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男子又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双眼睁了开来。
他吃力地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人,嘶声说道:“尊敬的大人,谢谢你们救了我。”
林木森森笑骂了一句:“狗崽子,命还挺硬。”
他盘腿坐下,扶着弯刀问道:“说说吧,你是什么人?”
男子木木地看着天空,闷声回答道:“回大人的话,我乃是武田一族子弟,武田蒹义。”
他一自报家门,何爽等人不动声色地互相看了看,就知道找到人了。
“你为何落难到此?”林木森森问。
“大人,我武田一族,惨遭那第六天魔王屠戮,请天朝派兵,为我等主持公道!”武田蒹义挣扎着起身,不顾郑哥阻拦,趴伏在地,行五体投地大礼,颤声说道。
何爽几人面面相觑,自己不过是被传进来副本的倒霉蛋,怎么可能回到这时候的大启去搬救兵,更别说自己一行人,不是商会海盗就是小捕头,更别提能和官军搭上话,还派兵呢,几人暗暗好笑。
林木森森倒是很会端架子,文绉绉地说道:“尔等小国内战之事,本与我天朝上国无太大关联,不过我等皆是天朝武夫,只不过在海上遇到了台风,落了海,飘到这里罢了。
不过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事,我天朝之人,倒也是做得。
只是你需将来龙去脉细细说来,不得有半点隐瞒,我等自会斟酌一二。
如若是你之家族残暴不仁,反被那正义之士推倒,我等便不予尔等帮助,就算在此杀了你,也可算是替天行道,你可知晓?”
林木森森原本就对这倭国历史略知一二,其实也知道这武田蒹义一族是战败方,被全族屠戮,那双方交兵,都不过是为了争夺天下罢了,哪有什么正义所言。
只是他想要套出更多情报,所以拿话来诓这武田蒹义,想要从他的嘴里了解到更多的细节。
果然武田蒹义闻言,便将所有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当下果然是处于那武田一族兵败之后的时间点,那织田信长颁发了“武田狩猎令”后,武田一族的族人大多都被屠杀了,只有部分旁支改名换姓,投了德川家康麾下。
这武田蒹义原本是武田信玄嫡系子孙,又自负勇力,不愿屈尊做狗,便在那织田信长的围剿中逃了出来,遁入深山之中。
他深恨那织田信长屠杀族人,逃离了包围之后,又寻机改头换面,反倒回来潜入了京都的妙觉寺,想要刺杀织田信长之子,织田信忠。
这织田信忠,曾围攻高远城,将武田胜赖逼入天目山自杀,彻底抹去源氏名门武田家,对于武田蒹义来说,亦是那屠戮族人的侩子手之一,他深知自己难以刺杀织田信长,便想先刺杀织田信忠,让那织田信长一尝丧子之痛。
怎料暗杀不成,反倒被织田信忠的手下发现,逃跑时中了那织田信忠一刀,拖着伤躯,在织田信忠的手下围追堵截下,绝望之下,跳入大海,在海中飘荡了不知多久,才被那村长父子救起。
听他说完,林木森森拉着何爽几人到一边,留下超级土笋冻看着那武田蒹义。
林木森森低声说道:“哥几个,这武田一家族灭后,不过数月,那织田信长便在本能寺,因被明智光秀谋反而死,看来我们现在的时间点比较明确了,目前织田信长还没死,那么我们就是在中间这个时间段。”
何爽闻言便问道:“那么那柳生三郎,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织田信长阵营或者明智光秀阵营的了?”
林木森森说道:“还有两种可能,是那德川家康或者是丰臣秀吉阵营的,这本能寺之变后,虽然是明智光秀起兵反叛,杀了织田一族,但是后来羽柴秀吉迅速崛起,改名丰臣秀吉,织田信长次子织田信雄与德川家康联合对抗羽柴秀吉,又过了几十年,那德川家康因丰臣秀吉病逝,继承人丰臣秀赖年幼,夺权以得天下。”
王哥听得脑门都大了,不满道:“这小鬼子事情就是多,怎么一会武田一会织田的,总得来说,就是这副本里可能有五个阵营,而那柳生三郎可能是另外四个阵营里的其中一个?”
“嗯,很有可能。”林木森森点点头。
“但是不管他处于哪个阵营,他的目标是什么呢?”何爽问道。
是啊,不管怎么样,那柳生三郎作为玩家,进入副本肯定是想获取到什么,最重要的动机找不到,就算知道他处于哪个阵营也是没太大用处。
“还有,这副本名为《妖刀绝响》,如果柳生三郎的目标是这妖刀的话,那这妖刀是啥,下落在哪,咱也是两眼一抹黑呀。”何爽又说道。
六人聚在一起,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个头绪。
唐秋心沉吟片刻,说道:“不如我们看这武田蒹义,眼下想干什么,咱们跟着他,如何?”
眼下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了,大家便都同意。
几人回到那武田蒹义身边,林木森森又恢复了那副高冷的模样,淡淡说道:“尔等之事,我等已知晓,派兵之事不必再提,我等几人愿助你一臂之力,你现在作何打算?”
那武田蒹义初闻言时,有些失望,听到林木森森说愿意帮助他,又大喜过望,连连磕头说道:“感谢大人相助,我眼下族人大多身死,我的刀也断了,想先去寻找一把好刀。”
刀?
何爽几人对视了一眼,莫非那妖刀就要落在这武田蒹义手上?
几人都不动声色,林木森森点点头:“嗯,既然如此,我等便先助你取得兵器吧。”
武田蒹义闻言,竟然不顾伤口刚上了药,忍痛站起了身,便要带领几人去寻得兵器。
王哥倒是赞许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这武田蒹义倒像个汉子,很像荆轲一类的人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林木森森看着武田蒹义挺直了腰板走在前头,伤口还不断渗血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倒是个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