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羡绥就眼睁睁的看着安溪哒哒哒的退了回去,像极了个迫不及待下班的朝臣。
然而皇上不准,大臣怎敢退朝!
安溪就这样被曾公公一把薅了回来,她不理解,自己和安羡绥明明才离开不到十几分钟,安逆渊怎么能找这么快的?
安溪不止这么想,她还这么问了。
“爸爸,你怎么知道我和哥哥在这的?难不成……”安溪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这个厕所里有监控!”
揍早了,还是把比利揍早了,这装货哥咋还这么变态呢?喜欢观察人的眼子。
“想什么呢?”安逆渊坐在轮椅上,额角抽了一下:“难道不是你自己留下的证据吗?”
“我什么时候留……”安溪正要反驳,声音突然一卡,安逆渊拿着棒球棍戳着安羡绥:“看来你是想起来了,没错,就在仓库门口。”
10分钟前,几乎安溪和安羡绥前脚刚走不久,后脚安逆渊等人就赶了过去。
仓库的大门紧闭,但门口却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面对这种“尸”横遍野的场景,安逆渊的第一想法就是——
安溪死了,尸体就在门后面,安羡绥也去给她陪葬了。
想起那小东西成天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是屎,就是尿就是屁的,说好傻人有傻福呢?
一时间安逆渊坐在轮椅上,竟然有些不敢推开门,说不出这是什么心情,有些茫然,有些疑惑,还有种仿佛掉进粪坑里,恶心反胃又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是什么时候,那道小小身影,也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的呢?或许是车祸时的舍命相救,医院里的关心照顾,或是惹事了,就知道扑过来叫他爸爸的瞬间……
安逆渊的手放在门上,呼吸愈发压抑,他抿起唇角,刚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推开门迎接女儿的尸体。
复仇的火熖在他的眼里燃起。
旁边就传来曾果的劝阻声:“安总!这里有一块被人留下的牌子,留下的人疑似是小姐。”
安逆渊一愣,还有遗言?
他接过曾果递来的牌子,上面写着:
[仓库重地,内有香水,闻者昏迷,请戴防毒面罩进入,违规的人晕倒后,小心有人在你头顶尿尿哦。
——留言者己死,莫惦记,有事拉屎。]
安逆渊:“……”
她也是没有放过自己。
说什么己死又莫惦记的,估计是担心万一敌人看到会过去抓人,有点防备,但不多。
“不会有错的,就是她留下的。”安逆渊觉得自己刚刚白伤感了,“走吧,顺便把这些人带走。”
曾果一愣:“安总我们不进去找小小姐了吗?”
“找不到的,估计她正忙着拉屎呢,没看她都不小心把真心话写在留言板上了吗?”
事实证明,安逆渊的判断一点错都没有,安溪当时还真是憋着一股气,匆匆写下的留言。
安逆渊等人就这么顺路一找,就在厕所门口偶遇的正好出来的安羡绥。
那一刻天雷勾地火,安羡绥转身就跑,被安逆渊忍无可忍一个飞踢踹倒。
然后将人五花大绑。
安溪:“……”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三哥你也是被我害了。
安溪对安逆渊露出一个无辜的笑:“爸爸,揍了三哥可就不能揍我了哟。”
安羡绥:“?”他是什么很见的东西吗?
安逆渊刚想踢一下这小东西的屁股,说一句顺脚的事,旁边一直默默观察的裴老爷子就突然发话,他的笑容热情:“你就是安溪吧?”
听到这道声音,安溪疑惑的回头:“你是?”
“我是裴暨白的外公。”裴老爷子的笑容和善,他蹲下身温和道:“就是你救了暨白吧,非常感谢。”
安溪落落大方的接受了裴老爷子的感谢。
裴暨白就跟在旁边,终于找到机会问:“安溪你还好吗?”
“还好,”安溪简单的回应,又关心起另外一个问题:“对了小妹妹怎么样了?”
却见刚刚还满脸关切的小正太,瞬间垮成一张批脸:“早知道你这么惦记她,我就不该来的,早知道你对她这么念念不忘,我就不应该有回响。”
安溪:“……”
你个小鼻嘎卖弄起文学了是吧?
裴暨白不管未来怎么样,至少现在还是个小孩,他满心委屈。
明明他之前也很不容易,又是钻桌底又是钻垃圾桶的,他这辈子什么时候那么狼狈过,结果安溪只关心那个小女孩。
他一辈子都不要原谅她了!
“说起来这个忘记给你了。”安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裴暨白矜持的回头,就发现安溪从不远处的桌子上,拿过来一块巧克力蛋糕,递到他面前道:
“这是我和三哥经过甜品大厅的时候,我特地给你选的,当时时间比较赶,我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拿了我觉得应该比较好吃的一款,辛苦啦。”
看着面前点缀的榛子的巧克力淋面蛋糕,裴暨白沉默了一下接过。
好了,现在开启他的第二辈子了。
“我有好好的保护那个小女孩。”
“真棒!”
“我还让外公找医生给她包扎了。”
“真好。”
“我现在带你去找她!”
“好嘞。”
三句话给他外孙钓成翘嘴了,裴老爷子差点没绷住,这还是他那个沉稳的继承人吗?
最关键的是,裴老爷子一转头看到一副与有荣焉样子的安逆渊。
你到底在自豪什么?
不过,裴老爷子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安总,这次真的非常感谢安溪救了我家外孙,您有什么需要吗?”
“需要?不用了。”安逆渊没想抢安溪的功劳:“你到时候直接去问她,看看她想要什么东西就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她和暨白的关系似乎挺好的。”
安逆渊忽然转头,对上裴老爷子乐呵呵的视线:“安总有没有想法两家联姻呢?”
裴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毕竟像他们这种圈子,联姻什么的,摆在明面上谈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家族面前,事业当先,幸福什么的都先抛到一边。
但安逆渊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怎么还有恩将仇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