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马,耷拉着脑袋进了城。
路边的枯草被风刮得 “沙沙” 响。
三皇子刚从辽吉城回来,一进府邸,
连身上那身沾满尘土的衣服都没换,就一头扎进了书房。
他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枝,满心的无奈。
一想到要写奏折,他就头疼,
太子被俘可不是小事,这关系到幽国的面子,还有跟云国以后的关系。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提起毛笔,蘸了蘸墨,
把北境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写成奏折。
每写一个字,他都觉得手里的笔有千斤重,
随着一个个字落下,那些将士们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就像放电影似的在他眼前晃。
写到 “袁将军战死,太子被俘……” 时,
他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写完后,他把奏折仔仔细细卷好,叫来心腹,着急地说:
“快,骑快马把这个送到朝廷去,一刻都别耽搁!”
心腹领了命,匆匆跑了。
三皇子瘫坐在椅子上,满心焦虑,
也不知道朝廷会咋决定,是要打还是要和谈呢?
他只能把这难题丢给朝廷去决断了。
京城的朝堂上,三皇子的奏折一到,瞬间就炸开了锅。
大臣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脸上全是震惊。
“袁将军战死了?太子还被俘了?这怎么可能!”
有人惊恐地喊起来。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冒了出来:
“国耻啊,国耻!
一国太子居然被敌国抓了,
这么丧权辱国,为啥不以身殉国呢?
他凭啥还当太子?
微臣请求罢免太子之位,另选贤能的人来当。”
监国的二皇子一听,气得把奏折摔在那人脸上,
心里明白这大臣是想讨好自己,想当从龙第一功臣呢。
“李御史,你年老糊涂了,朕特批准你告老还乡。”
其他人见状,都不敢再吭声了,生怕马屁拍到马腿上。
二皇子板着脸说:
“你们了解清楚情况了吗?
就乱说话。把奏折捡起来,好好看看。”
那大臣哆哆嗦嗦地捡起地上的奏折,
当看到太子把逃生机会让给三皇子,
还立下 “幽国不割地,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的誓言,
最后为了践行誓言英勇赴死时,
朝堂先是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紧接着,一股同仇敌忾的劲儿就在人群里蔓延开了。
老百姓们也纷纷请战,那热情就像干柴碰上烈火,“噌” 一下就烧起来了。
内阁一看这情况,赶紧下旨,又调了 20 万大军北上,
在边境扎营,和云国对峙起来。
边境上,原本安安静静的草原,如今到处都是营帐,
士兵们的吆喝声、战马的嘶鸣声混在一起,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
三皇子隔三岔五就带着兵到边境军演。
他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银色铠甲,威风凛凛地对着辽吉城大喊:
“都给我听好了!要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
咱们就把云国踏平,让你们血债血偿!”
这话一喊出去,云国那边就慌了神,
赶忙又增兵边境,就怕幽国真的发疯打过来。
其实,这种局面两边高层都不想看到。
云幽联合抗武,才是正事儿,
可现在双方都被架在火上烤,就差个能下台的台阶。
大武国听说云幽两国打起来了,差点没在半夜笑出声。
他们一边调兵遣将,集结军队,
一边偷偷派出杀手,想着要是幽国太子在云国出了事,
幽国肯定会失去理智,到时候战争就会全面爆发,
双方流血越多,仇恨就越深,
再想恢复以前亲密无间的联盟可就难了,
他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同时,还派了密探,在两国之间挑拨离间,破坏和谈。
援军北上的时候,二皇子毛遂自荐,加入使团,出使云国。
他拍着胸脯发誓,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把太子救回来。
当二皇子随使团赶到定北城时,和三皇子终于见了面。
两人小时候见过,这一晃,都十多年过去了。
三皇子看到二皇子,愣了一下。
印象里那个只知道吃的小胖墩,如今身形挺拔,
穿着一身华丽的锦袍,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眼神里透着精明。
二皇子看到三皇子,也有点惊讶。
曾经那个在深宫里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皇子,
如今身披战甲,眼神里透着统领万军的威严。
兄弟俩一见面,气氛就有点不对劲儿。
二皇子自打听闻太子被俘的消息,
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咋也喘不过气。
他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哪能这么巧呢?
越想越不对劲,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那几日,二皇子四处打听,
询问了那些一同从北境回来的士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过一番艰难的调查,二皇子越来越觉得,
太子北上支援被俘的事儿背后,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
他常常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各种线索,
可就是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真相。
从结果来看,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最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如今的三皇子,手握重兵,统领三府,威风八面。
太子被俘,他不仅毫发无损,还在军队里赢得了好名声。
这种种迹象,在旁人眼里,分明就是个十足的阴谋家!
二皇子在心里琢磨:
“看来这其中最大的嫌疑人,恐怕就是三皇子了。”
他越想越气,“砰” 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他想起三皇子如今以防备云国为借口,不断加强对军队和地方的掌控。
每次调兵遣将,都不把朝廷的命令放在眼里,自己想咋干就咋干。
还借着这个由头,向朝廷要了大量的钱粮,
说是要扩充军备,可谁知道这些钱粮都用到哪儿去了?
北境现在已经成了三皇子的一言堂,再也没有人能制衡他。
他就像个土皇帝一样,在那儿肆意妄为。
只要三皇子愿意,随时都能分疆裂土,自立为王。
“不行,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大哥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他为了国家和百姓
,甘愿赴死,这份大义,怎能被三皇子的野心给玷污了!”
二皇子咬着牙,眼神里透着坚定。
他决定,一定要北上定北城,替大哥好好盯着三皇子。
要是幕后凶手真的是他,自己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为太子讨回公道。
二皇子皱着眉,目光直直地盯着三皇子,率先开口:
“太子之位,只能是大哥的。
有些人最好认清自己,别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然,可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他说得直截了当,语气里带着警告。
三皇子一听,脸色一沉,冷笑一声:
“二哥放心。
倒是有些人,在监国的位子上坐久了,怕是贪恋权位,
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到时候,我认识他,我的刀可不认识他。
谁敢跟大哥争太子之位,天王老子也留不住他,我说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二皇子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
三皇子也不甘示弱,眼睛瞪得像铜铃,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