从帐篷里走出来,拉上了拉链。
“那我去洗了。”
高天扬看简辰已经睡着了,吴棣又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灯灯说,于是直接走向了房车。
夜晚燥热的晚风划过清凉的河水,带来一阵阵干爽舒适的微风。
吴棣的眼眶又酸又胀,喉咙里似乎有一只手拼命拽住了他的声带,整个面部因心里的克制而微微颤抖,越来越强烈的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的胸膛感觉到一阵阵窒息感,于是他顺势躺进了身后的草地里,大口的喘息着,试图将那即将决堤的泪水逼回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