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俯身抱起他,依旧是一个轻松的公主抱。
在谢观和言述两人明晃晃的注视下,姜辞面不改色地越过他们,把人抱到楼上。
跟在姜辞身后的庄必成经过两人停下脚步,摸摸自己嘴角的胡子,确认盖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这才轻咳一声:
“走吧,小言、小谢。”
庄必成这次带来的仪器并不小,但两人搬起来还是没什么难度。
动作迅速地把东西搬到对应的房间之后,两人站在一旁旁观。
“姐姐,这个又是谁呀?”
程月寻只看了言述一眼就收回目光,这人比前面那个谢哥哥看起来要凶得多。
“……你言哥哥。”姜辞沉默一瞬,保持自己面色如常。
程月寻轻轻颔首,这一次姜辞没给他更多开口的机会,就在庄必成的指示下动作熟练地给他贴上探测头。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庄必成在姜辞刚开始动作的时候就开口了。
“你让他们弄这个,你帮我准备一下腺体液提取。”
姜辞动作一顿,被提到的另外两人就自觉走上前来。
姜辞给他们简单解释了贴的位置之后,就在旁边帮助庄必成准备需要的工具和装扮。
“你叫什么名字?”言述问。
“阿月。”程月寻没有看他。
“程月寻?”谢观接着问。
“……嗯。”程月寻垂下的眼睫因为这个名字轻轻颤动。
他们这边简单的几句交流,两边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程月寻余光瞥见庄必成手上的工具,面部表情控制不住地抽动一下。
不过下一刻,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抬眼看向姜辞。
姜辞本来就关注到他霎那变化的表情,更别说后面还对上程月寻一看到她就红了眼圈的眼睛。
她侧眸看向庄必成。
后者点点头,开口:“做腺体穿刺取腺体液,会很痛。”
虽然之前没有姜辞,阿月也面不改色地忍下来了。
后面的话庄必成没有说出口。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展现出来的氛围非常微妙,让他不免想到自己年轻时候被各类小美o追捧的场景。
咳咳,简单来说,就是年纪大了,喜欢看热闹。
“……要抱?”姜辞目光重新落回程月寻身上,主动开口询问。
程月寻小鸡啄米般点头,朝姜辞伸出手。
姜辞便绕到另外一边,越过身体僵硬的言述和谢观,坐到床边,小心避开他身上的各种接口和线,稳稳接住扑上来的程月寻。
提取腺体液的针管看着就吓人。
这种东西做多了对腺体的损害是非常大的,需要非常长的时间去恢复。
但是想要得到更加精细的数据,只能采用这种方法,毕竟程月寻今天这个突然的发热完全就是预料方案之外的。
这个变化说明原先庄必成设定的治疗方案存在一些现实问题还未被发现。
在姜辞的帮助下,庄必成开始给程月寻提取腺体液。
姜辞身后,言述和谢观面面相觑。
谢观:【别告诉我之前阿辞在学校留宿都是为了这小子。】
言述:【阿观,我们不要欺骗自己了。我们显然就是被这小子偷家了。】
谢观:【都说了早点把这小子找出来啊啊啊啊啊啊!让你不重视!!】
言述:【……我的错。】
谢观:【他这是什么眼神?】
言述:【什么什么眼神?】
两人一齐朝程月寻看去。
窝在姜辞肩上的苍白小脸正对着他们俩,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俩,仿佛他们两个在给他演情景剧。
谢观:【他在拿我们当乐子吗?】
言述:【……】
不过程月寻盯着他们也就这么一会儿,眼里的好奇还没褪去,下一刻就被脖子后面尖锐的疼痛逼得小脸整个皱起来。
他想要躲开,但是他此刻凭依之人被庄必成提前提醒,死死摁住他不给他乱动。
他这小兔子乱扑腾的力气本就不大,更何况刚刚身体就出了问题,虚弱无比,哪里能够逃脱姜辞的桎梏。
于是言述和谢观保持着与他对视的姿势,眼睁睁地看他遭受着两人无法感受到的无形的巨大疼痛。
看他控制不住地张开嘴想要叫出声,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他大大的眼睛一下子被暴雨淋透,兜不住的水如同泄洪一般流出。
“别怕、别怕,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姜辞一手扣住他纤细的背,一手摁住他的脑袋,保持住他的脖子位置不乱动。
她这个视角能够清楚看到庄必成是如何提取出程月寻的腺体液的。
画面背后隐含的意思与感觉让她眉心褶皱深深。
庄必成从医大半辈子了,做过的腺体液提取数不胜数,很快就完成。
收好腺体液,给那处仔细消毒完毕,庄必成帮他贴上带有药材的绷带贴,再加上一层抑制贴,才把手上的工具收拾干净。
“后面不能让他用信息素,你也不要给他信息素。”
“休养三天之后,我们换药看看情况,再决定后续的疗程。”
姜辞点点头。
旁边机器的检测数据也跟着出来了,庄必成打印出来之后,指挥着谢观和言述两人帮自己收好东西之后,在两人的帮助下带着自己的仪器离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姜辞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才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姐姐……阿月好疼呀……”
程月寻像是敏锐地听到她这声叹息,颤抖着声音朝她卖可怜。
“没事了,已经结束了……”姜辞一下又一下,缓缓抚过他的背脊,像在给他顺毛,“阿月乖乖听庄爷爷的话,我们好好恢复哈。”
“阿月是不是好不了了?”程月寻呆呆地看着窗帘没有完全拉上的缝隙,那里透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怎么会呢?庄爷爷可是很厉害的医生。”
姜辞保持着自己心情稳定的状态,声音听起来是完全不变的温和。
“只要阿月乖乖的,我们都会努力让阿月变好的。”
“可是、可是、可是……”程月寻说了好几个可是,心情越来越激动,控制不住地打了两个哭嗝。
“姐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