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满是老茧。
他年少的时候就时常在校场练兵,后来在军营、上了战场之后,也是时常手握缰绳,每日早起都要练剑。
天长地久地积累下来,手上的茧子越来越厚,晚上情浓之时,他收不住力道,大掌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滑过,蹭破了她的肌肤。
耳边忽而又想起了玉婉清的那句话“生死契阔,不离不弃”,倒是不曾有女子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后院的那些女子,无论是王妃还是侧妃,见到他的时候无不百般讨好,但个个都是有所求,求他给她们的父兄加官进爵,求他给她们那犯了大罪的亲戚释放,求他想法子让家族中的女子嫁给皇家的皇子们……
她们只想要借助他的权势,而从不真心实意地对待他,更没有人说过想要和他生生日日在一起。
只有玉婉清,她和她们都不同。
宣王披上外袍走到门口:“郭锐,匕首给我。”
郭锐不明所以,想不通这大晚上的,刚刚春宵一度,宣王为何要管他要匕首,但还是将匕首递了过去。
烛光下,宣王坐在桌边,一下一下地刮着手掌内的茧子。
……
这一日,凌婠照常出府去算卦。
一边往外面走,保护她安全的暗卫岑风忽而从房檐上一跃而下,将一个盒子递给了凌婠:“夫人,这是我这两年的月例银子,尽数奉给夫人,夫人可否帮小的算一卦?”
凌婠看着他:“你护着我安全,又是二爷的人,这卦钱我免了!说吧,你想要算什么?”
岑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的,小的想要算姻缘!”
凌婠看着岑风的面相,掐指一算:“你眉毛浓而不乱,能够吸引到与你性格相投、情感细腻的女子。”
“你的眼神明亮而深邃,内心纯净、情感真挚。能够给予伴侣深刻的理解和无微不至的关怀,你们的感情如同细水长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岑风越听越高兴,他害怕自己是个孤独终老的面相,如今听凌婠这么一说,放下心来。
凌婠话锋一转:“但是你命里有一个桃花劫,若是这个桃花劫没有过,怕是你这正缘来的还要更远。”
“不刚你要再等上三五年,你的正缘恐怕也要吃些苦头,二嫁才能嫁与你。”
岑风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若是他这桃花劫没有渡好,不光会影响自己,还会影响他未来的妻子?
岑风对着凌婠抱拳拱手:“还请夫人明示!”
凌婠说:“三日后你会遇到一个女子在山林中被恶狼追咬,你莫要出手,这恶狼是这女子养的,她驯化了这恶狼用这法子演戏,就等着路过的男人上钩。”
“这女子生的不错,而且颇有些手段,是个段位很高的女子。”
“若是你上钩了,以后你会对他言听计从,你的钱财都会被她榨干,而且身体也会被她折腾的越来越差,等你不堪用了,她会把你一脚踹开另寻欢好。”
岑风怔住了,这怎么听起来像是话本子一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吗?
岑风又问:“夫人,那若是我能避开,我的正缘何时会到?”
凌婠算了算说道:“明年二三月,春暖花开冰河融化,船运通了之后,你的正缘就来了,你们会姻缘美满,儿孙满堂。”
岑风一双眼睛亮亮的,脑海中想象着一婉约秀丽的女子撑着竹竿,坐着木舟而来:“太好了!多谢夫人!”
等待再长时间,都是值得的!
……
岑风一路都是满怀期盼,心中牢记若是碰到了被狼追赶的人可不能施以援手。
不过,这一路都是风平浪静的,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女子,他只等着三日后,看看会不会遇到这桃花劫。
凌婠几人到了道观,像是照常一样算卦,收了卦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回来的时候,见到暗影处站了一个人,她以为是门房在偷懒,没想到是余氏。
她打算装作是没看见,想要径直走过去,却是听到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余氏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呦,今天又是早早出门,到了晚上才回来?”
“新婚入府,不好好在府上照顾二爷,整日的往外头跑,外头到底有谁啊?!”
“难不成,是你嫌弃二爷的双腿,去外头找健全的野男人苟且了?”
凌婠双手叉腰:“余氏,注意你的态度,我可是你二嫂,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你们余家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
“还有,你怎么说话这样难听?是不是你自己心里厌弃了三爷,想要弃了三爷出去找野男人,才会觉得人人都跟你一样?”
“真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余氏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你……”
说着,凌婠一边提着裙子快步往里面走,一边娇滴滴地拖长了尾音喊道:“二爷,二爷,老三媳妇对我大不敬,对你也大不敬,按照家规,该如何罚啊?!”
“二爷,可不能轻饶了她,以后下人和旁的小辈,该有样学样了!”
房内传来了裴青寂充满磁性的嗓音:“对长辈不敬,跪祠堂。”
凌婠大手一挥,对着外面喊道:“连翘,茜草,把老三媳妇带到祠堂去,让她跪一晚上!”
余氏挣扎着被二房的丫鬟婆子拖走了,没过多久,裴成言怒气冲冲地找了过来,势必要凌婠给他一个说法。
“凌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娘,你的心胸怎么如此狭隘?我娘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你就让她跪祠堂?”
凌婠大手一挥:“既然你舍不得你娘亲,又要做个大孝子,那你就陪着你娘亲一起跪祠堂吧!”
话音一落,暗处的岑风从房檐上蹦下来,二话不说地将裴成言拖去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