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靖安王府的花厅之中。
气氛凝重得仿若铅云密布。
一丝风也透不进来。
张旻翊身姿挺拔地坐在首位。
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
浑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
双眸犹如寒星,让人望而生畏。
安馨静静地坐在他身侧,身姿婀娜。
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坚毅之色。
仿佛是一朵绽放在寒夜中的幽梅。
温柔却有力量。
她的手轻轻搭在张旻翊的手臂上。
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与支持。
林宇轩、安荷匆匆步入花厅。
往日那如春风拂面般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忧虑与凝重。
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慕弋生、安音在林宇轩、安荷到来之前,就已经到达了王府。
慕弋生则始终守护在安音身旁。
安音身形略显单薄,面容苍白。
眉眼间还残留着遭受不公后的憔悴与哀伤。
宛如一只受伤后躲在巢穴中的小鸟,惹人怜惜。
张旻翊率先打破沉默。
声若洪钟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今弋生叔母何雨的种种恶行。
已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如同那丑陋的疮疤,让人无法直视。
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定要为六姐讨回一个公道。
让这污浊之事得到应有的清算。”
言罢,他双眸中寒芒一闪,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安馨的手微微收紧,握住张旻翊的手。
轻声细语却又坚定异常地说道:“阿翊,此事犹如千斤重担。
我们行事必须慎之又慎,如履薄冰。
但对于这等恶妇。
也绝不可有半分姑息纵容。
否则天理难容。”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果敢与智慧的光芒。
恰似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林宇轩眉头紧锁,仿若拧紧的麻花,脸上怒气冲冲。
恨声道:“这般十恶不赦的恶人。
简直就是人间的毒瘤。
留着她只会贻害无穷。
依我之见,无需在此多费口舌。
直接将我们搜集的铁证呈于皇上御前。
让皇上英明裁决。
也好让他们知道这世间尚有王法在。”
安荷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应和道:“正是如此!
绝不能轻饶了她。
定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慕弋生的手掌轻轻在安音的肩头摩挲着。
似是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
目光沉稳而冷静地说道:“王爷,此事还望您斟酌再三。
虽说我们如今证据确凿。
可叔母一旦察觉到危险。
难保不会疯狂反扑,如困兽犹斗一般。
到那时,恐怕会牵连众多无辜之人。
让这局面变得更加复杂难测。”
安音微微抬起头,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宛如一汪清泉在月光下闪烁。
但那泪光之中却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力量。
她轻声说道:“我相信,有你们在,正义终会降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谋划策。
最终,张旻翊综合大家的意见。
决定先加强王府的戒备。
同时整理好详细的证据,进宫面圣。
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皇上。
让他的父皇做出公正的裁决。
这时,安馨微微咬了咬嘴唇。
脸上露出一丝心疼的神情,她看向张旻翊。
轻声说道:“阿翊,我知道你一心想要为六姐讨回公道。
只是面见父皇之时,我们只说何雨便好。
张海之事盘根错节。
况且我想父皇应是不知张海的存在。
若贸然提及,恐怕会横生枝节。
我实在是心疼你……”
说着,她的眼中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那泪花中饱含着对张旻翊的深情与关切。
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交握在一起。
张旻翊听了安馨的话。
身体微微一怔,转过头凝视着她。
只见他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原本冷峻的面容也柔和了许多。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安馨的手。
