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此残忍?!” 柳儿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瞬间放大,脸上满是惊恐。
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残忍地剁去手脚,鲜血四溅,而后被塞进狭小的坛子里,痛苦地挣扎、哀嚎。
光是想想,就让她毛骨悚然。
丫鬟面色凝重地点头,压低声音道:“国师大人说了,若是宣王还是这般冥顽不灵、不识好歹,留着他确实没什么用处了。况且,万一被盛景帝的人发现,以宣王的聪明才智,一旦和盛景帝会合,定会对圣女您的大业造成极大阻碍,甚至危及您的性命。”
顿了顿,丫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继续说道“所以,国师大人认为,只有把宣王装进坛子里,让他变成一个废人,既不能开口说话,泄露机密,又能留他一条性命,让他苟延残喘。如此一来,还能用来威胁盛景帝,并且不影响咱们借运的大事,可谓是一举多得。”
“是嘛……” 柳儿的嘴唇微微哆嗦着,连说话都带上了明显的颤音。
这一刻,她深切地感受到了国师的狠辣与决绝。
看来,与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合作,如同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反噬。
柳儿暗自思忖,她必须要充分利用洛后这具身体所拥有的身份与资源,尽快谋划出一条自保之道。
否则,一旦失去价值或者稍有差池,她很可能就会落得和宣王一样的悲惨下场,被无情地抛弃,甚至残害。
“圣女,您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莫不是在害怕什么?” 丫鬟目光锐利,瞬间捕捉到柳儿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眼中满是狐疑,直勾勾地盯着柳儿,似乎要把她的心思看穿。
柳儿心里 “咯噔” 一下,她知道,绝不能让国师的人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慌乱与动摇。
否则,她自己的生死都将难料。
短暂的慌乱后,柳儿迅速调整思绪,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哪有的事儿,我只是在感慨,宣王这张原本能派上大用场的牌,如今算是彻底打废了。你想啊,要是他能安安分分留在盛京,凭他对我那份炽热的喜欢,没准儿对我的帮助,可比沈亦大多了。”
原本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可提起宣王,越说,柳儿越觉得遗憾。
这也是一位万分痴迷自己的男人,就这么毁了,实在可惜。
若不然,凭借沈亦和宣王的身份,自己的事才好谋划。
丫鬟听了,也微微皱眉,低头沉思片刻,也不由赞同道:“是啊,早知道是这结局,当初或许真该放宣王回京。”
“不过……”丫鬟想到宣王也不是等闲之人,又道:“不过,那宣王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和洛后交好的这几个人,哪个不是心思深沉、手段高明?现在,除了沈相爷稍微偏向咱们,其余的人至今都没明确表态,这局势,实在是让人心里没底。”
柳儿听着丫鬟的话,心里一阵烦闷,可又不好表露出来。
只深吸了口气道:“无妨,虽然目前困难重重,但咱们也并非毫无收获。再过几天,我就能和粮仓管事见面了,要是能顺利拿下粮仓的控制权,咱们的大业就有了稳固的根基,往后也就有了更多底气。”
“确实如此,不过这事儿还得仰仗圣女您多费心思、精心谋划了。” 丫鬟微微欠身,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仔细听去,她的语气里虽有恭维,却又带着一丝隐隐的催促。
“这事儿离了你们配合可不成。对了,你跟江雪联络得咋样了?我眼巴巴等着的银子啥时候能到?”
经历了宣王那档子事,柳儿心里对国师这伙人怕得要命,防备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必须争分夺秒给自己攒实力,添筹码,不然,想从这凶险万分的局势脱身,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圣女您就放一百个心呐!” 提起此事,丫鬟脑袋一歪,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那江雪呀,这几天正和圣女赏她的两个俊俏后生玩得昏天黑地,乐不思蜀呢。估计连自己姓啥都快忘了,哪还顾得上别的事儿。”
说完,她像是突然回过神,赶紧正了正神色,“至于银子的事儿,奴婢已经帮您打听清楚啦。现在银子正在路上紧赶慢赶呢,不过照这情形,恐怕还得再等上几天才能到。”
柳儿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嫌弃,跟瞧见什么脏东西似的。
这江雪果真是个没脸没皮、放荡不羁的女人。
可她又暗自庆幸,还好江雪有这要命的毛病。
要是江雪像秦放那样精明老练、毫无破绽,自己哪能放心把事儿交给她办。
“你去给她带个话,催她麻溜点儿!要是她敢不老实,耍什么花样,本姑娘有的是招儿治她。一旦我把蛊虫放出来,她就得在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我可警告她,最好别逼我走到那一步。”
丫鬟一听,立马笑道:“圣女您就放一万个心吧!这世上就算所有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背叛您,可江雪那女人,借她八条腿她也不敢呐!她心里门儿清,背叛您是啥下场,打死她都不敢造次。”
柳儿微微点头,脸色缓和了些,吐出一句:“如此甚好。”
柳儿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她正沉浸在对未来盘算之中时,冷不丁,丫鬟的声音再次响起:“圣女,您猜怎么着?如今宁远侯就直挺挺地跪在相府大门前呢,您看需不需要放他进来?您都不知道,这几日,宁远侯眼巴巴地盼着能见您一面,可每次都被相府的门房给拦了下来。听说相爷最近也特别不待见他,瞅都不愿瞅他一眼。”
“他当真每天都来?还被沈亦给拦下了?” 柳儿声音透露着几分不可置信。
她总感觉沈亦最近对她的态度有些微妙,那种怪异的感觉,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隐隐不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可没想到,在背地里,沈亦还是这般愿意为她出头、帮她出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