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亦秋冷笑道:“你不想别人知道还是故意不让我知道,延缓我救弟弟的时机?”
“母亲,你也是女人,如果你被人当街调戏了,你会回来跟大家说吗?你就不怕连丫鬟仆人都知道?你就不担心名声败坏了影响以后的婚嫁?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卢亦秋当然怕,但她实在太憎恨苏锦,为了证明苏锦是有意害卢亦臣,她冷声一声,绕着苏锦走两步,讥讽说:“遇到这种事情,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父母,让父母处理。可你不是,你偏偏隐藏起来,你的心真毒!”
苏锦淡淡道:“那为什么三妹妹遇到这种事情,你却对外说她只是病了?连祖母都不知道?还把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全打发走了?难道三妹妹是你的亲生女儿,所以你要维护她的声誉,而我不是,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不管我的声誉。”
苏之南听到这里,沉沉的目光掠向卢亦秋,眼里有几分质疑及责难。
卢亦秋心慌意乱,迁怒于苏锦,斥骂道:“死丫头,你又用这套亲生不亲生的挤兑我是吧?”
苏锦道:“女儿哪敢!女儿其实还有一层顾虑,女儿主要怕清誉有损,难以嫁入皇家了。”
卢亦秋嗤的一下轻笑,苏锦太不自量力了:“你这样的身份样貌,想嫁入皇家,做梦!”
“可我得了太后指婚。”
苏锦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卢亦秋说不下去了。
太后是何等尊贵,由她指婚,非富则贵,不是皇子就是王孙公子。
苏之南脸色也动容,是啊,要是苏锦名声受损,还能嫁入皇室吗?
那么,她为了能嫁入皇室,被人调戏了不敢声张,也是正常的。
苏锦转向苏之南,哀哀欲绝的样子:“父亲,我不认识舅舅,但舅舅肯定认识我,外甥女都敢下手,这是畜生才做得出行为!父亲,你要为我讨公道啊!”
苏之南愤怒的目光看着卢亦臣,苏锦说得没错,对外甥女下手,跟畜生无疑。何况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卢亦臣调戏女子,他必须要跟卢亦臣切割,免得给他连累。
卢亦秋见他黑着脸,沉默着不说话的样子很吓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轻声说:“老爷,老爷,你别听苏锦乱说,也许是个误会,我弟弟不是那样的人--”
“苏府地方小,住不下你弟弟这尊佛,麻烦你给他找个去处,别住在苏府,从今天起,我不想再见到他!”
苏之南森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点情感。
卢亦秋愣住了,顿时掠一股恼羞与屈辱。
卢亦臣率先忍不住,大声说:“姐夫,你怎能这样对我?你这样做,咱们还做不做亲戚?”
“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谁要一个色狼流氓做亲戚?
“夫人,请你把这事处理好,我还有要事处理!”苏之南不想与卢亦臣多言,多说两句都是侮辱。他愤而拂袖,怒气冲冲离开。
苏锦才不会留下来被卢亦秋诘难,掩面哭道:“这样的舅舅,我也不想要。”
也跑了。
偌大的客厅就剩卢亦秋和卢亦臣。
卢亦秋站立在厅中间,身体处于绷紧状态,一副快气死又无法发泄的无可奈何,脸上刻薄阴冷,破坏了姣好的面容,没有了端庄温婉。
“姐,姐。”卢亦臣小声问。
卢亦秋眼珠转过来,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姐,姐夫把我赶走,那我怎么办?”
“你做了这种下作的事情,你还好意思留在府里?苏之南不就担心你对婉如,苏晚霞下手赶你走吗?”
“姐,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利用完我就过河拆桥吗?”轮到卢亦臣气愤了,“我要不是为了你,去对付苏锦,我会惹来一身麻烦?我会被抓进牢狱里,被打一顿?”
卢亦臣一激动,挥舞手臂,扯动伤口,痛得不断抽气。
卢亦秋差点上前捂住他嘴巴,低声吼道:“小声点,别嚷得全部人都知道!”
她现在才知道卢亦臣是为了对付苏锦才遭此大难,又心疼又难受,说:“你真傻,用这种方式对付她!这个贱人可不好对付!”
她想了想,说:“你还是先搬出苏府,咱们家在京城东边不是有一套宅子?你先过那边住着,最近这段时间别来府里,有什么事叫人传话,苏之南爱惜声誉,怕你的事情连累他。”
卢亦臣气哼哼道:“这个姐夫只顾着自己的脸面清誉,小舅子也敢赶走,太过分。”
他惦记着自己的盐巡史职位:“大姐,我那个盐巡史,还能当吧?”
今天是去吏部办理任职手续的最后一天,现在已过了期限,卢亦秋自然心急如焚,但她想着以苏之南的地位势力,吏部应该能网开一面的。
“放心,此事只要你姐夫说一句,一定能保住。你且好好养伤,其它事情我来处理。”
她找了人,把卢亦臣送到城东的卢氏宅子里,把卢亦臣安顿下来。
次日,卢亦臣在卢亦秋的陪同下,去吏部报到。他满心以为能够顺利办理调任,没想到办事的那个官员说:“抱歉,这个职位已经录用他人了。”
卢亦臣吃惊道:“这个职位不是我的吗?怎么是其他人?是谁?”
“镇国公之孙梁青。”
“我不管是谁,这职位明明是我的,这是我的录用文书。”卢亦臣把文书拿出来,在那官员面前抖动着。
卢亦秋却知道,镇国公是太子妃的爷爷,梁青是太子妃的弟弟啊!
卢亦臣还在嚷嚷着,卢亦秋把他拉到一边,跟办事的官员客气道:“大人,卢亦臣已经被吏部任命,录用文书在手,按理要安排他出任盐巡史,为何现在改作他人?这不合规矩。”
“夫人此言差矣。按照规定,卢公子应该在昨日吏部散值前报到,但他没到。另外我们收到消息,卢公子因为当街调戏女子,被押送至府衙,关押了三天,品行恶劣、道德败坏,上面已决定不再录用卢公子,请卢公子另谋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