柔声道:“馨儿,你的心意我懂,我定会小心行事。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也一定会为六姐讨回公道。”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仿佛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注入了一股暖流。
让众人心中都微微一动。
商议已定,众人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
林宇轩、安荷、慕弋生、安音相继告辞回府后。
安馨与张旻翊也回到了卧房。
屋内烛火摇曳,暖意融融。
奶娘正轻柔地拍着摇篮中的张念汐。
安馨莲步轻移,先张旻翊一步走到摇篮边。
俯身瞧着女儿张念汐粉嫩的睡颜。
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温柔。
她抬手轻轻将女儿张念汐散落在脸颊旁的发丝捋到耳后。
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孩子的美梦。
张旻翊随后走近,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摇篮上方。
他低头凝视着女儿张念汐。
冷峻的面容也不自觉地舒缓下来。
眼中流露出一抹宠溺。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奶娘。
轻声道:“奶娘,辛苦你了,孩子睡熟了,你且带她下去休息吧。”
奶娘微微欠身,抱着孩子悄然退下。
待奶娘离开,安馨直起身来,转身面向张旻翊,微微仰头看着他。
轻声说道:“阿翊,今日之事,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我心里总有些担忧你、心疼你。”
她的眉头轻蹙,眼中满是忧虑之色。
双手不自觉地揪着手中的帕子。
张旻翊伸出手,将安馨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沉稳地说道:“馨儿,你莫要太过担心。
张海虽然狡猾,但我们也并非毫无胜算。
待解决了何雨。
我便寻个机会从侧面探探父皇的口风。
看看他对张海此人究竟知晓多少。”
说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与睿智。
仿佛已经在心中谋划好了一切。
安馨在他怀中轻轻点头,双手环住他的腰。
轻声道:“我信你,只是这过程中定要小心谨慎。
那张海心狠手辣。
万一有所察觉,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关切。
紧紧依偎在张旻翊怀中。
似乎这样便能寻得一丝安心。
张旻翊轻轻拍了拍安馨的后背。
安慰道:“放心吧,我定会小心行事。
为了慕府的安宁。
我定不会让这等恶人逍遥法外。”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的光芒。
仿佛一位守护家园的勇士。
准备与黑暗势力展开一场殊死较量。
安馨微微仰头,看着张旻翊的眼睛。
郑重地点点头:“好,我与你一同面对。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她的眼神中满是信任与坚定。
这一刻,夫妻二人的心紧紧相依,共同面对着未知的风雨。
晨光熹微,丝丝缕缕透过雕花窗棂。
仿若细碎的金芒倾洒于寝宫的金砖地上。
晕出一片片暖黄,似是给这庄重的宫中添了几分静谧柔和之意。
皇上身着明黄色龙袍,身姿笔挺地端坐在棋盘前。
龙袍上的金龙刺绣在光影交错间似要腾飞而起,彰显着无上威严。
对面的皇贵妃,眉如远黛,目含秋水,温婉端庄之态尽显。
她素手轻拈一枚白子,正欲落下。
棋盘上黑子白子纵横交错。
局势恰如那混沌未开的天地。
陷入一片胶着之中。
胜负仿若在那毫厘之间,悬而未决。
恰在此时,太监那尖细悠长的通报声宛如一道打破平静湖面的涟漪。
悠悠传来:“靖安王与王妃求见。”
皇上原本专注于棋局的双眸微微抬动。
仿若深邃幽潭泛起一丝微澜。
目光平和中透着几分淡淡的疑惑,须臾。
轻声吐出一个字:“宣。”
皇贵妃听闻,素手轻顿,将那枚白子缓缓放回棋盒。
仪态优雅地抬眼望向门口。
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宛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
皇贵妃得知张旻翊、安馨前来应是有要事。
她轻声说道:“皇上,臣妾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未处理,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带着宫女缓缓离去。
张旻翊身姿挺拔,身着一袭绣着精致云纹的朝服。
步伐沉稳且庄重,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之力,缓缓步入这威严的宫中。
安馨莲步轻移,紧随其后。
她的朝服裁剪合体,衬得身姿婀娜多姿。
