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一川并没有将这些银子拿回家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让纪大头他们看到这些银子,村里人便也早晚都会知道此事。
如今村长虽死,但其一共有十三个儿子,各个有武艺在身,一旦此事泄露,凭此刻他的实力还无法应对。
所以这些钱短时间内他都不打算花,于是他将太祖长拳的秘籍以及一百多两银子埋在了一棵树下,随后便拿着那株人参返回了家中。
回到家后纪一川洗了十余遍身子,但身上总有一股散之不去的血腥味,甚至在鼻腔内还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
纪一川猜测这可能是自己的神经出现了问题,又或者同类的死亡激发了基因深处的恐惧。这甚至让他产生了厌食,他回来已有数个时辰,但却什么也吃不下,一直恶心犯呕。
果然人不是那么好杀的,心里的负担也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并且纪一川还有些焦虑,人的血液是最脏的东西,其内有着众多的传染病毒,他很担心自己是否会因此感染什么脏病。
最后纪一川想到了前世看到的一些奇怪的知识,于是便来到了茅房内。据说粪便的臭味可以遮盖住尸臭。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这真的符合科学依据,来到茅房后,他第一次感到大便发酵的味道是那么的好闻,鼻腔内的尸臭瞬间得以消退。
半个时辰后,纪一川一脸解脱的从茅房走出,而后拿起白面馒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我一定要优雅一些,再不能让血液弄脏身体!”纪一川暗下决心道。
他自认为是个优雅的人,而且还带有一丝洁癖。如果有可能他甚至不愿与他人有肢体接触,尤其是村里的大汉们一年洗不上一次澡,满口大黄牙,臭气熏天。
村长刚刚若是冲他吐两口粘痰,也许比用拳头攻击更为见效。
更何况是杀人这么粗鄙的活计,若非迫不得已他真的不想去做,一切都是这该死的世道逼的!
吃完饭后,纪一川拿出了在村长家中得到的人参,思索片刻后,他将人参泡在了水中,然后拿着人参浸泡的水喂给了自家的公鸡。
不是他良心发作不拿小茅试毒了,而是如果这根人参上真的藏有剧毒,把小茅毒死,在这个村长死亡的关键时期也许会让人看出什么马脚。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只见那只公鸡在喝下了洗人参的水后便开始萎靡不振起来,纪一川见状连忙给它灌水灌醋,却也仍是没能将其救回。
“妈的,好烈的毒药,见效居然如此之快。还好我生性小心没有中招!”
看来那陈大德也是个老阴逼,害怕自己哪天被人迫害,于是早就在人参上留了后手,准备以此杀死迫害自己的仇敌。
至于纪一川为何会如此谨慎,是因为易地而处,若是他得罪了太多人,势必也会在家中留此后手!
陈大德别看是一村之长,威望颇深,但村里却没有几人真正的念他好,甚至恨不得其早点去死。
比如村民们每年用涵渠的水浇水,每次都得给村长交五十文钱。每年上交免于徭役的徭役银,村长也会多收三成放进自己的腰包。
谁家孩子若是有个习武的苗子,他也会想尽办法将其收进护卫队为他所用,如若不从,那便徭役伺候。
久而久之,村里的银子以及强壮的劳动力便都被村长收入了囊中。
村长如此作为,自然也让同村的纪家与李家对其产生了严重的不满。因为村长势力越大,他们两族的生存空间也便会越小。
甚至就连同为姓陈的村民都对其颇有微词。都姓陈,凭什么村长一家过得那么舒坦?其家里的十三个儿子各个能文会武,每天地都不用种却能顿顿吃肉?
而他们其余陈氏子孙却没有因为姓陈而在村中获得半点好处。所以论起对村长的嫉恨,陈氏子孙甚至比纪李两家还要强烈。
纪一川将自家的公鸡连同那株人参一同埋进了土里,随后便如往常一样去了学堂读书。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他现在要和以前一样,一切保持正常,才能不让人看出端倪。
来到学堂后,村长的几个孙子果然没有前来上课,而且同学们也是议论纷纷,讨论着村中发生的大事。
“纪哥,你听说了吗,村长一家昨个夜里被人杀死了,听说就连村长家里的大黑狗都遭了毒手!”
一进门,与纪一川比较好的李耀祖便上来小声说道。
“什么?村长家里护卫众多,什么人如此狠?”纪一川震惊不已。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护卫队昨日带领众多村民前去与大山村的人抢水去了,我爹说估计此事就是大山村的人做的,他们打不过我们村,就偷偷杀了村长!”李耀宗煞有其事道。
“你爹真是真知灼见,我认为你爹说的有道理!”纪一川点了点头。
......
村长死后,村中的气氛也变得有些紧张。
陈氏一族压了纪李两家四十余年,如今村长之位也该换纪李两家的人做做了吧?
所以当纪李两族听闻村长死后,便立即联合起来,准备抢一抢村长的位置。
朝廷律法,村中只有村长有资格组建护卫队保卫村庄,其余人组建私兵一概以造反罪处理。
所以村长的名号是极其重要的,说白了村长其实就是帮助朝廷镇压百姓,或者说是与朝廷一起剥削百姓的合谋者。
而当纪一川放学回家之后,其族内族长一脉伯伯辈的长者早已在家中等候多时了。
“回来了,四茅。”纪虎头起身相迎道。
“二伯,您来了。”纪一川微微颔首。
“四茅,如今宗族需要用到你,不知你可愿为族中尽一份力?”纪虎头开门见山道。
“当然愿意,我也是纪家的子孙,为我纪家纵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纪一川当即正色道。
“好,好一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但现在族内却是想用你的这双拳头,你敢不敢?”纪虎头严肃道。
“有什么不敢,二伯你说打谁,我这就去打断他的狗腿!”
“好!不愧是我纪家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