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快来吃点东西。”
来人咧着张嘴,将手里的一碗不知是饭还是粥的东西放在桌上,又摆手示意青竹来吃。
这人是什么情况?这么自来熟的吗?难不成就是他给自己包扎的伤口?!
青竹火从心头起,下意识的伸手往腰间探去,随即又反应过来既然对方连包扎都替自己包扎了,自然是已将她的随身兵器也收走了的。
可下一瞬,她几乎惊讶的叫出了声。
咦?怎么软剑还在腰间?!
难不成是这人没有发现她的软剑?还是说他竟然是个好人?
青竹刚想着自己难道运气这样好,对方已不耐烦的又伸手朝青竹招呼,咂了咂嘴道:“快,快吃,吃了东西好睡觉。”
说着又朝青竹做了个侵犯意味十足的姿势,一脸淫笑道:“老子今晚当新郎官,非好好收拾收拾你个小娘子,赶紧吃了,别给我一会儿晕过去了。”
青竹虽只听得懂其中几个“吃饭”“睡觉”等字眼,但再结合他说话时的神情,便知道不会有什么好话。
看样子这也不是甚好人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行事。
这水匪见青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只冷冷的看着他,似乎不想顺服的意思,也不乐意了,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让她好惧怕自己。
这水匪是这岛上土生土长的渔民,后来这岛被那些人占了,他就理所当然的跟着做起了水匪。
他这辈子没讨到过婆姨,当然,这岛上没婆姨的人是多了去了。可他平日里做的都是打扫渔船这类最苦最没油水的活,穷的连最低等的窑子都很少有机会去。
但是他有个老渔民都懂的绝活,只要看一眼渔船的吃水线,就能大概估量出来这渔船载了多重的货。只要跟空船有一点点区别,他都能看得出来。
所以今日凌晨,贵万他们回来时,那艘被他们说的十分邪门、没人敢去看的鬼船,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船上藏的有东西。
旁人不敢去,他就敢去。他都这样子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或许是老天爷可怜他,果然就叫他在船舱底找到了这个昏睡的女人。细皮嫩脸、腰长腿长的,比他以往睡过的任何女人都要水灵,他一眼就喜欢上了。
他特意将鬼船划到了僻静处,趁着大部分人都还未起床,悄悄的将人扛回了自己的木屋。
他当真恨不能立刻就行房,可他还有活儿要干,只能稀罕的摸了好几把她的脸蛋儿,才出去干活儿去了。
中午他又偷摸着回来看了一眼,见她没有醒来,又稀罕的香了香嘴儿才走。
这水匪想的很简单,这女人被他带回了屋子,自然就是他的婆娘了,她不听话,打几顿自然就听话了。
他要悄悄的把她藏在屋里,藏到她给自己生几个娃,再让她出门见人。
水匪想的很美,抬手就要给青竹立规矩,然后下一刻高高抬起的这只手就失去了知觉。
水匪看着掉在地上的断手,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砍断了右手。
疼痛感袭来,水匪张开嘴要哭嚎,又被青竹抬手狠狠扇了一巴掌,剑尖也逼到了他面前。
“闭嘴!否则宰了你!”青竹恶狠狠的道。
水匪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取出来的剑,又是如何动的手。
可他到底意识到遇上了个麻烦,闻言忙跪了下来,左手紧紧抓着流血不止的右手,含糊不清的哭求:“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青竹以剑尖抵着他,问道:“我是被分给你的?你在这里,算个什么角色?”
水匪听官话听的费劲,说官话就更是要了老命了。
青竹听着他颠来倒去说了好几遍,才听懂了他只是捡了个漏,碰巧发现了睡在船舱底部的自己。
而且幸运的是,除了眼前这个水匪,这水匪窝里的其他人还不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合着定然是秦琴将她藏到了船底,被这水匪歪打正着偷摸着藏了回来。
所以说,这人还算是变相的帮了她了?
水匪见青竹神情有所缓和,连忙又哭述自己并没有歹意,把她带回来,是怕她被其他水匪发现了。
青竹自然不会信他这话,可看着他断了的手,到底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示意他先把断手包扎一下。
这水匪如闻大赦,连忙起身去取了平时受伤用的草药膏糊在断口处,又扯了块布努力想将伤口包扎起来。
但他如今只有一只手可用了,扭过去扭过来的绑了几次都没绑成,反倒是狼狈不堪的模样看着越发可怜了。
青竹觉得自己也多少有点不对,不该以貌取人,见他一脸色迷迷的样子就认定了他是个歹人,一上来就动手伤人的。
青竹示意让他上前,自己腾出一只手来帮他一下。
这水匪胆怯着上前,眼底却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
果然,这种年轻小姑娘就是脸皮薄、易心软,且让她尝尝他的迷药,让她知道知道这世道险恶!
这水匪刚将怀里的迷药撒到青竹脸上,青竹已手起剑落,一剑刺穿了这水匪的心脏,叫他当场死了个透心凉。
这水匪到死也没想明白,怎么老天爷送给他的婆娘,竟然转眼间就成了夺命的夜叉!
……
迷药的药效来的很快,青竹刚将门反锁上,还没来得及把这断了气的水匪藏好,就感觉到手脚发软,浑身无力了。
她心中庆幸自己不曾放下过警惕心,察觉不对也没有犹豫不决,否则此刻药劲儿起来,岂不是要任人拿捏摆布。
青竹在意识模糊前,终于摸到了床边,躺了上去。
她躺在床上几乎又昏睡了个把时辰,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好霸道的迷药,她也就吸进去了一点而已啊。
青竹后怕之余不由又有些意动,这样的厉害的东西,也不知这水匪还有没有?
青竹起身将这屋里四处翻了个遍,果真又翻出了几包粉末样的东西。
她也不敢打开来细闻,只一股脑儿的装在怀里,又将死过去的水匪丢到床底藏起来,这才悄声出了木屋。
此时已快到半夜时分了,青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早就饿的饥肠辘辘,迫切需要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刚才那水匪端进来的那碗吃食虽然冷了,但这不是她不吃这东西的缘由。
青竹如今早知道行走在外再小心谨慎都不为过的,那水匪给她端进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加什么料,自然不敢随便吃。
青竹溜出木屋后,先找到了处水井,猛灌了一肚子的井水,好歹压住了咕咕直叫的肚子。
她本想先悄悄找个厨房去偷点东西来吃,再看看有没有逃出去的办法。
可没一会儿青竹就察觉到不对了,这水匪窝,怎么巡逻站岗的规矩,跟军营里的规矩竟是差不多的?
刚刚她呆的那片渔村模样的地方,就是个外围的掩饰而已,越往里走,越像是个防守严密的军营。
也就是她在军营里呆过,这里又是水匪的老巢,巡逻的人有些松懈了,不然她早被发现了。
青竹隐隐感觉这地方远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她原本还想去找找秦琴的,现在也只能先退了出去。
在夜色的掩护下,青竹又回到了小渔村附近,在她饿的眼冒金星之前,终于找到了一处小厨房。
青竹连忙摸进去翻找了一番,虽这厨房里也没什么吃的,好在橱柜里还余了一点煮过的杂粮,就是一点红薯、土豆之类穷苦大众最常见的吃食。
但这时候能有点吃就不错了,青竹拿了个红薯就啃,没吃几口差点被噎死,又连忙去水缸里舀了点水灌了下去,这才活了过来。
待青竹吃完一个红薯,一个土豆,又伸手去拿最后那个红薯时,身旁忽而伸出一只手来,将红薯抢了过去。
一个声音在青竹耳边同时响起:“女居士,给贫道留一口吃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