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大方之态。
二人行至殿中,先是恭敬地屈膝跪地,双手交叠置于身前。
齐声高呼:“儿臣(儿媳)叩见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康,福泽万世。”
皇上微微抬手,宽大的衣袖轻轻摆动。
目光仿若两道实质的光芒。
在二人身上短暂停留。
随即平和地说道:“都起身吧,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张旻翊挺直脊梁,上前一步。
神色恭敬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份精心整理的证据。
那纸张洁白如雪,却承载着诸多不堪之事。
他微微低头,语气诚恳地说道:“父皇,儿臣此番前来。
实为向您揭发一件关乎慕府却也间接影响到我王府声誉以及皇家颜面的重大之事。”
皇上听闻,剑眉微微一蹙。
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犹如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他缓缓伸出手,接过那沉甸甸的证据。
开始一页页翻开查看,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安馨静静地站在张旻翊身旁。
身姿宛如一棵亭亭玉立的青松。
优雅而坚韧。
她面容沉静如水,只是那一双美目之中。
隐隐透着丝丝忧虑。
仿若一片乌云悄然遮蔽了原本明亮的眼眸。
她轻移莲步,微微侧身,靠近皇上。
轻声细语地说道:“父皇,此事的罪魁祸首乃是慕弋生的叔母何雨。
这何雨嫁入慕府后,日子过得并不顺遂。
她的相公总是对她和她的女儿非打即骂,十足的宠妾灭妻之态。
而慕弋生和安音与慕父慕母一家和乐融融。
这让何雨心生嫉妒与怨恨。
偶然间,何雨结识了一位武功高强之人。
那人竟利用何雨的嫉妒之心。
蛊惑于她,还传授了她武功。
何雨被嫉妒蒙蔽了心智。
将这股怨恨都发泄在了安音身上。
她先是在安音生产之前,买通钱稳婆。
用一些危言耸听的说辞将胎儿横过来。
致使安音难产,险些丧命,一尸两命。
幸得老天庇佑,安音最终才得以平安生下孩子。
儿媳与王爷实在无法容忍这等恶事。
可这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
唯有父皇您能明察秋毫。
真正平息此事,还安音一个公道。
故而今日特来,恳请父皇能为儿媳主持正义。”
言罢,她轻轻低下头。
手中的丝帕缓缓抬起,轻轻擦拭着眼角。
那微微颤抖的手帕。
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悲伤与委屈。
好似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正一幕幕在她眼前重现,令她情难自已。
皇上的脸色随着翻阅证据逐渐阴沉下来。
仿若夏日暴雨将至时的天空,乌云密布。
他的目光好似两把利剑。
紧紧地盯着手中的证据。
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片刻后,他抬起头。
声音低沉而威严地问道:“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你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细细道来。”
张旻翊听闻,连忙微微拱手。
行了一礼,神色严肃庄重。
仿若在诉说着一件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
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掷地有声地说道:“父皇,这慕弋生叔母何雨。
自被那歹人利用后,便在慕府中掀起了层层波澜。
她先是在日常相处中,处处刁难安音。
在言语上对其进行诋毁和污蔑
让安音在慕府中的日子艰难无比。
而后更是变本加厉。
与那心怀不轨之人勾结。
妄图彻底破坏慕府的安宁。
儿臣与慕弋生相交甚笃。
实在看不下去这等恶行。
便暗中派人调查。
历经诸多波折,才将这些证据收集齐全。
儿臣深知,若不将此事彻查清楚。
不仅慕府会永无宁日。
恐怕还会对我朝的风气产生不良影响。
儿臣每每想到这些,便觉痛心疾首。
深感愧疚与自责,未能早些察觉这等阴谋。”
说着,他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住。
骨节咯咯作响,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与痛心的神色。
仿佛那熊熊怒火即将喷薄而出。
烧尽这世间的不公与邪恶。
对何雨的所作所为。
他的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难以平息。
皇上听完这一番诉说。
脸色已然气得铁青,他猛地抬起手。
重重地拍在身旁的桌子上。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具都跟着震颤起来。
皇上怒目圆睁。
声如洪钟般怒喝道:“岂有此理!
