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车子沿着乡间小路弯弯绕绕去了深山之处。
车子随意停在山脚下,也不管是否出意外。
踩着长阶一路往上。
台阶长而不见尽头,树木草丛相互遮挡,台阶道路更加清幽。
这才走了不下十阶,梁千峰就扶着一旁的粗大树干,扬手扫着面前的湿润空气,有些气息不匀。
“你带我跑山上来干什么?”
季闻川停下脚步,回头拉起梁千峰的手,强行拉着人往前走:“爬山,快点走,等会天黑了。”
无奈,梁千峰只好随着季闻川的脚步往前走,心底里还是很不乐意:
“我搞不懂你,说带我出来玩,我以为是去风景区,结果你带我来深山老林,回去就去谢姨面前弹劾你。”
这里雨雾很重,且常年无人光顾,台阶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又湿又滑。
还是炎炎夏日,这老林的气温低的很。
梁千峰打完喷嚏,脚下一滑,要不是季闻川及时拉着,恐怕是要往山下摔去了。
掌心紧紧贴着,谁也没打算第一个放开来,就势握着往前走去。
几缕阳光透过层层树叶,高傲的给树下的植物施舍光源。
“你还弹劾上了,老天爷都不同意,不然都不给你摔这一跤。“
季闻川的手上使了力气,生怕人再摔一跤。
梁千峰啧了一声:“我不管,我现在觉得你是要把我扔到深山里头去,刚好我路痴,扔掉我简简单单。“
季闻川:“扔掉你还用得着废这么大的周章,整天胡思乱想。“
季闻川停顿了一下,解释道:“这个地方是历初白推荐的,没什么人,环境倒是挺好的。“
梁千峰接话道:“历初白吗?人多的地方不去,老是去那些人少的地方。好在历家不用他来费心,有足够的钱财去游山玩水,挺好的。“
大步跨过坍塌的台阶,季闻川说:“现在还要担心我把你丢掉?“
梁千峰拉了一下他的手,极其不高兴的骂他:“我就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梁千峰这一骂起来,嘴就停不下来。
这么长的山路,他也不嫌累。
走到半山腰,人已经气喘吁吁。
人停在半路,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一定要停下来休息。
季闻川无奈,带着人往阳光倾泻下来的位置休息。
他的手自然的搭在梁千峰的脖颈上,指腹按揉着上头的皮肤。
“在这种地方不能长时间逗留。“
“那你还带我来这里。”梁千峰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不要总是摸我的脖子,养。”
他这么一说,季闻川不仅没有侧开手,反而更用力的捏那一处皮肉:“手感不错。”
梁千峰站直了身子打人,手上力道也不收着。
季闻川快速遏制住梁千峰的攻击。
两人力量悬殊,胜负之分再明显不过。
“打我干什么?摸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现在能跑能跳的,我看是休息够了,赶路吧。”
季闻川不顾人死活,推着人往前走。
梁千峰咬着下唇的软肉,不甘的往前走。
他不再贫嘴,省着力气到了目的地,或打或骂总得到了目的地再说,这种地方的确不适合长时间逗留。
后半段路程走起来很快,临近中午,山间的一处世外桃源初露了他的面貌。
一道银白瀑布自天上来,仰头一望,看见源头。
高而雄阔的山峰呈现在眼前,一座接着一座的山峰应接不暇。
梁千峰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一边捶打着腿,一边享受着阳光。
很感叹,高山之后,还有高山。
梁千峰看着隐入云间的山峰,不可置信的问:“你是不是被历初白骗了?找这种地方来骗你也是煞费苦心了。”
季闻川嘴角微微扬起:“你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熟悉?”梁千峰眯着眼眺望四周,料他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没觉得哪里算得上熟悉,“你熟悉不代表我熟悉。我现在又累又饿,你再打哑谜我就不跟你玩了。”
季闻川垂眸看他,视线相撞之后,季闻川一把将梁千峰拉起来。
“走了。”
梁千峰拧着眉头,不太像配合:“这什么地方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走哪去啊?”
这回换季闻川疑惑了,他指着前方不远处:“你没看见那有房子吗?“
梁千峰揉了一把自己的眼睛那看,目不转睛的盯了几秒,断定季闻川在坑他:“哥,你耍我呢。“
季闻川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般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忘记了。“
还没问忘记了什么,梁千峰的眼睛就已经被季闻川的只手给捂住了。
“你干什么?”
梁千峰去掰那只手,一股暖而温和的气流钻进眼睛里。
还没弄清是什么情况,眼睛上的手就已经离开了。
眼前的景色不再是单一的山水树木,还有数不清的古朴房子。
“我靠?“
梁千峰往前走一步,转着脑袋观察四周。
什么情况,一眨眼就出现房子和人,这也不是玄幻世界啊。
这给干哪来了?
情况不对吧。
【小布?我有问题。】
小布不语,只是一味沉默。
没得到回应的梁千峰准备好了上万字的差评,转头看季闻川,想从对方嘴里得到答案。
“我眼瞎了还是你眼瞎了?“
季闻川自然收放的手握成拳头,接着放开:“是你眼瞎了。“
梁千峰:“……%##@)¥@%#((“
季闻川不由分说的拉着人,几乎是拽着人往前走:“是你自己要问的。”
梁千峰:“你就不能用委婉一点的方式说吗?”
季闻川:“要我委婉一点说你瞎?”
虽然梁千峰说他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当他们真的在这里找到落脚地后,好多事情都做得轻车熟路,仿佛是这里的一份子。
这里居住的人很是好客,不仅租给他们一处视野绝佳的好房子,还时不时送来一些自家的食物佳酿。
别的不说,酒是很不错的,季闻川还得看着不让人多喝。
一上午的运动消耗了不少体力,梁千峰洗过澡,换上睡衣躺在木制床上就睡过去了。
季闻川自外头走进来,看见那头湿发,无奈的扯来一块毛巾。
梁千峰早已睡过去,睡着了还知道留着外头的半边床,即使是他一个人睡。
季闻川轻轻的给他擦干头发,在梁千峰不自觉的往他怀里缩的时候,动作上加重了几分,像是给予人警告,又像是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