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尸体整整烧了许久,焦臭的味道一直弥漫在县城的上空,令人闻之欲呕。
陆瑶用生姜塞鼻孔,再用厚厚的布巾遮住脸,可那味道却无孔不入,根本避免不了。
为了少闻些臭味,没人的时候,她便钻进空间,翻阅书籍寻找防治天花的办法。
费尽心力,查阅了不少书籍,总算让她找出了点东西。
据古籍记载,【天花是由病毒感染引起的,可以通过呼吸、唾液、接触等途径传播,该病发作的比较急,往往伴随着高热的现象出现,同时还会出现全身乏力、腰背酸痛等症状,严重者甚至会发生惊厥、昏迷等现象。
发病几天后,患病者的体温可能会快速下降,数天后体温会再次回升,如此反复,引起身体的不适。
患者还可能会出现皮疹现象,大多数先从额头、面颊等部位开始,之后向四肢、躯干等部位蔓延,再逐渐转变为水疱或脓疱,伴随着瘙痒、疼痛等症状。
属于烈性传染病,有极强的传染性,致死率极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但只要得过一次,并成功活下来,就有可能终身免疫。
有医者发现,养牛的农人身上曾出现过同样的症状,但却没有人因此而死亡,最多因为骚痒而将脓包抓破,留下极难看的疤,而这种病毒被称之为牛痘。
后来经过研究证实,牛痘的毒性较小,传染性也不强,很容易医治,基本不会对身体造成严重损伤。
便有人通过接种牛痘来对抗天花,使得天花的发病率大大降低。】
“呼~”
陆瑶长长的舒了口气,找了这么久,总算有进展了。
之后便是一字一句,一笔一划的抄写。
为了一字不错,她边翻阅字典边抄写,保证将所有简体字全都转化成繁体字,并且丝毫不错。
期间还发生了错写、漏写、漏墨的情况,就这么一篇文,她抄了无数遍,滴滴落落写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写出一篇能看的字。
虽然着急赚积分,但她也不是毫无理智,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这篇字送出去。
在没有了解这林县令之前,她选择了观望。
直到过了好几天,县城的空气才稍稍好闻些,但成果也是喜人的,并没有发生疫病。
反倒是隔壁的漳县,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以王宁为首的叛军在漳县大肆的烧杀抢掠,致使漳县哀鸿遍野、十室九空。
如今的天气虽然热,但时间拖的越久,再加上蛇虫鼠蚁的叮咬,有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据逃出来的百姓透露,那些叛军一直在城中不出,似乎是因为他们中有不少人生病了,所以才暂时留下。
陆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顿时一紧,连忙去救见了县令,“大人,民女猜测,漳县怕是发生了瘟疫,为免那些逃出来的百姓身上携带病菌,不如把他们集中在一起,等过个几天,确定他们不会发病了,再把他们放出来。”
“这样很容易引起民变,怕是会有所不妥,不行。”
“大人,你得为留县的百姓着想。”
“漳县的百姓,也是我大盛朝的百姓,虽然不是本官治下,但本官也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看他激动的模样,陆瑶猜他定然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出言解释,“大人怕是误会了民女说的,将他们隔离开并不是放弃他们,而是为了他们着想。
让他们待在安静的环境里,一应吃穿用度都安排妥当,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每日里让大夫去给他们诊脉,让人给他们住处消毒,等几日之后,他们依然没有发病症状,便证明他们没有感染疫病,便可以随意进出留县,这样,留县的百姓们就不用人心惶惶。
你好,我好,大家好,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才不至于发生不可控的事。”
“哦~那依你的看法,要将他们安排在哪里隔离?”
“依民女拙见,就在南城门外建一些茅草屋,很快就能建成,既可以遮风挡雨,又不耽误时间。”
“若那些百姓不配合呢?”
“疫病之事可不是小事,关乎着所有人的性命,容不得半点敷衍,若有人不配合,自然便是混进百姓中的叛军。”
林则成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沉思了许久才点头,“本官突然觉得姑娘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姑娘说的办。”
随后他便带人去了城外,很快那边便出现了一排排简陋的茅草屋。
不知他是怎么游说的那些人,当天晚上,那些从漳县逃过来的百姓便分散着住进了那些茅屋。
消毒、送饭菜、送热水,有专门的人负责他们的生活起居,给他们讲解隔离他们的具体原因,力保他们不会产生乱七八糟的想法,之前与他们接触过的人,他们去过的地方,也都做了消毒处理,力保万无一失。
陆瑶每日里会用放出神识查探城外的情况,不错过任何动静。
这日,城外来了一队兵士,打着剿匪的名义,浩浩荡荡的进了留县。
“你来晚了,这留县的叛军已经被剿灭,倒是隔壁漳县,仍然有叛军存在。”
“哦~是吗?那本世子这便带人去那漳县剿匪,定然还漳县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为首之人听到消息,都不加思索,抬脚就准备走。
“我的意思是,那些土匪在县城里杀了那么多人,却不处理那些百姓的尸体,如今那漳县怕是已经被疫病包围,进不得。”
“疫病?”
那人明显的变了脸色。
“是,为免传染,凡是从漳县逃出来的百姓,如今都在城外隔离,等确定他们没有被染上,才能让他们进城来。”
“发生疫病这么大的事,得赶紧上报皇上,还要封锁漳县通往各个县城的路口,免得传染开。”
“不装了?”
“行了,本世子不过是消息滞后了些,又不是故意来晚的。”
“怕不是被哪个小妖精迷了心,陷在温柔乡里舍不得起吧?”
“你这不是没事吗,何必如此阴阳怪气?”
“等有事你再来,只能是收尸。”
“你这人福大命大,死不了。”
后续两人说了什么陆瑶没再关注,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她从那人与林县令的对话中分析出,叛军只有他们这边有,人数也不是太多。
只是她有些不理解,一般都是在饥荒、天灾之时,百姓生活困苦,眼看着活不下去了,为了挣条活路,才会揭竿而起。
可这些叛军却并不是那样,他们杀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平民百姓,像是无恶不作的土匪。
“土匪?”
陆瑶脑海中灵光乍现,怪不得那人说,他们是来剿匪的,原来那些所谓的叛军,真的是土匪,只是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