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桑妈妈走到周芷汀的身后捏捏她的肩膀，然后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周芷汀一下子回过神，与黑屏的手机屏幕的自己对视，她慌忙眨眨眼，露出一个笑：“没什么，就是在想过后天要出竞赛成绩了……”
桑妈妈半掩住嘴，但是调侃的笑意还是从眼睛里漏出：“我们芷汀还会担心自己考不好吗？你能参加竞赛，妈妈已经觉得你非常棒了。”
周芷汀面上无奈，心里却感觉暖洋洋：“这种水平的竞赛，我还是要担心的啦。”
周芷汀又和桑妈妈闲聊几句，得到她一会儿就回去洗漱休息的保证之后，对方才关上门回后面的院子里。
看着桑妈妈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周芷汀脸上的笑容才淡下。
她把自己的手机屏幕摁亮，通话记录里，备注“亦安哥”的手机号码已经积累了七个未接。
从上次和程亦安分别之后，周芷汀再没见到他。
虽说那一次让她对程亦安悬空的心落下不少，但是她没想到自己刚安下心又因为联系不上人而担心。
“唉……亦安哥，你到底在忙什么？”
周芷汀轻声叹息。
暮色酒吧地下拍卖场。
消失多日，正被周芷汀挂念着的程亦安此时脸上戴着拍卖会特供的流金色面具。
旁边身段窈窕的侍女递上的平板适时递上出现新消息的平板，上面显示的是拍卖会专用的交易平台页面。
这就是程亦安最近一直在忙的事情。
点开三条新的意向信息，程亦安很快看完对方的留言，很可惜，他们的出价并没有打动他。
把平板摁灭，程亦安将视线投向面前宽大的单向玻璃外。台下的中心屏幕上最后一粒沙子落下，宣告着本次拍卖会的开始，下面的灯光变换的速度不断加快，无形中将人们目光吸引过来的同时也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几乎所有来这场拍卖会的人都是为拍卖会上的拍品而来的，但程亦安懒散的动作看起来兴致缺缺。
似乎下面所有的金碧辉煌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先生，是否需要……”
有垂首等待在阴影中的侍女走上前来，恭敬出声。
程亦安轻轻摆手：“还没到那个时候。”
侍女闻言将脑袋垂得更低。
从阴影处走到光亮里，她身上的红色丝绸长裙里落着的星星点点的闪光也随着她的动作不断闪烁，衬得她肤如凝脂，更加诱人。
如果姜辞和谢观在这里的话，肯定能一眼认出这个侍女就是刚才为他们引路的缇娜。
缇娜垂首安静退下。
程亦安也漫不经心地看着下面中心屏幕，那里显示着当前的拍品和竞拍的价格。
就在第一件拍品竞拍结束的同时，程亦安垂眸，正好看到搁置在一旁的平板亮起。锁屏界面上，特别关注的用户发来消息。
——他专门等待的客户总算上门了。
程亦安拿起平板，着手给对面回复。
流金色的面具将他整个脸都遮得严严实实，只留出两个眼睛的孔洞，但是因为他垂眸的动作，唯一的情绪泄露处也无法窥得半分。
缇娜抬眸默默看了一眼前面的程亦安，敏锐地觉察到上司的情绪改变，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
拍卖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谢观的手机收到了自己父亲发来的消息。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消息内容让他的眉心紧蹙，原本轻松愉快的心情荡然无存。
他侧眸看向身旁的姜辞，她正在研究平板上的竞拍规则，下一个拍品正好是她比较感兴趣的。
【该拍品出自云端实验室，机密等级3S级，内容是关于抑制剂更新使用的相关研究。】
姜辞的目光又一次扫过屏幕上的那一行简短介绍。
云端实验室是国际上排名前三的研究实验室，对于性别分化、信息素、抑制剂等方面的研究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
不过现在应该加上一个“曾经”。
在两年前，云端实验室因为意外的火灾毁于一旦。
因为这场火来得出乎意料又极为凶猛，里面的高等级机密文件几乎毁于一旦。
如果是已经上传星网的研究材料倒还能留下，但是高等级的特殊机密文件、最新的研究资料等，这些内容都在这场火灾中被毁去。
当然，不只是研究资料，当时正在实验室中进行研究的实验人员几乎都死在这场火灾中。
这对整个世界的科学进步来说都是一个极为沉重的打击。
但是现在……
居然在这个拍卖会上见到了说是云端实验室出品的抑制剂研究成果。
姜辞抿唇，这个在书中极为神秘的拍卖会的势力强大暂且不提，她现在还是想尝试看能不能把这份研究成果截留在联邦境内。
下一个拍品，就是这份研究成果。
“阿辞。”
姜辞转头，对上谢观的目光。
谢观微不可察地一顿，然后开口：“我们得离开了。”
姜辞蹙眉：“爸爸他们的要求？”
谢观颔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姜辞，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刚才谢父发来的消息。
“他们的事情结束了，我们现在需要立刻离开。”
谢观没有细说，但是姜辞能够明白他未尽话语中的意思。
无非是这次来拍卖会，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就是过来见见世面尝个新鲜，而姜父谢父二人则是带着明确目的来的，并且这个目的还不是拍卖会明面上的拍品。
他们有其他的“交易需求”。
姜辞转头，云端实验室抑制剂研究成果的竞拍刚刚开始。
说实话，她很不想错过。如果让这次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下一次再遇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谢观还保持着坐在姜辞身侧看她的姿势，等待姜辞的抉择。
如果是之前，谢观可能会直接开口，不容置喙地告诉她他们该走了。
但是现在看着姜辞蹙眉垂眸思索的模样，他意外地不知如何开口。
那就看姜辞自己的意愿。
虽然他觉得最后姜辞很大可能还是会留下来把这件拍品拿到手之后再离开，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