这等恶妇,竟敢如此无法无天。
肆意妄为,简直是不把我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安馨见状,心中大惊,连忙屈膝跪地。
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面露惶恐之色。
仿若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身体微微颤抖。
她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父皇息怒。
儿媳深知此事,儿媳与王爷也有失察之责。
未能及时察觉这何雨的险恶用心。
才让她在慕府中为所欲为。
以至于酿成今日这般大祸。
儿媳恳请父皇恕罪。
只是这何雨犯下的罪孽实在是罄竹难书。
若不加以严惩。
儿媳实在是担忧日后会有更多无辜之人受到伤害。
从而严重有损皇家威严和我朝的清明。
望父皇明鉴。”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对皇上盛怒的惧怕。
然而在那恐惧的深处。
却又隐隐透着对这件事情能够得到圆满解决的殷切期盼。
仿若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人。
紧紧抓住那一丝希望之光,不肯放手。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情绪。
他闭上眼睛,片刻后缓缓睁开。
眼中的凌厉之光一闪而过。
已然恢复了清明与冷静。
他端坐在龙椅之上,身姿挺拔,神色威严。
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弥漫在整个宫殿之中。
沉默片刻后,皇上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钧。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等恶徒。
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犯下如此罪孽。
绝不能轻饶!
朕即刻下旨,着刑部严查此事。
将那慕弋生的叔母何雨,以及背后之人捉拿归案。
依律严办,绝不姑息纵容!”
张旻翊、安馨闻言,对视一眼。
二人眼中均快速闪过一丝欣慰与惊喜之色。
仿若在漫漫黑夜中徘徊许久后。
终于迎来了破晓的曙光。
那光芒驱散了心头所有的阴霾与忧虑。
他们齐齐跪地,再次叩首谢恩。
齐声说道:“多谢父皇圣明,儿臣(儿媳)感恩父皇为儿臣等主持公道。”
随后,二人缓缓起身,动作优雅而庄重。
仔细整理好朝服衣装,静静地站在一旁。
他们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坚定,仿若即将出征的将士。
已然听到了将军的冲锋号令。
浑身散发着一股决然之气。
准备为了王府、慕府的安宁以及皇家的尊严。
毫无畏惧地去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挑战。
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也绝不退缩半步。
然而,安馨心中却突然闪过一丝忧虑。
她暗自思忖(这何雨背后之人定是张海。
若是刑部的人在阿翊还未向皇上禀明此事之前。
就顺着线索查到了张海,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安馨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与不安。
她轻轻扯了扯张旻翊的衣袖。
趁着皇上低头审阅奏章的间隙。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悄声说道:“阿翊,万一刑部之人提前查到张海,该如何是好?
我们尚未准备周全,若打草惊蛇,恐生变数。”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急切。
眉头紧蹙,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手中的帕子也不自觉地绞紧。
张旻翊微微一怔。
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轻轻握住安馨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
似是在给她安慰,也似在给自己打气。
他微微侧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安馨。
用同样低的声音说道:“馨儿莫慌,此事我自有打算。
待父皇这边安排妥当,我便寻机向父皇坦白张海之事。
只是眼下,我们且先看看刑部的动作,随机应变。”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沉稳与睿智。
尽管心中也有些许忐忑。
但在安馨面前,他必须表现得镇定自若,给她依靠。
安馨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知道此刻必须相信张旻翊。
只是心中的不安却如影随形,难以完全消散。
她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如他们所愿。
顺利解决这场危机,还王府和慕府一个安宁。
几日的时光缓缓流逝。
张旻翊独自待在靖安王府的书房之中。
屋内静谧得只闻他偶尔的踱步声和沉重的叹息。
雕花窗棂透进的光线。
将他挺拔却略显落寞的身影拉得修长。
映在那摆满书卷的地上。
他的眉心紧紧皱起,犹如深邃山谷。
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向父皇启齿张海之事。
思绪却如杂乱的丝线,找不到那关键的头绪。
“这张海之事,若不及时告知父皇。
他在暗中肆意妄为,日后定会危害朝纲。
可若是贸然说出,父皇知晓张海的存在后会作何反应?
