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左一凡抽空拜访了几个朋友和以前的同事。
傍晚,从一个朋友家出来,正准备开车走的时候,遇到了吴彩蝶。她也是左一凡以前的同事,还是一个办公室的。吴彩蝶老公又是尤兰英的同事,左一凡也熟悉,两家平时走动得还算热络。不过这次左一凡没有联系他们。
“老左,回来了!”吴彩蝶先打招呼。
“昨天回来。忙什么呢?”
“买房子吧?”吴彩蝶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听我家老余说的。”
“老余还好吧!他在家吗?”
吴彩蝶没有接左一凡的话,继续说:
“回来就好!房子定了吗?”
“定了。上午刚刚签好字。”
“签字了?”吴彩蝶犹豫了一下,问:“谁的名字?”
左一凡好奇地问:“这些你都知道?”
吴彩蝶说:“谁不知道?她们学校这几天都在议论这个事!”
左一凡说:“这有什么好议论的?签谁的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吴彩蝶说:“老左!你也太大海海的了!”她的身体往前靠了靠,低声地说,“不是我说你!你做事也要留个心眼啦!你怎么就答应签她的名字呢?万一有什么,你怎么办?”
左一凡听得云里雾里。问:
“谁的名字?”
“不是尤兰英吗?”
“瞎说!小轩的名字。”
“啊?”吴彩蝶一脸惊讶。“尤兰英不是说写她的名字吗?”
左一凡说:“她没有说啊!本来就打算写小轩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多嘴了!”吴彩蝶又说,“我听我家老余说,你家小尤说,你不回来,她就打算写自己的名字了。”
左一凡说:“没有的事!我儿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吴彩蝶说,“写小轩的好!一步到位,省得将来交遗产税。我还说呢,我正犹豫着想给你打电话呢,叫你赶快回来。老余叫我别多事!”
左一凡心想:就是写尤兰英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如果她真的这样做,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他们又聊了一会天,吴彩蝶问了一下左一凡在苏州的情况,左一凡说:
“就那样吧,还好。”
“还是调回来吧!”吴彩蝶恳切地说,“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想的?在哪挣钱不是挣钱啦?你们夫妻分居也不是个事啊!”
“那有什么办法?她不愿意过去啊!”
“那你调回来呀!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这么大海海的!”吴彩蝶迟疑了一下,说,“你不怕你老婆出事啊?”
左一凡听出了她话里异乎寻常的意思,警惕了起来。问:
“出什么事?”
“没有。”吴彩蝶吞吞吐吐,欲盖弥彰,“都是人家瞎说的。”
左一凡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问:“瞎说什么?”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放心!”不知是吴彩蝶真的认为没什么,还是觉得不便说,或者想拿捏一下,她不肯再说下去了。
“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到底什么事?”左一凡却追问起来。
“真的没什么!”吴彩蝶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尤兰英一个人在合肥,也真的不容易,找个人搭把手也是应该的。父母身体都不好,请同事接送一下小孩,也都理所应当。男人长期不在身边,一个女人独守空房,再加上那男的又是单身,被别人乱嚼舌头,都是正常不过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左一凡的头有点懵。立即问:“谁呀?”
吴彩蝶说:“你不知道啊?听说小轩一直都是他接送的。你们家重活累活都是他在做。”
“谁呀!”左一凡问得更加急切。
“名字我不知道,大概姓李。听老余说,为人挺好的,挺正派的,学校里的人缘都不错。老余说,他比尤兰英还小几岁,尤兰英又是儿子,那件事不可能是真的。”
左一凡一下子想到了上午在售楼处见到的那个人,也是姓李。他问:“是不是个子高高的?”
“我没有见过。”吴彩蝶又说,“怪我多嘴!老余都说了,他们俩没那事!你千万不要问尤兰英奥!”
一天的好心情,一下子弄没了。听了吴彩蝶的那些话,左一凡笃定这事千真万确。吴彩蝶嘴里虽一直强调这事不可能,劝他放宽心,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太明显不过了。夫妻分居本来就存在这个问题,当初就有人提醒过他。自己不就真出了问题吗?
回家的路上,左一凡的脑子里塞满了这件事。
他转念又有些不相信。尤兰英和自己不一样,她是个比较保守传统的人,与人说话,从来没有轻佻放浪的时候。每次说到外遇的事,尤兰英都嗤之以鼻。为这事,她不止一次地敲打过自己,虽然她没有掌握什么实锤。父母孩子都在身边,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想干坏事也没有机会呀!老余有句话还是对的。那男的还那么年轻,长得又有模有样,凭什么找一个已婚的,又带着一个男孩,还比自己大几岁的女人呢?左一凡听别人说过,找二婚女人,千万不能找带男孩的,那是给别人养儿子。即使老婆有心,别人恐怕也无意。
想了一路,想着想着,想法就像在森林里迷了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回来了。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劲。
凭什么说尤兰英就是一个保守的人呢?人是有多面性的,更何况谁能保证一个人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一想到昨天晚上,尤兰英那迎来送往积极配合大放淫声的举动,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这是她以往从未有过的表现。没机会没时间的话,也是站不住脚的,做这种事,哪需要那么多机会和时间?时间像乳沟,再小,挤一挤总归是有的。最不是理由的,是对那男人的判断了。谁又能说他一定不会娶一个年龄大,又有男孩的女人呢?这样的情况,社会上不是也很多吗?
左一凡的心又疼了起来。
脑子里冒出了离婚的念头,这是以前都没有过的事。赵晓娟不去说了,和那女人本来就是逢场作戏,了却自己一时的饥渴而已。和秦红好了以后,左一凡也没有离婚的想法。虽然秦红是一个一等一的女孩子,他从未有过休妻再娶的念头。秦红也好像心知肚明,闭口不提和他结婚的事。
不想和尤兰英离婚,不是因为琴瑟和鸣,夫妻情深,也不是因为谁也离不开谁,她那辛劳持家、对他心无旁骛是能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如果这都是装的,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一想到儿子,离婚就更不可能了。儿子是天,不光是嘴上说说的。儿子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回到家里,尤兰英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吩咐丈夫去儿子房间看看儿子,看有没有作业要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