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时间比高中过得似乎更快了一些,不知不觉间,从初秋至深冬,京州也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在南方长大的白梦粱每天最犯愁的事,就变成了那无尽的早八。
虽然小区里有供暖,但架不住外面零下十几度的天寒地冻。
虽说有郑巍接送,不用顶着寒风骑单车,但车子并不能开进校园里,从校门口到教室那段漫长的路还是很难熬。
白梦粱被李曜裹成了一只白团子,还抱着个暖手宝,只露出两只眼睛,毛绒绒小兔子限定皮肤又上线了。
“哥哥。”白梦粱的声音从一层口罩外加一层大围巾里传出来。
李曜应了声。
白梦粱可怜巴巴地发问:“什么时候放假呀,我想回家了。”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但具体的考试计划还没有公布,票也还没办法订。
不止是白梦粱在问,班里其他同学其实更加着急。
白梦粱和李曜还不用太操心机票的问题,只不过是临近了买会涨价而已。
但家境普通的同学,抢火车票回家,迟迟不公布考试时间,就很被动了,抢票会变得很难,即便是最后能抢到,一直候补,那种焦急的等待也是一种折磨。
李曜也是听了班里同学讨论才知道还有这事,心道这个班长当都当了,总不能真什么都不做吧。
他看了眼时间,离上课还有一会,拉住白梦粱:“走,先去趟办公楼。”
李曜倒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办公楼就在他们旁边,不用绕路。
李曜走到门岗保安面前,大大方方问道:“教务处在几楼?”
保安以为是被领导叫过来的学生,不假思索道:“三楼左转。”
李曜点头道谢。
白梦粱懵懵的跟着李曜坐电梯上了三楼:“哥哥,我们来干嘛?”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吗?”李曜笑道,“来问问啊。”
啊?
白梦粱眨了眨眼睛,这个是可以直接来找校领导问的吗?
在白梦粱将信将疑的时候,李曜已经顺着门牌找到了教务处处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开着门,只有一个中年女性在里面,她似乎也才刚刚到班上,还没开始办公,正在给自己办公室窗台上的盆栽浇水。
李曜敲了敲门,打了声招呼:“秦处长。”
他之前搜过学校的领导和各个处长,提前记一记,免得犯事的时候不认识人,着实属于是反向的未雨绸缪了。
秦静看了两人一眼,愣了下,她好像没记得叫谁来她的办公室找她吧。
李曜开门见山道:“您好,是这样,考试周马上就要到了,但目前考试计划还没公布,我想跟您提个建议,为了方便同学们提前买票……”
李曜嘚吧嘚一通说,秦静起初也被他这行为有些惊到了,但后面细听了听李曜的话,又觉得说得的确有道理。
她们这些学校高层基本都是已经在京州本地安家的,不存在什么买票回家的问题,没有这方面的生活体验,自然很难考虑到学生这方面的需求和困难。
秦静是个很务实的人,听完李曜的话,当即表示会安排人尽快制定计划,还给他们的建议道了个谢。
李曜也不耽误时间,说完就带着白梦粱离开了。
白梦粱跟着打了趟酱油,还得到了处长的一声道谢,又是佩服又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搞笑感:“哥哥,你也太牛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么?”
“我不敢做的事多了去了,”李曜笑了声,拒绝了这个flag,“其实这事没那么难,只是很少有人敢想敢干而已。”
“无非就是揣摩一下她的心理,”李曜给白梦粱解释道,“倘若她是个务实肯办事的人,自然就会认真考虑建议。”
“可如果不是呢?”白梦粱好奇。
李曜挑眉:“那她就更要考虑了,一个学生,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杀进她办公室,这个学生到底是有什么背景呢,还是就是个愣头青呢?”
“倘若她是一个靠钻营爬上来的人,你猜她会不会想,她如果不听取建议,那这个学生下一步,是不是就直接去校长办公室了?”
白梦粱叹为观止:“可她不会为难你吗?”
李曜摊手:“所以我没报名字啊,这样如果她要找我们是谁,那必然要惊动一圈的人,那不是自己广而告之了?还有她怎么解释原因呢,工作不力被学生指出问题因而恼羞成怒?”
“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做事都要权衡利弊,我也没怎么下她的面子,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很明显找我麻烦弊大于利。”
白梦粱顺着李曜的思路,觉得更佩服了几分。
李曜为人处世看似洒脱随性甚至有些恣意妄为,但又总能找到一个最佳的平衡点,好似一个走钢丝的艺术家,外人看起来惊险,但本人实际上胸有成竹。
李曜淡淡一笑:“坏小孩,才更懂人心。”
“才不坏呢,哥哥是全世界最好最好最好的人!”
这话白梦粱可听不得,立马反驳,只要他说的“最好”够多,那他就是有理的那个。
李曜笑了笑,张开双臂从背后把自家白团子笼在怀中,抱着他往前走:“好,该去上课了,全世界最好最好最好的宝宝。”
白梦粱和李曜赶到教室上课,时间拿捏的刚刚好,只不过只能坐在前两排了。
白梦粱小声吐槽:“怎么b大的学生上课也是往后排挤的?”
李曜忍笑:“天下大学生都一个样,你不是也不想坐前面嘛。”
白梦粱叹气:“那不是因为这个老师太喜欢提问了嘛……而且我也习惯坐后门那里了。”
坐最后面多好,做什么都没人看见也没人管,要他说,大学什么都好,就是要抢座位这点不好。
李曜笑而不语。
两人坐到座位上,李曜把背包里自己和白梦粱的书本纸笔拿出来摆到桌上,接着非常自然地伸手把白梦粱的手抓过来扣住。
“怕什么,第一排也能牵,任谁管天管地还管我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