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偏着头,一声不吭。
宁淮茹眉心紧皱,眼神透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慌张:“你就不怕我告诉母亲?”
“小姐是要为了一个外人,置我于死地?”
“你... ...”
“太晚了,小姐若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去休息了。”
说罢就要进屋,宁淮茹心跳的很快,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温瑾川的安危,眼眶也慢慢通红。
该...怎么办?
就在十七踏进屋内的一刻,她从发上取下一只发簪,对准自己的脖颈,轻轻唤了声:“哥... ...”
十七眉头微皱,无奈转过身。看着宁淮茹手中的发簪,眸子瞬间变得冰冷。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告诉我,他在哪!”一声嘶吼,握着发簪的手用力一划,鲜血流出。
十七瞳孔骤缩,“后山...他去了后山... ...”
到底还是没瞒住,宁淮茹踉跄的后退两步,手中的簪子跌落在地。
泛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他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
说完直接往后山而去。
十七握了握拳,眼皮颤了两下后立马跟了上去。
宁淮茹也就三脚猫的功夫,没跑多久便被十七拦下,“你疯了?!”
宁淮茹冷眼看着他,皮笑肉不笑。“放手。”
“后山群狼遍地,你去也是送死!”
“我叫你放手!”她已经临近崩溃,“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我?听不懂主子的话了吗?”
十七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你身为望月山庄的大小姐,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性命都不顾?”
“他要是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宁淮茹来了真,十七不懂她为什么那么在意江公子,在他眼里,江予白的性命不值一提,更何况这种身份不明,对山庄有潜在威胁的人死了岂不是更好?
只是,眼前的小姐却豁出命也要相救。
十七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缴械投降。“我跟你一起去。”
后山是宁庄主设下的禁地,只因宁夫人爱好独特,喜欢狼。
宁庄主便为她养了满后山的野狼。
因着宁淮茹大小姐的身份,从山庄前往后山,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后山入口,狼嚎声入耳,守卫才犹豫着开口。
“小姐,有夫人指令吗?”
两名守卫尽忠职守,但却疏忽了一旁的十七。
两掌劈于后颈,二人瞬间晕厥。
十七说道:“你在这等我,我去把他带出来。”
宁淮茹冷眼一瞥,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了进去。
十七无奈,迅速从腰间取出匕首防身,借着月光,警惕的看向四周。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
温瑾川进后山快半个时辰了,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什么赤阳草。
倒是狼嚎声只增不减。
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在周围闪烁,飘忽不定。
他握了握手心,警惕地环顾四周。一瞬间,越来越多的狼从树林中走出,目光紧紧锁定在温瑾川身上。
数了数... ...
二十二匹... ...
突然,几匹野狼朝温瑾川扑了过来,他捡起一根树枝充当利剑,左右抵挡。
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树枝,刺退迎面扑上来的狼群,虽每一次攻击都能成功吓退一匹,但狼群数量众多,让他渐渐感到吃力。
而碰巧,这时的温瑾川心脏剧痛,单膝跪地,猛的抬头看向天边的弯月,月圆之夜... ...
月圆之夜,毒性也会重新发作。
群狼伤亡惨重,不敢上前。发出低呜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哨音响起,狼群突然停止了攻击,纷纷退散开来。温瑾川喘息着看着四周,疑惑不解。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温瑾川回头看到了十七。
十七听到这边的动静,所幸赶来及时。
宁淮茹急忙冲到温瑾川身侧,焦急问道:“江公子有没有事?”
温瑾川已经被毒气攻心,疼痛难忍,大片的汗液顺着额头冒出,头也眩晕不止。
“我们先出去。”十七说着,指了指前方。
宁淮茹刚扶起浑身无力的温瑾川,下一秒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差点把她吓坏。
“江公子?!”
宁淮茹大惊,顾不得先出山,三人进了一处石洞,宁淮茹将温瑾川放在石壁前,而十七开始生起了火。
“没有伤... ...?”宁小姐摸索了一番,不见伤口。
可又怎么吐血了?
这模样和刚救他回来时的症状一模一样...有了!
她向十七伸出手,冷冷道:“刀。”
十七没什么表情,从腰间取出匕首递给了她。
待看清她要做什么时,迅速上前阻止:“可笑!”
“我想做什么你没资格管。放手!”
十七涌出些许怒气,“你这是在胡闹!宁淮茹,你有必要为他做到这份上?”
宁淮茹没了耐心,直接甩开十七的手,匕首划破手腕,血液立刻流出。
她小心翼翼将手臂递到温瑾川嘴边,血液慢慢流入他的口中,温瑾川苍白的样貌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
“够了!”十七将宁淮茹拽回身侧,撕下一片衣摆为她包扎。
“他怎么样了?”宁淮茹虚弱地靠在石壁上,刚才放血太多,她的头也有些晕。
“不知道。”十七眉头紧皱,满脸都是愤怒。
宁淮茹无力轻哼,“你若再让他涉险,我不会轻饶。”
十七背对着她,把弄着火把,敷衍着:“是是是,下奴不敢,以后不会了。”
三人在洞中过了一夜,天刚亮,洞外嘈杂声一片,一瞬间围了数十名山庄守卫,十七反应很快,还未等洞外人走进来,便早已跪候。
温瑾川还在昏迷,宁淮茹休息了一夜,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宁夫人踏进洞内时,十七的心脏都跟着为之一颤。
“来人,把江公子和小姐送回去。”
“是。”
“至于你,”宁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十七,打量半晌后说道:“跟我来。”
十七咽了口唾沫,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