他毕竟也是父皇的儿子。
万一父皇念及血脉亲情,想要弥补张海。
那这朝堂之上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且如今父皇对此事毫不知情。
母妃在宫中一直本分守己,此事一出。
父皇会不会因此疏远母妃?
我张旻翊倒没什么,只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错综复杂。
犹如一团乱麻,叫人难以抉择。”
张旻翊喃喃自语,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眼神中满是纠结与忧虑。
他踱步至书桌前,猛地坐下。
拿起一本兵法,却无心翻看。
只是烦躁地翻着书页。
那书页被他翻得哗哗作响。
恰似他此刻紊乱的心境。
而此时的刑部。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调查与追捕,抓获了何雨一人。
阴森的审讯室内,四周烛火摇曳。
光影在墙壁上诡谲跳动。
各式刑具森然罗列,散发出阵阵寒意。
气氛压抑得仿若实质,让人窒息。
刑部的衙役们满脸横肉紧绷。
目露凶光,手中的刑棍挥舞得虎虎生风。
一下下抽打在何雨那瘦弱的身躯上。
皮开肉绽之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然而,何雨却似那被激怒的困兽。
尽管面色苍白如纸,冷汗如雨而下。
嘴唇被咬得血迹斑斑,整个人已奄奄一息。
却始终牙关紧咬,未曾吐露丝毫关于背后主谋的信息。
“哼,想让我说出背后之人。
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蠢货,就别痴心妄想了!
我这条命就是丢在此处,也绝不会松口半个字!”
何雨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决绝。
那目光仿佛燃烧着两簇不屈的火焰。
死死地盯着周围的衙役。
好似守护着一个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秘密。
她那紧闭的双唇,犹如一道被岁月浇筑的坚固城门。
哪怕承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拷打折磨。
也绝不开启一丝缝隙。
任那无尽的痛苦汹涌而来。
也无法动摇她分毫。
在那江湖最幽深隐秘之处。
一间昏暗的暗室里,张海静静地伫立其中。
四周静谧得如同死寂一般。
唯有那摇曳的烛火,在墙壁上跳动着诡谲的光影。
映照着他那张冷峻而阴狠的脸庞。
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探出的恶魔面容。
他双手紧紧背在身后。
手指因内心的波澜而无意识地急速叩击。
每一下都好似重锤敲打着这沉闷的空气。
发出压抑而沉闷的声响,恰如其此刻波涛汹涌的心绪。
“何雨这妇人,倒也有些骨气,不枉我过往对她的诸多扶持。
不过如今局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继续坐以待毙,必是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那我便索性反戈一击,主动出击!
这皇位,本就该是我张海的!
我本就是大原皇上遗漏在外的儿子。
本就该由我来主宰这天下!”
张海的双眸之中。
瞬间闪过一道如寒芒般的狠厉之色。
仿若夜空中划过的夺命流星。
紧接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扭曲而狰狞的笑意。
那笑容中饱含着无尽的野心与狂妄。
仿佛世间万物皆已成为他的掌中之物,任其肆意操控。
张海的身世,犹如一段被尘封的隐秘过往。
他本是大原皇上流落民间的儿子,皇上对此竟一无所知。
自小,张海便与母亲扬媄沄在那困苦的世间相依为命。
尝尽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幼年的他,看着母亲为了生计奔波劳累。
受尽白眼与欺凌,心中便暗暗发誓。
有朝一日,一定要出人头地。
让那些曾经轻视他们母子的人都付出代价。
机缘巧合之下,张海得到了尔沣国皇上的赏识。
那皇上爱才心切,不仅为他寻得名师传授绝世武功。
还赐予他将领之位,让他得以在朝堂崭露头角。
然而,随着手中权势的增长。
那颗被野心填满的心愈发膨胀。
曾经对母亲的誓言已在权力的诱惑下渐渐扭曲。
他开始觊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谋划着一场足以颠覆大原国的惊天阴谋。
“哼,那些所谓的江湖草莽,起初仗着人多势众。
对我百般刁难,可如今还不是被我的铁腕手段收拾得服服帖帖。
乖乖地匍匐在我的脚下,供我驱使。
这天下,迟早是我的!
