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些话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但沈含这一刻终于想明白了。
两条不平行的线,最终的走向是渐行渐远。
他们只是有一点交集的陌生人,注定不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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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再厉害,被这么多人来平摊也劈累了。
从最开始的气势汹汹,劈得只有线那么细,到最后响起一声闷雷,听着像生气的怒吼,接着便消退了。
阴沉的天空逐渐放晴,当太阳重新出现的时候,彩虹也紧跟着跑了出来。
龙族的团结终于战胜了天道,或许当他们再次出来时,只要没做有害于人的事情,自由不会受到限制。
因为龙群实在是太多了,密密麻麻像要来打仗一样,除了夕山的父母,其他龙都扭着身子又游回去了。
心情十分愉悦,虽然有一点熟了,但是好在夕山没事。
夕山的爹娘化成人形,夕山也化为小龙,和简携云一行人落到了地上。
无忧的冰除了她自己能解,就只有无虑的火了,冻住季永安的冰块还安然无恙地在原地。
一看到他,东陵海龙王就震怒了,火气直往上冒。
就是这个该死的人,把他儿子抓了还搞伤了。
龙王询问道:“他能交给我们来处理吗?”
洛恭雨看着冰块里的季永安,道:“可以,但是得先让我们打一顿。”
同样憋屈的几人疯狂点头。
龙王十分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当然,留一小口气给我们就行了。”
白枝回想起来还是很生气,愤慨道:“真的,这个人真的很过分,我必须要动手了。”
云峰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二徒弟委屈成这样,一连强调了两次,看来这个季永安坏透了。
疼爱之心顿时涌上心头:“小枝啊,让师父来帮你出出气。”
金一弦也严肃道:“对对对,先让我们来,一个化神欺负一群小孩子,当我们四宗是好欺负的吗?”
简携云看着季永安,突然感觉他的模样有些奇怪。
双目无神,瞳孔涣散,宛如一个提线木偶。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她轻拍额头,星星被点亮。
果然,毫无波澜,沉寂得像一潭死水。
她招呼无忧过来将冰融化,然后道:“这是季永安的分身,他的意识已经从这副身体里离开了。”
冰块融化,季永安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众人纷纷围过来查看,发现这确实是一个分身。
这货竟然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跑掉了。
魏沐凡一边给自己顺着气,一边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把他分身毁了,照样能让他元气大伤。”
洛恭雨的大刀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一剑下去就把他的脑袋与身子分离。
这分身做得还活灵活现,头断掉那一刻,鲜血就冒了出来。
看见洛恭雨动手,白枝和沐银也提刀而上,一个腰斩一个腿斩。
白枝拿的还是夜壶那把大刀,锋利又好用:“很好,季永安,吃我一刀,当了这么久的御前带刀侍卫,我让你来尝尝我的威力。”
没过一会,季永安的分身就被大卸八块完了。
简携云默不作声地在石娆和洛天缘面前设了道屏障,免得鲜血溅脏了她们原本就被泥水打湿的衣服。
石娆眼睁睁看着季永安无丝分裂,只能无声呐喊。
简携云撤掉了她的禁言,看着她深情的模样,道:“他若是真的爱你,以他的本事,早就将你从这宫中带走了,或者说,你根本就不会进宫,也不会有孩子,说到底,还是不够爱。”
石娆不愿意听到这些话,将自己封闭起来:“不会的!他很爱我!如果不是你们出现,事情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白枝把顺来的刀扔掉,走过来,手搭在简携云的肩膀上,漫不经心道:“但是他就是抛下你们跑了啊,而且,他都要杀洛师弟了,你怎么会觉得他喜欢你和洛帝生下来的孩子?”
沐银也走过来,将胳膊搭在简携云的另一边肩膀上:“你看看洛天缘,她本来就是凡体,他还不顾危险把凤凰灵力引到她身上,那个保命的玩意他都没用心,我都怀疑他别有用心。”
原本是想骂两句石娆的,不知不觉就将话题聊偏移,一群人自己聊上了。
魏沐凡走过来搭在沐银肩膀上,也道:“哦对,既然他不够爱,那他做这一切应该就是有其他的企图,水龙和金凤凰……”
洛恭雨搭上魏沐凡,也合理分析起来:“凤凰之力没有龙那么好拿,他是邪修,小师妹的光灵根最克他,其次金灵根也会对他造成伤害,虽然伤害不大,但他还是不想搭上自己。”
紧接着,苏随安也加入大部队:“于是就借洛天缘的身体来充当载体,当灵力被弱化之后,他再取就更保险了。”
一旁的路知风三言两语就搞清楚了当前的状况,也道:“那我就能合理怀疑,他下雨是用洛天缘来稳固地位,如果成功,他的威信力会大涨,而洛天缘也会受到皇帝的青睐。”
洛天缘原本还在伤心着,听到这些分析,一直有些朦朦胧胧的东西突然就拨开了,清晰了。
公玉北嘉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将手搭在了白枝的身上:“这样一来,魔族也会信任他,借着他的手在皇宫里悄悄让魔族吞噬掉一些统治者,青云国很快就会被魔族控制。”
慕雅也紧随其后:“这就会成为他们祸乱人间的开端,那人间就危险了,而且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抓龙和凤凰。”
秦伞依靠着他被雷劈得破烂的小伞:“在修真界它们很难行动,所以应该把主意打到了还未成熟的龙和凤凰身上,金和水就轻松得到了,再放出消息引修士下山,他们就能借此得到木、火、土。”
简携云细思极恐地琢磨着:“金和水他们都没拿到,而现在修士被放出来的消息引下了山,他们肯定是要高品质的灵力,而灵根好修为又不高的……”
想到这里,一行人左看右看。
最后缓缓看向了自己。
那不就是他们亲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