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佐助终于醒过来了。
纲手在回到村子后,第一件事就是前往木叶病院。
因为在这场大蛇丸策划的入侵里,还有很多人为此受伤。
佐助也在纲手的治疗下,恢复了清醒。
刚醒过来的时候,他的神志都还没从月读中缓过来,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空壳,冷冰冰的。
他的灵魂仿佛还被困在噩梦中没有脱身。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来看望他的人都一一离开了,佐助似乎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的耳边至今都还萦绕着一句话——
月暮莹,死了。
才刚清醒过来的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消化这个信息。
明明很浅显易懂的话,听起来为什么就是怎么都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呢?
他的记忆仿佛还停留在和月暮莹分别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他被仇恨所支配。
让小李把月暮莹带回村治疗,自己则是留下,想要和鼬了结这场仇怨。
可结果,却是轻而易举就被鼬打败了……
他充满信心的千鸟,在鼬的面前毫无威胁可言,像极了小孩子的把戏。
他的所有自信在那一刻被彻底击碎!
在对他用月读之前,鼬曾说他的恨意还不够,所以才会这么弱小。
而他的弱小间接导致了月暮莹的死亡……
还记得,那时的月暮莹虽然看上去伤势不轻,可却也远没到危及性命的程度。
听说是在回村的路上被音忍埋伏了。
佐助的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浑浑噩噩的大脑彻底清醒了过来。
悔恨的情绪将他彻底淹没,让他无法呼吸。
如果那时他没有被仇恨所左右,没有假他人之手,而是亲自把月暮莹送回村,那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月暮莹是不是还会像往常一样在他的病床边等着他醒过来,然后不痛不痒吐槽他几句?
看着只有自己一人的空荡荡的病房里,佐助突然感觉浑身冰冷。
他的双眼失去了温度,无神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突然起身打开了病房的门,赤着脚就往外走。
即使是在深夜里,夏天的风依旧带着热气。
佐助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经过鸣人家楼下时抬眸看向了窗台。
向日葵已经开花了。
可是种下它的人却再也看不见它绽放的样子了。
佐助再次抬脚往前走。
走到目的地的时候,他的脚掌已经被沿途上踩到的碎石子磨得血肉模糊了。
这一片埋葬着历代牺牲的忍者。
密密麻麻的墓碑整齐的排列着。
在最里面的墓碑经过风吹雨打之后已经掉色了。
但有一些却还很新,看起来和这片环境格格不入。
这些是不久前才下葬的,被翻出来的泥土都还很新。
在深更半夜独自一人游走在墓地,按理来说这样阴森的环境会让人不寒而栗。
可这是守护木叶而丧命的英灵的归处。
更何况真正需要坟墓的并不是死去的灵魂,而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坟墓成为了还活着的人寄托情感的地方,是他们精神的依靠。
而佐助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他的精神依靠而来。
他一一走过这些墓碑,偶尔会看到有些熟悉的名字掠过眼前。
血脚印在他的身后绵延了一路,他像是毫无知觉感知不到疼痛似的。
最终,他停止了游走,定定站在一块崭新的墓碑之前。
上面写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名字——月暮莹。
直到亲眼看到月暮莹冰冷的墓碑时,他才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终于跌坐在了地上。
佐助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月暮莹的脸。
那张熟悉的脸上重现着各种各样生动的表情。
就连耳边也仿佛隐约听到了她的声音。
直到一阵热风吹过,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在冰冷漆黑的墓碑之上,所有的声音在那瞬间都消失了。
空气出奇的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得见他自己清浅的呼吸声。
明明他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可却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呼吸……
“你说过自己会活下去,让我相信你。
……我就不该相信你的。”
回应他的是寂静的空气,和偶尔吹来地轻柔的风。
佐助伸出手抚摸过“月暮莹”三个字。
每一道刻痕都仿佛刻进了他的心脏里,钝钝地痛着。
他直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
他甚至没有见到月暮莹最后一面。
因为那个时候,他脑子里想的就只有报仇。
如果那时他回头再看她一眼呢?
月暮莹最后和佐助说的话就是自己不会死。
可结果呢?
“骗子……”
佐助的双眼失去了温度,像抚摸着的墓碑一样冰冷,毫无生气。
如果自己没有在中忍选拔赛的会场追出去……
如果月暮莹没有来支援他……
如果他没有被仇恨吞噬,以月暮莹的性命为先……
可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月暮莹已经成为了这块没有温度的黑色石头。
对于他来说,和月暮莹的分别明明只是片刻前发生的事,让他怎么接受一觉醒来活生生的人就已经死去的事实?
原来那一面,就已经是最后了吗?
“虽然很抱歉突然打扰你,但我们还是打扰了。”
佐助缓缓偏头,一双眸子漆黑的可怕,像极了万丈深渊的底下,有种莫名的渗人寒意流出。
“你们不是木叶的人。”
眸光流转间,佐助看到来人护额上面的图案,死气沉沉的双眼猛然间活了过来。
“不错,我们是……”
话还没说完,佐助的声音就充斥着难以抑制的杀气打断了他们,“音忍!”
月暮莹就是被音忍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