等我登上皇位的那一天。
定要让这世间的所有人都知晓我张海的威名。
让他们明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张海背负着双手,身姿笔挺地伫立在暗室之中。
昂首望向那被黑暗笼罩的远方。
双眸之中闪烁着如烈焰般狂热且贪婪的光芒。
仿佛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已然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然而,他却浑然不知。
命运的巨轮已在这黑暗的角落里悄然转动。
正缓缓地将他带向一场足以毁灭他所有幻想的未知风暴之中。
那风暴的中心,是无尽的深渊与绝望。
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他的自投罗网。
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
纷纷扬扬地落在靖安王府的庭院之中。
映照出一片宁静祥和之景。
张旻翊与安馨坐在正厅之中。
他们的身旁,放着一个精致的摇篮。
里面躺着他们可爱至极的女儿张念汐。
小家伙才一个半多月有余。
粉嘟嘟的小脸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最娇嫩的花朵。
正睡得香甜,小拳头还时不时地在空中挥舞一下。
仿佛在做着什么甜美的梦,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安馨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缎长裙。
裙摆上绣着的精美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恰似流淌的月光。
她的乌发松松挽起。
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
更添了几分温婉的韵味。
此时,她正微微蹙着眉头,手中拿着一块丝帕,无意识地绞动着。
轻声说道:“阿翊,如今这局势愈发复杂。
我本想着让七姐、七姐夫,还有六姐和六姐夫前来聚聚。
大家一同商量对策。
可如今他们都有了孩子。
想必是忙得抽不开身,我们也好久未曾相聚了。”
说罢,她微微叹了口气。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惆怅。
抬眼望向窗外,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张旻翊身姿挺拔如松,身着一袭玄色长袍。
袍上金色的丝线勾勒出的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更衬得他气宇轩昂。
他剑眉微挑,眼神深邃如渊。
听到安馨的话后,微微点头。
伸出手轻轻握住安馨的手。
说道:“馨儿,你莫要太过忧心。
他们如今有了孩子,自是要多花些心思照料。
况且,这等麻烦事,能少些人牵扯进来也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犹如醇厚的美酒,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走进来,在安馨耳边低语了几句。
安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随即对张旻翊说道:“阿翊,我刚得知慕弋生的叔母已被刑部抓获。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供出背后之人是张海。
这倒是让我颇为意外。”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心中暗自揣测着何雨为何会如此嘴硬。
难道张海对她还有什么致命的掌控不成?
张旻翊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之色。
片刻后,说道:“这何雨定是有所依仗,才会这般守口如瓶。
看来张海此人,手段确实不简单。”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微微握紧。
心中对张海的行径愈发愤恨。
同时也深知此事的棘手程度远超想象。
安馨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说道:“阿翊,我们去看看六姐与六姐夫吧。
想必他们二人已经知道何雨被抓的消息。
心里定是不好受,我们也该去宽慰宽慰他们。”
她站起身来,走到摇篮边。
轻轻地将张念汐抱起,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递给奶娘。
说道:“奶娘,好生照顾小姐。”
奶娘连忙接过孩子,微微屈膝行礼后,抱着孩子退了下去。
张旻翊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说道:“好,我们这就出发。”
二人带着青黛、陈德与几个侍卫,一路朝着慕府而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慕府的大门前。
慕府的家丁早已通报了,慕父慕母赶忙迎了出来。
慕父虽出身书香世家,却也因慕弋生才学出众、品行高洁而备受敬重。
更得皇上赏赐良田千顷,生活富足且安逸。
他身着一袭深灰色的长袍,头发整齐地束在头顶,脸上带着几分恭敬之色。
慕母则穿着一件朴素的深色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他们走到张旻翊和安馨面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齐声说道:“草民(老身)见过靖安王、王妃。
不知王爷和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张旻翊微微抬手,神色温和地说道:“慕先生、慕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本王和王妃今日前来,是想看看弋生和六姐。
顺便也想了解一下何雨之事。”
慕父慕母连忙起身,慕父微微欠身。
脸上堆满了恭敬之色,双手作揖。
急切地说道:“王爷、王妃,里面请。
寒舍简陋,还望王爷和王妃莫要嫌弃。”
言罢,他便侧身而立,伸出手臂。
恭恭敬敬地为二人引路,那姿态。
仿佛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有所冒犯。
踏入正厅,厅内布置典雅,简洁大方。
众人依着宾主之礼,缓缓落座。
安馨轻移莲目,徐徐环顾四周,眼神中透着关切与温柔。
随后轻声问道:“慕先生、慕夫人,六姐夫和六姐此刻身在何处呢?
