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乃大公主,这皇宫里谁不得敬我三分,她倒好,竟敢忤戏耍本宫。
本宫非得让她知道得罪本宫的下场不可,今日定要在众人面前把她狠狠羞辱一番,让她以后再也不敢跟我作对。”
一路上,她所过之处,众人纷纷避让,仿若她是那来势汹汹的狂风暴雨。
只见她身着一袭张扬的正红色宫装,上面用金线绣着的繁复花纹。
随着她的大步走动,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仿佛在昭示着她的尊贵与不容冒犯。
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步伐摇晃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好似她满腔的怒火都在这嘈杂声中宣泄而出。
行至三公主府大殿门口,恰逢秦嬷嬷带着一众丫鬟迎出来。
秦嬷嬷刚要开口行礼问安,大公主却猛地一扬手,将手中的丝帕狠狠甩在地上。
瞪大了眼睛,怒目圆睁地吼道:“你们三公主呢?
躲在里头做什么?
今日非得把事情给本公主说清楚不可!
本公主可不怕把事情闹大,谁让她不知好歹,竟敢在背后搞小动作!”
那声音尖锐刺耳,划破长空,惊得枝头的鸟儿都扑棱棱飞散而去。
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大殿门口的空气都吞噬干净。
一只手指着秦嬷嬷,指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另一只手叉在腰间,整个人向前倾着身子,活脱脱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模样。
继续恶狠狠地叫嚷着:“哼,你们这些个下人,也敢拦着本公主的路,是不想活了吗?
本公主想进就进,谁也别想拦!”
今日就算是父皇来了,本宫也有理有据,非得把这事儿闹个天翻地覆。
让三公主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看以后谁还敢小瞧我、得罪我!
全然不顾及自己身为皇家公主应有的风范与涵养。
此刻在她心中,唯有那满腔的怒火亟待发泄。
她身后跟着的那些护卫,一个个面露难色。
既不敢上前劝阻大公主这般冲动的行为,又深知如此闯入三公主府恐会引发事端。
他们彼此交换着无奈的眼神,脚步却只能随着大公主的步伐向前挪动。
手中的兵器虽紧握在侧,却也只是做做样子。
毕竟这是公主之间的纷争,他们哪敢轻易插手。
大公主一路行来,路过的石墙、石柱,那些雕刻精美的花纹仿佛都在无声地见证着她此刻的失态。
平日里在宫中的威严形象此刻已被怒火焚烧殆尽。
只剩下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一心只想找妹妹算账的蛮横女子。
秦嬷嬷见大公主这般盛怒模样,心中虽也微微一凛。
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谦卑与镇定。
她先是不慌不忙地屈膝行了个万福礼,动作优雅舒缓,仿佛大公主的滔天怒火并未影响到她分毫。
轻声说道:“大公主息怒,老奴给您请安了。
三公主殿下此刻正在殿内,听闻您前来,心中亦是焦急万分。
正欲整妆出迎,不想劳动大公主亲至门口,实是我等下人伺候不周。”
秦嬷嬷微微抬眼,目光触及大公主那气得通红的面庞。
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惶恐,却又不着痕迹地将大公主的注意力引向她精心准备的托辞:“今日府中诸事繁杂,先是有为老人家到访,为着家中孙女的事儿伤心落泪,三公主忙着安抚,耗费了不少心神。
后又有大皇子妃送来春日宴的请帖,三公主斟酌着回礼与赴宴之事,忙得连茶都未曾好生喝过几口。
这会子听闻大公主驾临,难免手忙脚乱,还望大公主海涵。”
说罢,秦嬷嬷侧身微微抬手,做了个 “请” 的姿势,示意大公主入内。
同时提高了些音量,朝着殿内喊道:“宝月,还不快去看看三公主可收拾妥当了,速请殿下出来迎接大公主,莫要让大公主久等。”
这一喊,既像是在催促三公主,又似在向大公主表明三公主的重视,一举两得。
此时,秦嬷嬷眼角的余光瞥见大公主的神色稍有缓和,心中暗喜。
嘴上却依旧不停:“大公主,您一路前来,想必也累了。
这殿内早已备下了您素日喜爱的香茗,是今年新贡的上等茶叶,馥郁芬芳,最是能解乏安神。
您且先进去歇歇脚,待三公主出来,姐妹俩再慢慢叙话,有什么误会也好当面说清,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秦嬷嬷边说边不着痕迹地靠近大公主,以恰到好处的距离为她轻轻拂去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那动作轻柔娴熟,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试图用这些细微的关怀驱散大公主心头的怒火,让这场一触即发的冲突消弭于无形。
大公主依旧柳眉倒竖,眼中满是怀疑。
对秦嬷嬷的托辞更是不为所动,鼻腔里甚至发出一声轻哼:“哼,你少在这儿花言巧语,以为我会信你这些鬼话?
我今儿个定要见到三皇妹,把事情弄个明白!”
秦嬷嬷心中一紧,但多年的宫廷历练让她迅速稳住心神。
面上笑容不减,愈发谦卑地说道:“大公主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在这宫中伺候多年,岂敢有半句欺瞒公主的话。
您看,这殿门口人多嘴杂,若是传出去,倒显得咱们公主府没了规矩,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不如咱们先进去,老奴再细细给您说道说道。”
说着,她眼神诚恳地望向大公主,目光中满是请求。
见大公主脚步未动,秦嬷嬷眼珠一转。
接着道:“大公主有所不知,前几日三公主还念叨着,许久未与您相聚,心中甚是挂念,正想着寻个由头去看望您呢。
谁能料到今日竟起了这误会,怕是中间有小人作祟,故意挑拨您二位的情谊。”
言罢,她微微叹气,似是为这莫名的嫌隙深感惋惜。
秦嬷嬷边说余光边瞥见大公主的神色,虽仍有疑虑,但眼中似有一丝犹豫闪过。
她趁热打铁,侧身指着殿内一角精心摆放的几盆珍稀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