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何爽几人已经冲到那座铁索桥前,身后不远处就是风流一刀斩,他且战且退,阻击密宗教众。
“小兄弟,放我下来吧,”突然,赵厉拍了拍何爽的肩膀,低声说道,“带着我,你们跑不远的。”
何爽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便轻轻将其放下,背靠着木桩。
赵厉顺着木桩滑落,坐到了地上。
顺势一手放下短枪,伸手入怀,将怀中那几本无常簿都递给他,咳嗽几声后,低声说道:“这几本无常簿,一定要亲自交到李源大人手中。”
何爽神情凝重地将无常簿收好,放入怀中,点了点头。
赵厉又咳嗽几声,徐徐问道:“可有虎狼之药?”
何爽沉默片刻,从腰带上摸出一个丹药,递给他。
赵厉接过丹药,看了看,低声赞叹道:“燃血丹,好药!”
他看着这丹药,眼神迷离,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这时候,何爽才发现这坚毅的汉子,此时无声地扯动嘴角,笑了笑。
他一把将丹药服下,脸色顿时涌现出一股病态的红晕出来,冲散了满脸的苍白。
赵厉竟径直站直了身,一把将身上破破烂烂的乞丐服扯下,露出了满身伤痕和缠绕的绷带,又提了自己的双枪,将两柄短枪咔嚓一声,组装成了一把长枪。
喃喃说道:“大好男儿,何不赤身而死?”
他转头看着何爽的双眼,缓缓说道:“你们走吧!”
何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朝风流一刀斩厉喝道:“风流兄,走了!”
他决绝地转身,拉着唐秋心,就往铁索桥上狂奔。
风流一刀斩闻言又是一刀半月斩,劈散了教众,回身几步略过赵厉,也跟着冲上了桥。
密宗教众蜂拥而上,赵厉浑身升腾着血色罡气,手持大枪,手腕一抖,霎时间就是点点枪花瞬息而至,刺中人群前方的几名教众,几人均是喉咙处爆出一团血雾,捂着喉咙,立时就倒下了。
教众顿感畏惧,停住了脚步。
反而是人群有混杂的玩家,看赵厉一身重伤,也有按捺不住冲上去想捡漏的,也一一被赵厉秒了。
众人一时被他气势震慑,竟无一人向前。
赵厉轻蔑地笑了笑,转身两枪将铁索桥的木桩戳断,挑落悬崖,那铁索便隆隆作响,坠入悬崖之下。
然后转过身来,气运丹田,厉声大喝:“大启锦衣卫小旗官,赵厉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何爽三人站在对面悬崖上,看着他,默然无语。
“我来杀你!”突然,一道声音徐徐传来,人群还未转身,那一枚金币便飘然落到人群前面。
人群中懵懂的,只觉得这人怎么突然就出现在眼前,有眼力的,则是目露惊骇,要知道这一手轻功可谓登峰造极,话音未落,人已经落到了前方,此人身法之鬼魅,着实令人恐惧。
赵厉看一枚金币现身,顿时目露仇恨之火,恨声说道:“是你?”
此人之前协助密宗围杀他和同僚,好几位同僚都是被他制住的,没想到在这也出现了。
一枚金币坦然回答:“是我。”
“是你就好!”赵厉大步向前,那枪上环绕着他的护体罡气,举枪便刺。
谁知一枚金币只是略一挥手,手掌上竟然延伸出一道长长的紫色气团,那气团虚虚实实,须臾之间便形成了一只手掌,竟然一把攥住了赵厉的大枪。
“内力外放,还可拟态?!他是八转先天大成!”对面的风流一刀斩满脸震惊,厉声说道,“赵厉挡不了他多久的,快走!”
三人随即掏出缰绳,召唤出马匹,夺路而逃。
一枚金币看了看他们逃离,竟然毫不在意似的,又将目光投向了赵厉。
他轻笑一声,那紫色手掌竟然将赵厉连人带枪一把拽了过来,同时双手袖中各自滑落出一柄袖剑,他举起双手,朝着赵厉便刺。
赵厉猛力一抽,竟然夺不回枪,只好松手躲避这一刺,谁知一枚金币犹如附骨之疽一般,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形冲了上来。
“太慢了。”他淡淡说道。
赵厉只觉得心口一凉,身形一震,低头看去,一枚金币的两柄袖剑竟然悄无声息地穿透了他的护体罡气,一前一后,扎在他的心口上。
赵厉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还想说什么时,一枚金币只是微微一笑,将袖剑拔出。
嘭的一声,赵厉便倒在地上,生机全无。
一枚金币毫不在意,走到他那杆大枪边上,脚略微一挑,就把这杆枪挑在手上,略微掂了掂,才满意似的笑道:“130级红装,还行。”
竟提了枪,施施然从人群中走过,众人见他两三下就秒了赵厉,都十分恐惧地闪开了。
不过多时,一枚金币又回到了城门上。
他看佛主还是一副无悲无喜的神态看着远处,一枚金币不由得好奇道:“放他们走,真的没问题吗?”
佛主手持念珠的手顿了顿,淡淡说道:“我计已成,俞向必死无疑。还需要他们回去送信,杀他们做什么?”
一枚金币顿时笑道:“也是,演戏演全套,送佛送到西。只不过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认为这样做那皇帝一定会杀俞向?”
佛主将手放到城墙上,感慨道:“我那五叔,向来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你以为他当年不杀俞向,还让他镇守边境,是器重他吗?实则不然,是忌惮!我施此计,便是利用我那五叔猜疑之心,只要他知晓我这佛主,乃前太子之子,必然大怒。而俞向对我大月又作战不力,离死不远了。可恨那俞向,竟不服从于我,反倒坚守边境,为贼守门,着实可笑!有今日之祸,也是报应!”
顿了顿,又略显落寞地说道:“也可惜了那俞向,一员猛将,今日起,便注定要死于我手了。”
一枚金币暗暗好笑,说可恨的是你,说可惜的也是你,心思真多。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龙佩,递给佛主。
佛主接过龙佩,将自己的凤佩取下,略微一合,那龙凤佩便合为一体,他解了细绳,又用这细绳轻巧地穿过玉佩,打了个结,挂在腰上。
“‘龙凤合’,好名字,五叔,你说,谁才是真龙?”他目光投向远方,好像在看着那远在大启京都的皇宫,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