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皇后神态自若的端坐在皇上身旁,甄嬛、眉庄等人皆端正得体的站在他们面前,而皇上的脸上此时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有作为帝王的威严气势,这时候的皇上让人更加不敢靠近。
甄嬛语气冷硬的开口道:“在宫中使用这些卑劣之物,皇上认为应该如何惩处?”
皇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朕已下令搜宫,但她刚刚失去孩子,就褫夺封号,降为答应吧。”
这样的惩处方式是每一位失宠的妃嫔都会得到的其中一种,皇上这样说来不过是想让人觉得他是顾及了往日的情分,只是他也应该知道一个失宠的女人这样的惩罚还不如直接赐自尽来的体面。
眉庄经历过,华妃也经历过,眉庄自此不再对皇上有任何情意,而华妃对皇上的情意太过深厚选择了撞墙而亡。
自是无情帝王家,所以若是对皇上有情,那便是自掘坟墓了。
皇后语气平和的劝慰道皇上:“臣妾认为,莺妃失去孩子已是极大的教训,也算足够了。”
皇后此时自认为安陵容如今的境况还是能得到皇上的几分怜悯之情,男人的怜悯心与同情心也足以让安陵容东山再起,不过这也只是皇后自认为的而已。
敬妃语气严肃的提醒道皇上:“但她竟敢用此等污秽之物魅惑皇上,扰乱后宫,不可轻饶,还因此害死了龙裔,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如何留得?”
而甄嬛此刻略带同情地说:“虽然莺妃制香有罪,但她失去了孩子,且再不能生育,也算是受到了惩罚。皇上就宽恕她这一次吧,而且她调制的香料,也有可取之处。”
是啊,她失去了她的孩子,可是她也失去了她的孩子。
甄嬛说着,伸手向槿汐,槿汐会意,将提前预备好的舒痕胶递给了她。
甄嬛继续说:“当年臣妾的脖子被猫抓伤,若不是莺妃给了这舒痕胶,怕是要留下疤痕了,如今果真没有半分痕迹留下。
后来眉姐姐的手被烧伤,由温太医精心诊治,如今手上的疤痕都还看的出来。”
皇后的面色微微一变,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甄嬛恳求道:“请皇上念在她往日的情分上,就宽恕她这一次吧。”
端妃突然插话,缓缓的说道:“本宫记得熹贵妃当时被猫抓伤时,正是初次有孕的时候吧?”
甄嬛疑惑地看着端妃:“是的,皇贵妃为何这样问?”
甄嬛脸色微微的表现了几分的好奇心,自然这是装出来的。
端妃若有所思地说:“皇上,臣妾素来体弱,无福生育。方才熹贵妃提及,臣妾倒是想起一事,当年熹贵妃身体强健,即便是遭遇年世兰的刁难,怎会跪了半个时辰就小产了呢?此事如今想来,颇为蹊跷。”
端妃从来在后宫在皇上面前,都是不管世事的样子,也不愿明里参与到各宫妃嫔的宫斗之中,以至于皇上一直以来对端妃都是极为敬重,也不会认为端妃的话有什么问题。
皇上听到端妃的话,从前还将甄嬛落胎的事归咎于华妃宫里的欢宜香,此刻他眼神一冷:“即便是身体强健,也敌不过暗箭难防。卫临何在?”
“卫临一直在殿外,等候为皇上请平安脉。”
甄嬛这话说的便是有所准备了,皇上也不是看不出来,无非就是等待他的一个判决罢了。
“传他进来。”
苏培盛立刻应声通报:“传卫临!”
卫临进入殿内,便行了一个跪拜礼,说道:“皇上万福金安。”
然后甄嬛便将舒痕胶递给他。卫临仔细闻了闻,面色凝重:“这其中有浓重的麝香,若每日使用,不出三个月,必定导致小产。”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甄嬛则脸色骤变,悲痛欲绝:“这怎么可能?是陵容害死了我的孩子。”
说着,甄嬛身体一软,作出晕倒状,掩面而泣,槿汐连忙上前扶住。
卫临继续说道:“这膏体已干,可见娘娘已久未使用。若要除疤,需连续使用两盒,如此剂量,必定导致滑胎。”
甄嬛掩面而泣,跪倒在皇上面前,声音哽咽道:“皇上,皇上...”
“多年的姐妹竟然下此狠手,还做得滴水不漏,真是人心难测啊!”
一旁的敬妃又开始了添油加醋般的说着。
而坐在皇上身旁的皇后听到这些话,险些失了母仪天下的分寸,她没想到甄嬛竟然发现了舒痕胶的秘密,不过却又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她们没发现当时的富察贵人流产的真实原因。
“侍奉安陵容的宫女报信,惊了惠贵妃的胎,现知此人居心叵测,宫女报信必是受了安陵容的指使,可怜七阿哥此前常常晨昏时分便啼哭不已,也不知安陵容心中作何感想?”
端妃感叹的说着,字字句句都在说安陵容的狠毒。
“皇上,此前钦天监便说过,七阿哥于晨昏交替之际啼哭不止,说此乃天象示警,恐示宫中有阴邪之气流动,或是七阿哥感应到了某些不祥之气,当时碍于安妹妹怀有龙裔,便不了了之,如今看来钦天监的话不无道理啊。”
眉庄着重将钦天监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以提醒皇上对安陵容不可心慈手软。
她是清楚皇上性格的,他无情却又总是想让别人觉得他有情。
“很好,很好,朕宠了多年的女人竟然不配为人。”
“启禀皇上,奴才带着人到莺妃娘娘那儿搜了些东西回来。”
此时苏培盛便进殿通报搜宫的结果。
皇上示意将此物交由卫临查看。
卫临一一拿起来检查道:“这些麝香香气浓郁,都是极珍贵的当门子,药力极强。”
“竟不知有多少人的性命折在这上头,还不快丢出去。”
皇上的脸上满是嫌弃,他自然什么都知道,因为他认为这是后宫女人们为了争宠而采取的不得已的手段,而争宠无非就是因为在乎他。
“皇上,奴才带了莺妃来,已经候在殿外了。”苏培盛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