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寂青凌瞳孔微缩，握着扶月的肩膀，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扶月被他弄得轻“嘶”了一声，不高兴地拍开他的手，满脸茫然。
“你在说什么啊？”
“谁是谁？”
“你…”见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寂青凌窜上胸口的一口气堵也不是，散也不是，只能压低了声音，“你昨晚上和我分开后都和谁在一起了？”
“你怎么管这么多？”扶月不知道他问这些做什么，气性很大地甩掉寂青凌不知何时又牵住他手腕的手。
“马上要上课了，我要走了。”
他转身就要走，不忘和旺财发闹骚：[真不知道他怎么了？问这么多干什么？弄得我肩膀都疼了。]
[宝宝…]旺财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宝宝脖子上好像有吻痕…]
[吻痕？]扶月这下走不动了，眉毛一皱，转过头巴巴看着寂青凌，迟疑着问旺财，[难不成梦里被吻，现实里也会被吻吗？]
[这个世界里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旺财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宝宝，会不会是那个变态？]
对哦，变态！
“扶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迟疑间，寂青凌也追了上来。
他表情很不好，像阴沉沉的天空，马上就要降下疾风骤雨。
扶月犹豫着，他看不见脖颈上的吻痕，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就是觉得腿软得厉害，索性将自己最近被人发骚扰短信的事说了一遍。
寂青凌沉默地听完，眉宇压着，声音冰凉，带着很明显的情绪。
“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男人周身气压极低，而这样的寂青凌，扶月只在昨夜见过，一想起来，还是有点儿犯怵。
他弱弱后退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微微抬着下巴，恶人先告状：“你居然也敢凶我了。”
寂青凌无声捏紧了手心，看向扶月的眼里藏着几分晦涩。
“我没有凶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扶月看向他，表情有些疑惑。
他当然不会告诉寂青凌，在他看来，他欺负了寂青凌这么久，寂青凌一定是讨厌他的。
要是知道他被人欺负了，对方一定会高兴，而不是替他担心。
旺财弱弱提醒：[…宝宝，其实我觉得寂青凌好像不是很讨厌你的样子。]
[宝宝忘了吗？昨天他还因为以为你误入歧途和你生气呢。]
[可是…]
扶月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按照原有的剧情，寂青凌虽然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但实际上是很讨厌很讨厌他的。
现在怎么就不讨厌了呢？
扶月心中疑惑，握拳给自己打气，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寂青凌，你讨厌我吗？”
寂青凌一怔：“不讨厌，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想问就问了。”扶月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不讨厌自己，仰起头，嘴唇藏在围巾里，声音听起来有些低也有些闷。
“我以为你讨厌我，不想管我的这些事。”
寂青凌则怔怔地看着他。
扶月是以为他讨厌他，所以才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他的吗？
可扶月的猜想在几个星期前其实是没错的。
几个星期前，他的确很讨厌扶月，讨厌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包袱。
可现在，他却甘之如饴。
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对一个人改变看法。
是因为发现少年每次说狠话时，表情都是小心翼翼的？
还是因为少年找他要钱时，不会再将所有的钱拿走？
又或许是因为他发现了少年藏在内里的软壳？
寂青凌自己也说不明白，脸上郁怒的表情一点点散去，最后化为平静。
“梦姨将你托付给我，照顾你就是我的事，我不讨厌你，你要是遇到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扶月没因为寂青凌不讨厌自己这件事而开心，反倒有些担忧地蹙起眉。
[旺财，要是寂青凌不讨厌我了，我还能完成任务吗？]
[当然可以完成任务的。]旺财有点儿迟疑，但还是道，[宝宝就没有发现吗？其实萧景也不讨厌宝宝。]
甚至说是很喜欢宝宝…
旺财没将后半句话说出来，认真道：[其实不管他们喜不喜欢宝宝，宝宝只需要使劲欺负他们就好了，反派值只按照欺负指数计算，又不是按照他们对宝宝的好感度计算。]
[所以说，他们都有那什么哥尔摩综合征吗？]扶月记不太清楚名字，总结。
旺财：[…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不过好像还真是这样子的。]
旺财虽然不想承认，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虽然任务过程和最后的结果真的很不一样，但只要赚取到反派值，那就是好的。
不过旺财已经清晰地了解到自家的宝宝宿主不管怎么样，都很招人喜爱的这个事实了。
所以，宝宝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就是这个世界的几个人，怎么好像他曾在宝宝的记忆里看见的坏狗啊？
旺财将这件事压在心底没说。
扶月则认真盯着寂青凌看，他可还没有忘记几周前两人的对话。
他哼哼两声，故意气人：“可你前段时间还让我好好学习，说什么没有人会陪我一辈子，要我自己照顾我自己。”
“抱歉。”寂青凌又和他道了歉。
他认错态度良好，扶月想发脾气也没办法乱发脾气，只能说：“现在你知道不就行了吗？而且这件事萧景也知道，他都查不出什么，你又能查出些什么？”
扶月说的是实话。
寂青凌还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过渡到美强惨中的强。
现在将这件事告诉寂青凌，无非就是让他多了一件烦心事。
那还不如不说，可他偏要知道，就让他自己去心烦好了。
扶月说完，提着早餐迈开不如八十老太快的步子就走。
好在学校的同学实在是热情。
刚走了没两步，就有个骑着自行车的同学拦下来他，红着脸问他要不要坐车。
扶月自然是愿意的。
赶到教室，好几个学生都朝他招手想要扶月和他们坐在一起，扶月犹豫了一阵，找了个靠后排的学生身边坐下。
那人看了眼他手里提着的两袋早餐，已经见怪不怪了。
“扶月，你又要给霍老师送早餐啊。”
“对啊。”扶月点点头，离上课只有几分钟时间，他索性将书摆到课桌上就又走了出去。
走廊上人来人往，好些人都朝扶月打招呼，问他是不是在等霍温书。
扶月点头，又被问了好多次，十几次后，他看着人群之中用亮晶晶的眼神瞧着他的众人，低着脑袋看脚尖，什么人都不理了。
直到准备上课的铃声响起，有阴影停留在他身前。
扶月意识到什么，正要抬起头，霍温书却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目光扫在那片白皙却染着红梅的脖颈。
声音有些沉：“扶月，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