还有祖母,听闻老人家年事已高,身体可还安好?”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一缕春风,吹拂在这略显凝重的空气中。
慕母听闻,赶忙起身,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微微屈膝,脸上满是诚惶诚恐之色。
连忙应道:“回王妃的话,弋生和音儿正在后面院子里。
他们听闻王爷和王妃大驾光临。
激动不已,此刻正在匆忙整理衣装,马上就过来。
母亲她老人家年事已高,所幸身子骨还算硬朗。
只是这几日被何雨那恶妇之事搅得心力交瘁。
此刻正在房里稍作歇息。
我们实在不敢前去打扰她老人家的安宁。”
说到“何雨”二字时。
慕母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深深的厌恶与痛心。
那神情,仿佛是提及了世间最为不堪、最为龌龊之人。
眉头也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脸上的肌肉轻轻抽搐了一下。
显然是对何雨的所作所为极为不齿。
张旻翊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如松,神情庄重而威严。
他微微颔首,那动作沉稳而有力。
开口说道:“既如此,那就先莫要打扰祖母了。
本王和王妃今日专程前来,主要便是为何雨之事。
不知慕先生和慕夫人对此事可有什么高见?”
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
在这正厅之中回荡。
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关切。
慕父站在一旁,听闻此言。
不禁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神情。
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奈与自责。
他缓缓说道:“王爷、王妃。
这何雨犯下如此恶行。
实在是我慕家莫大的耻辱。
我和夫人平日里竟是瞎了眼。
未曾察觉她那隐藏至深的狼子野心。
实在是有负王爷和王妃的信任。
这失察之责,我等万死莫赎啊。”
说着,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脸上的愧疚之色愈发浓烈。
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显然是对何雨的行径感到无比的愤恨与自责。
恨自己未能早早识破她的险恶用心,让家人遭受如此磨难。
慕母也在一旁频频点头,眼中泪光闪烁,几欲泣下。
她哽咽着说道:“是啊,王爷、王妃。
这何雨平日里瞧着也还算老实本分。
谁能料到她竟会在暗地里谋划出如此丧心病狂的阴谋诡计。
可怜我那儿媳和孙儿,险些就命丧她手。
每每想到此处,我这心便如刀绞一般疼痛啊。”
说到此处,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
急忙用手帕捂住嘴。
泪水却还是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顺着脸颊滑落。
那手帕早已被泪水浸湿。
她的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显然是对安音和孩子的遭遇痛心疾首,难以自已。
恰在此时,慕弋生和安音匆匆步入正厅。
慕弋生身着一袭宝蓝色长袍。
衣袂飘飘,却难掩其面容的憔悴之色。
然而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坚毅与不屈。
仿佛在这重重磨难之中,练就了一颗钢铁般的心。
安音则身着一件淡粉色的长裙。
裙角微微摆动,却更衬出她脸色的苍白如纸。
她的双眼红肿。
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伤心的哭泣。
那眼中的哀伤与疲惫,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他们快步走到张旻翊和安馨面前,双双屈膝行礼。
齐声说道:“见过王爷、王妃。”
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恭敬。
张旻翊和安馨见状,连忙起身。
安馨莲步轻移,快步走到安音身边。
伸出双手,轻柔地扶起她,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说道:“六姐,快起来。
你这身子还未完全康复。
万不可行此大礼,仔细伤了身子。”
说着,她便将安音拉到身边。
让她缓缓坐下。
自己则坐在一旁,仔细地端详着安音。
眼中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心疼地说道:“六姐,瞧瞧你,这才几日不见。
便瘦了这许多,这段日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吧。”
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仿佛一道阳光。
照进了这满是阴霾的正厅之中。
安音听闻此言,眼中的泪花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妹妹,若不是你和王爷及时伸出援手。
我和孩子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这份大恩大德,我和孩子这辈子都无以为报啊。”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滴落在裙摆之上,浸湿了一小片。
