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散,疾风过,剑阵灭,光芒消。
一切又归于平静。
再度睁眼,只见那妖兽连残渣也不曾剩下。
“我劈不死你!”
白流萤收起玄离,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那些被送到一里开外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边却已结束了。
不少人称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连天雷都给引来了。
殷时朝也很快赶了回来,他与白流萤四目相对,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那些人的气息到了城郊便消失不见,不过看方向,也是往东边去。”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
连他都追不到,看来那些人,有点儿东西。
若真往东边去的话,早晚能再遇到,到时,定要将其铲除。
贩卖交易妖族,死不足惜。
“也罢,既是过了番禺城丢了妖兽,他们应是于两地间往来,届时遇到,再看他们有何本事。”
殷时朝笑着应她,回想起她先前奋不顾身冲出去的模样,似乎让他看到了从前的小七。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其实从未放弃天下苍生,放弃十二真神的责任。
她总是在心中念了一遍又一遍,说再也管,再也不看。
可若真到了难头,她依然会挺身而出,救众人于水火。
可能,这也是曾经那几千年里,留下的习惯吧。
这便是她的性子,无论是在不照城,还是青云山,都一成不变的样子。
她转身,看了看因打斗而毁坏的房屋,拂袖一挥,无数光点自地面冉冉升起,落到各处。
凡光点所接触之地皆恢复如初。
有的修士认出玄离剑,不禁窃窃私语。
执剑的是白流萤,那她身边的那位大能又是谁?
除司徒里里外,还有谁能够格与她并肩,似乎关系还颇为要好。
又是什么新的秘密辛不成?
不理会这些风言风语,二人回了客栈。
司徒里里问起方才情况,她道:
“那妖兽应是跑出来的,这附近路过了来往黑市的妖贩子,可惜让他们给逃了。”
“原来如此,这黑市,当真是什么钱都敢赚。”
战无双点点头,跟着附和。
“对了,小混子在哪?”
白流萤看向殷时朝,问了一句,方才不见他身上有,莫不是弄丢了?
“在这儿。”
他尴尬笑笑,轻轻地拨开了一层衣襟。
下一刻,里面便探出一颗光滑圆润的脑袋,咧着嘴朝众人笑。
破案了,小混子是个母的。
跟着她,就趴在肩头睡得跟死猪一样。
跟着他,就钻人胸口笑得跟傻子一样。
她的人格有被侮辱到。
花魂看了看周围,再次钻了回去。
纪凌尘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位看起来光风霁月,气宇不凡的天下第一刺客,现如今,竟有点带娃的样子了。
殷时朝可顾不上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看着白流萤,笑意盈盈。
他总是这样,只是看着,便能身心愉悦,似将一切抛之脑后,自此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人。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将众人思绪打断。
“请问,有人在吗?”
战无双率先上前察看:
“你找哪位?”
“呃……”
来人抬眼,挠挠头思索一番:
“白…白,白流萤!对,是叫这个名儿。”
闻言,她转头看向身后:
“白前辈,找您呢。”
白流萤上前,那人便将手中的一封信呈了上去。
“我?”
“是。”
“谁送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送信个,既然您已收到,那我就先告辞了。”
言罢,他行礼退下。
“小七,何人给你送信?”
殷时朝他们也来瞧。
“不知。”
她拆开信,抽出纸张。
“宋家古宅?”
她不由自主念了出来,宋家?
再继续往下看,还标明了宋宅的具体位置。
“怎么说?”
谢子安道。
“宋家差人来信,是想让我,去帮他们治好一个人。”
“治病?”
众人异口同声,诧异不已。
究竟是谁,会认为大名鼎鼎的青云山山主会治病救人?
“为何会请你去?”
殷时朝神色一凛,略有不悦。
未报名号缘由,便请人自己登门去宅中治病,是何居心?
“许是刚才动静闹大了。”
她将信封重新收好,扭头看向他。
“那小七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都专门差人给我送信,那便去瞧瞧呗,宋家古宅,咱们走。”
……
宋家古宅
行至门口,白流萤拿出那封信,给门徒看。
得到许可,她招呼众人进去,却被拦了下来。
“恕我招待不周,大少爷说了,只请白姑娘一人。”
“哎呀,治病救人,是需要人打下手的,通融通融。”
说罢,仍准备上前去。
可依旧被死死挡住 她有些不悦:
“怎么,像我这种绝世神医,那些杂活还得我亲自做?”
“府中下人,任凭白姑娘差遣。”
“你们笨手笨脚的,没我的人好用。”
本就沉浸在“绝世神医”这一笑点的谢子安,又听到“没我的好用”时,笑出了声。
真是张口就来。
毫无疑问,这自是收到白神医的一个眼刀,以及殷时朝的敲头警告。
见双方执拗不退让,一门徒进去通报,片刻,便又回来。
“大少爷说,最多可带一人。”
“啧。”
白流萤皱眉。
带一个人,那肯定是司徒啊。
她向她招招手,又对身后众人小声道:
“用神识看也可,别乱跑,殷时朝看好他们。”
交代好了,领着司徒里里进了门。
路上,她在想,那门徒口中的大少爷到底是何许人也?
都请她去治病了,还不许她多带几个。
又不会多吃他家的米,怕什么。
“二位请随我到正厅。”
那位仆从行了恭迎礼,将他们领到了一处大堂。
房中央背对着有一人,负手而立,身姿颀长。
“大少爷,人到了。”
言罢,他向众人行礼,退了出去。
闻声,那人也转过身来。
观貌,气质高雅,仪表堂堂,二十五六的年纪,当真是沈鬓潘腰。
“白仙师。”
他躬身拘礼,复看向司徒里里:
“这位是?”
“在下司徒里里,敢问尊姓大名?”
她亦回了一礼。
“宋衡。”
“人在何处?所害何病?”
白流萤打量一番四周,并未看他。
“舍弟身子骨长医不治,这才请白仙师前来问诊。”
“为何找我?”
“这个……”
他垂眸思索一番:
“白仙师先前斩了一妖,可见实力非凡,故而寻你。”
她点点头,又问:
“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