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天的工作,季星沫坐在祁南君的副驾,一同返回金顶。
车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季星沫侧头看向窗外繁华的夜景,头脑中却在回放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
祁南君专注地开着车,时不时用余光看一眼季星沫。
随后发出一声轻笑。
“想什么呢?这么呆?”
季星沫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重返工作岗位,有些不安。”
祁南君再次发出一声轻笑。
不同以往,这次嘴角竟然弯起了弧度。
“没关系,慢慢来。”
“不懂得就直接来问我!”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
季星沫等他停好车,便同他一起进入电梯。
回到金顶,两人刚走进大厅,就看到管家张伯匆匆走来。
“少爷,少奶奶,夫人在偏厅等你们很久了。”
管家张伯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祁南君脸上丝毫没有半分紧张,牵着季星沫的手慢悠悠的走向偏厅。
看到二人走近,万珍继续抱着熟睡的小泽轻拍,头不抬眼不睁,索性直接把二人当空气。
“妈。”季星沫赶忙上前接过宝宝,抱在怀中。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万珍冷哼一声,语调急促、且充满愤怒。
“你也知道你回来晚了!”
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羊绒披肩,怒意未减。
“小泽是你亲儿子吧,你明知道每晚他都需要你哄睡。”
“你不回来他就不睡!”
“结果你倒好!从早上到现在人都见不着!”
“小泽可是哭累了睡过去的!”
季星沫满含歉意的吻了吻怀中宝宝的脸颊,温柔的说着。
“对不起哦,小家伙,妈妈回来晚了呢!”
万珍仍旧不解气,大声叫嚷着。
“要是指望你,我的宝贝孙子早就没人管了。”
季星沫抿了抿唇,柔声解释。
“我刚到公司,有很多东西都不会,需要重新学习,实在忙不过来。”
万珍将沙发上的玩具丢到茶几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工作再忙能有宝宝重要?”
“我们祁家缺你那点工资?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说会照顾好小聿和孩子的。”
“你……”
话音未落,祁南君走上前来,轻轻搂住季星沫的肩膀。
高大的身躯将娇小的她整个包裹着,不露手脚。
“妈,是我让沫沫进公司帮我的。”
“公司有很多事情我交给别人不放心,沫沫又是名牌大学毕业,刚好做我的贤内助。”
季星沫不动声色的拽了拽他的衣袖,指尖轻轻刮他的手心,想让他住口。
祁南君却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双手将其包裹其中,来回摩挲。
嘴上却依旧不肯放过万珍。
“妈,哄孩子睡觉这种小事情你做不来吗?”
“我以为你身为我儿子的奶奶,会很擅长这种事呢。”
“毕竟你每天除了跟圈里的太太们逛街购物下午茶外,也没见你做其他什么事。”
万珍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她用手紧紧压住胸口,本想通过这个方法让祁南君屈服让步。
没想到祁南君根本没把她的不适放在心上,嘴上依旧不肯放过。
“妈,你可是我弟弟祁聿的亲妈,祁聿植物人状态这么久,你照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知道祁聿每次用鼻饲管进食要吃什么、吃多少吗?”
“你知道他的尿袋多久会满,多久更换一次吗?”
“你不知道!”
万珍百口莫辩,她被祁南君的话羞辱的无地自容。
她自认为是爱祁聿的,毕竟那是自己亲生的。
可事实却狠狠打了她自己的脸。
她不得不承认自从季星沫来到祁家,回到祁聿身边照顾后,她几乎没在管过,完全放手。
“我年龄大了,照顾起来很吃力!”
这个借口看似冠冕堂皇,实则令人所不齿。
“再说是季星沫自己要上赶着伺候我们家祁聿的,我什么样的护工找不来,没必要非得是她!”
这几句绝情的话让季星沫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尴尬不已。
几乎所有人都能给万珍脸色看,祁家这对父子,还有以温婉为首的温家,丝毫没把万珍放在眼里。
能维持表面的礼貌已经让心理自卑的万珍格外的感恩戴德。
这些她都能逆来顺受的忍着。
唯独对欺负季星沫这件事,她做起来毫无愧疚感,甚至有些理所当然。
万珍的前夫苏明教授曾一眼看出她自卑、拜高踩低的性格特征,还曾好言相劝。
“不必对那些富人高看一等,毕竟他人的财富与你无关。”
然而万珍依旧死不悔改,她的道德底线就是钱。
甚至可以为了钱,让自己的底线无限降低。
祁南君握住季星沫的肩头,揉捏两下。
“沫沫,先把我们的宝贝带到儿童房间,我随后就到。”
季星沫立刻抱着小泽走上二楼阶梯。
祁聿看出眼前万珍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冷笑着挡在想要离去的她面前。
慵懒的语调中夹杂着嘲讽。
“我们祁家确实不缺沫沫那点工资,但我们祁家也不养闲人,不是吗?”
这句话让身为继母的万珍倍感羞辱!
他怎么能这样说!
祁南君傲慢的俯视着眼前矮小的继母万珍,看着她吃瘪心里暗爽。
就是她将家里所有妈妈留下的东西一扫而空,当作垃圾清理出别墅。
当时还是青涩少年的他追着物业的垃圾清理车追出好远,却依旧来不及阻止。
那些与妈妈有关的东西已经被巨大的粉碎机粉碎成渣。
他在心中暗自嘲讽。
继母,别急啊,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妈,今后沫沫会陪伴我上班。”
“照顾你自己亲儿子这件事,你可得上点心啊!”
万珍白了他一眼,胸口剧烈起伏,气愤不已。
她就知道,自从她和祁聿进了这个家,特别是祁聿改姓祁后,祁南君就时不时的找事。
让起初她和祁聿在祁家的生活举步维艰。
忍无可忍的她向祁天合哭诉祁南君的行为后,被他叫到书房的祁南君从那以后性格大变。
整日里都是眯起眼睛浅笑,那模样持续太久,久到所有人都忘记他瞳孔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