张旻翊站在一旁,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
说道:“六姐,你切莫如此说。
你我本就是一家人,这是我们分内之事,责无旁贷。
如今何雨已被刑部捉拿归案,你且放心。
本王定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处。
还你一个公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而决绝的神色。
那目光仿佛是一把利剑。
直直地刺向远方,仿佛在向安音承诺。
慕弋生站在一旁,微微拱手,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说道:“王爷,多谢您和王妃为我慕家不辞辛劳,奔波忙碌。”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继续说道:“只是这叔母背后之人……”
说到此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眉头紧锁,心中深知张海的势力盘根错节。
绝非等闲之辈,生怕此事会如同滚雪球一般。
给大家带来更多的灾祸与麻烦。
让这原本就艰难的局面变得更加雪上加霜。
张旻翊微微点头,神色凝重而坚定。
说道:“弋生,本王明白你的担忧。
此事关乎重大,本王定会一查到底。
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绝不会让那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哪怕他有通天的本事。
本王也定要将他揪出来,绳之以法。”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锐利如鹰的光芒。
仿佛在那一瞬间。
已经在心中谋划好了一张天罗地网。
只等张海这只狡猾的猎物自投罗网。
那光芒中透着自信与果敢。
仿佛任何困难在他面前都将被一一化解。
慕父在一旁察言观色,见此情景。
连忙上前说道:“王爷、王妃,您二位难得来一次寒舍。
想必一路劳顿。
不如先在此处稍作歇息,用些茶点。
也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我和夫人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
就先告退了。”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向慕母使了个眼色。
那眼色中透着一丝默契与无奈。
慕母会意,连忙起身说道:“是啊,王爷、王妃,你们先聊着。
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说罢,二人便微微屈膝行礼,缓缓退下。
这时,奶娘抱着慕瑾瑶走了进来。
小家伙才三个多月有余。
生得粉雕玉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世界。
小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挥舞着。
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可爱极了。
慕弋生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连忙弯腰抱起女儿。
轻声说道:“瑶瑶,这是王爷和王妃。”
众人又围绕着孩子聊了一会儿家常,气氛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随后,张旻翊和安馨便起身告辞。
慕弋生和安音将他们送到门口,张旻翊转过身。
神色庄重地说道:“弋生、六姐,你们放心。
有本王在,定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你们且安心在此等候消息。
本王定会尽快解决此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而有力的神色。
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以无尽的安全感。
慕弋生微微拱手,脸上满是感激与信任之色。
说道:“王爷保重,王妃也保重。
我们在此静候王爷的佳音。”
张旻翊和安馨带着青黛、陈德与侍卫离开了慕府。
回王府的路上,安馨坐在马车之中。
神色忧虑地说道:“阿翊,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这心里一日不得安宁。
张海就像是一颗隐藏在暗处的毒瘤。
随时都可能爆发,给我们带来致命的威胁。”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不安。
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仿佛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张旻翊坐在一旁,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
说道:“馨儿,你莫要担心。
我心中已有了计较。
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而无畏的神色。
仿佛已经看到了张海被绳之以法的那一天。
看到了天下重归安宁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