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听闻叶凡那番关于“理想”的言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早已把脸撇向一旁,仿佛不愿再多听一句这荒诞不经的言辞。
叶凡似乎察觉到了曹休对自己的不屑,并没有生气或者奇怪。
叶凡颇有耐心地转向曹休,试图解释自己的“理想”:“曹队正有所不知,那秘境之中的岁月,如人在瓮中,暗无天日,不分黑白昼夜,我若不是偶然间得到秘境中的秘宝,也难以从那鬼地方脱身。而这秘境之外的广阔天地,才是真正让我感受到活着是如此的美妙,让我渴望能在这世间留下一点痕迹。”
曹休不是这么好相与的,他脸色一沉,斥责道:“那你既已知晓这世间的美好,又为何胆敢与我作对,助纣为虐?!”
叶凡连忙解释道:“曹队正息怒,我不过是初逃出秘境三月有余,与大人您并不熟知。我只知大人您勇猛过人,非常人能敌,因此一直不敢有半分暴露自身的念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您发现端倪,再被送回那可怕的秘境中去。”
曹休听罢心中微微有些喜悦,神色稍缓,问道:“那如今,你可愿意如实交代了?”
叶凡闻言,神色再次变得复杂起来,他张了张嘴,却又犹豫着没有说出话来。
见叶凡还在犹豫不决,赵澜倒是变得“洒脱”起来,他轻轻拍了拍曹休的肩膀,建议道:“哎,曹队正,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咱们又何必强求呢?你一斧子送他回秘境,咱们还省得费事。反正咱们已经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和名单,左右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只要对老都尉大人有个交代便足矣。”
赵澜的话虽说得轻松,但叶凡听后,脸色却瞬间变得煞白。他深知,一旦自己真的被送回秘境,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曹休先是审慎地看了一眼赵澜,征求赵澜的意见,见赵澜微微颔首,曹休道:“赵队正言之有理,像这等瞻前顾后、贪生怕死之人,只怕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可能给出假消息,扰乱我们的视听!与其如此,索性便将他灭杀了,以绝后患,也好过被虚假消息误导。”
说完,曹休便大步流星地转身,欲去取自己那把锋利无比的斧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决绝,仿佛叶凡的命运已经注定。
叶凡见状,心中惊恐万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隐瞒,真要被曹休一斧子劈了,哪还有什么福享?
叶凡连连叩头,额头都快磕出血来了,他不住地哀求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错了,我不该有丝毫隐瞒,我这就将所知之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道出来,只求大人们能网开一面,饶我一命啊!”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颤音。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留下叶凡的哀求声和曹休、赵澜那冷漠如冰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听到叶凡终于愿意交代实情,曹休和赵澜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喜色。
曹休随即转身返回桌案旁,双手据案而坐,显得威严而庄重。赵澜也紧跟着坐下,迅速拿起纸笔,准备充当笔吏的角色,记录下叶凡的每一句话。
曹休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叶凡,沉声道:“你且如实招来,若是胆敢有丝毫偏差,休怪我无情!”
叶凡的身体微微颤抖,却依然恭敬地答道:“请大人问话,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先说说,你们的计划究竟是怎样的?”曹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够穿透叶凡的心灵。
叶凡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恭敬磕头,答道:“我等身为秘境中人,与吐蕃溯溪圣女有着秘密的约定。按照计划,我们将在下月初一之时,利用秘法启动神符,从而传送大批吐蕃大军至此。他们的目的,是袭扰驻军,劫掠财物,意图制造混乱。”
“就这些?”
“就这些了……”
说到这里,叶凡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对即将到来的严重后果感到恐惧。然而,他也明白,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寄希望于如实交代,能够换取一线生机。
闻听叶凡此言,曹休和赵澜的眼中都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
好在叶凡此刻正磕头在地,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神色变化。
曹休迅速调整情绪,低声对身旁的赵澜问道:“赵队正,你以为此人所言如何?”
赵澜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只怕这人还有所隐瞒,并未将全部真相和盘托出。”
曹休闻言,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他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帐内回荡。
叶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曹休怒视着叶凡,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你这厮还在隐瞒?!你若是再有所保留,休怪我曹休没那般耐心了!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叶凡此刻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大人明鉴啊,是我疏忽了,是我一时慌乱之下忘了说全。时间,对,时间是下月初一的亥时,我因为太过害怕,一时之间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请大人恕罪,饶我一命吧!”
叶凡边说边磕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显得狼狈至极。然而,他此刻心中却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赵澜也假装板着脸,一脸严肃地将宣纸和炭笔扔到叶凡面前,冷声道:“把你们在折冲府内参与此事的细作名单都给我写下来,记住,休要胡乱攀扯无辜之人,若有半个差错,那我们也不必再谈下去了,直接送你上路便是。”
叶凡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应承着:“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一定如实招来,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说着,他颤抖着手拿起笔,开始在宣纸上书写起来。由于害怕到了极点,他的手不停地颤抖,几乎拿不稳笔,但好在字迹还算清晰可辨。
叶凡一边写,一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曹休和赵澜的神色,生怕自己写错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