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一进去，姜辞就感觉到脚下铺着柔软的地毯，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顶楼都处于黑暗与安静之中，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声音。
顿住脚步，姜辞借着手机的灯光在入口处找到开关，按下之后，整个空间的灯光系统响应，将面前的黑暗全部驱散。
她转过头，正要顺势打量四周的环境，最里面的房间就传来陆立身的声音。
“过来吧。”
看起来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
姜辞提步朝他走去，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环境，一边问他：“陆叔叔当真让我好找，如若不是阿月，恐怕我都没办法找到。”
陆立身到她走近才笑了笑，声音温和：“毕竟我也是存了这一份心思。”
他在前面让出位置给姜辞，背心大剌剌地裸露在姜辞的动手范围内，气定神闲地为她引路。
姜辞很想现在就把他制服，可惜，他并不是寻常怕死的人。
更不用说，他现在手上还有谢观和程月寻两人。
陆立身手上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看着赏心悦目。
姜辞看了一会儿，出声道：“视察结果并不理想，陆叔叔应该也看得出来，我们没有深度合作的可能。”
“我这次来，主要是要带走阿观和阿月。”
姜辞话音未完全落下，面前的陆立身手上的动作突然前伸，仿佛下一刻滚烫的茶水就要泼到她的脸上。
但她没有躲开，稳稳坐在原地。
而陆立身前泼的动作顺势回转，侧起的茶杯顺着茶水往前的关系迂回将其兜住，竟只是虚晃一枪。
“……好气魄。”陆立身脸上的笑意味不明。
“陆叔叔过奖，只是相信陆叔叔不是这种意气用事之人。”姜辞唇角礼貌的笑意加深，下一秒，滂沱的雨汽倾泻而下。
陆立身没想到姜辞竟然真的敢就这样直接对自己动手，一时之间反应不及，沉重的压力让他整个人心情烦躁，alpha的暴虐本性渐起。
姜辞的鼻子微微抽动，有些意外。
“雪松……我以为你的信息素是柑橘味。”她稍稍歪头，“那么你送给阿观柑橘味的信息素香水又是为何？”
不过陆立身的信息素并没有传统雪松味那种清冽的感觉，反倒是难得醇厚温暖，一如他本人的外观。
陆立身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借着信息素暴起生出的气力，将身后沙发缝里的按钮按下，警报声响起的同时，天花板上安装的消防灭火喷头中喷洒出液体。
很快，甜蜜梦幻的味道蔓延开。
这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一下唤醒了姜辞的记忆。
“这是改良之后的信息素诱导剂，我更想称它为，躁动剂。”陆立身慢慢坐直身体，明明扣在沙发上的手用力得青筋凸现，可他还是没有表现出狼狈。
“年轻人就是急躁。”他继续道，说完这句评价，稍微顿了顿，似乎是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才又继续开口，“既然你喜欢这种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谈话方式，那我就按照你的方式来。”
“看看，是你的安排到底够不够救下所有人。”
他的话音落下，顶楼的落地窗就传来了震颤，透过透亮的玻璃，能够看到在这个城市的另外一个角落，有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升起。
那边，是姜家的方向。
空气中浓郁的气味近乎粘稠，闻得人头晕目眩。
姜辞很快感觉自己的四肢酸软无力，与之相反的是，自己后脖颈处的腺体迅速升温，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活跃。
“别担心，这并不会对我们的谈判产生太大的影响，只是把节奏稍微拉回来一点。”陆立身的状态看上去比姜辞要好太多。
“一开始的诱导剂效果太差，遇到前所未有的3s级alpha，根本发挥不出来作用。不过，也多谢你的出现，能够让我对这个东西继续进行改良。”
“你想救所有人，也得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刚才的爆炸，不用太乐观，就是我安排在姜宅的。以及，我并不打算就这样由着你们随意破坏我的成果，灰溜溜地离开。”
“刚才的爆炸是一个讯号，这个……能够影响3s级alpha的躁动剂，会在整个城市进行试验，呵呵，为了这个试验，我投入了很多，所以，不必担心量会不够。”
这个城市，这个以成为alpha和omega为荣的社会，将会回归最原始的本性，成为欢愉的奴隶，成为谷欠望的野兽。
受到躁动剂的影响，姜辞的信息素不可避免地紊乱，不再按照主人的想法，只针对面前的alpha。
因此，提前注射了解药的陆立身又重新找回自己的谈判地位。
他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点厌恶，在这一点情绪升起的同时，金属的碰撞声响起，一时失了力气的alpha被扣住。
“你说你要他们两人，果然是霸道专横的alpha，胃口不小。”
他站起身，走到旁边的办公桌后，将人从下面拖出来：“这个蠢笨天真的实验体，和阿观，有什么相提并论的资格？”
被拖出来的人正是程月寻。
他此时头发凌乱，白嫩的小脸上潮红明显，衣襟凌乱，裸露出的脖颈处有明显的手印。
程月寻眼眸紧闭，眉头褶皱深深，即便受到陆立身这样的对待，他依旧没有清醒过来。
但陆立身并不打算给他这么“好”的环境。
他掐着人的脖子将人拎起来，用窒息感强制唤醒程月寻。
后者在他手中扑腾两下，睁开的双眼被头顶的灯光灼痛。
“本来我并不打算这样的。”陆立身松开手，手里的人一下软倒，他嫌恶地拉着人过来，把人丢到姜辞的脚边，“可惜，他太不安分，竟然想动阿观……”
没想到，他这个丢弃的动作被承接者完全接住，姜辞动作小心却又迅速地把人抱住，同时冷芒一闪，一只匕首被掷出。
陆立身躲闪不及，匕首深深刺进他左胸上部。
“你——！”
“巧得很，一开始发现你的诱导剂有点用处，我就找人帮忙研究了一下，没想到，误打误撞还挺有效。”姜辞声音冷淡，收回落在程月寻身上的视线，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
“你确实是被逼急了。”姜辞迅速靠近，抓住陆立身后仰而飘起的领带将人狠狠拉下，而后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把人掼到地上。
“3s级史无前例，你确实还不太明白我到底拥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