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现在心乱如麻,将秘境灵族的情况传回去之后。在等待指挥回复的时间里,无事可做,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打开了通讯器。
通讯器的屏幕上,凌潇潇的状态显示是失踪。
因为凌潇潇的权限在异能部队里仅次于叶指挥,所以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高层中的少数人。而雪霁由于先前凌潇潇转移的一部分权限,也知道了她的情况。
在雪霁一个人坐立不安的时候,刹娅坐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
半个小时后,雪霁才发现自己失神了,连忙将通讯器息屏。
“凌潇潇那家伙失踪了?”
刹娅突然出声,把雪霁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雪霁忙问。
“半个小时前,在你盯着通讯器发呆的时候。”刹娅说着,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飘忽不定。
“嗯,情况不明,整支队伍完全失去了消息。”
看着雪霁魂不守舍的样子,刹娅的心被震动。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即便她和凌潇潇的关系势如水火,却也不希望凌潇潇真的出什么事。
“那你去吧。”刹娅小手轻轻放在雪霁肩上,眼中映出雪霁的身影,“去找她!”
雪霁在刹娅清澈的眸子中看到了迷茫的自己。
“可是,我们得先……”雪霁下意识拒绝。
刹娅柔软的小手交叉,捂住雪霁的嘴。
“没有什么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去!”刹娅心中不满,人类为何如此矛盾,为何明知道答案还要束手束脚。
“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束手束脚的?”刹娅手上用力,直接将雪霁推倒在地,“明明我认识你的那一次,你是那样的自在。”
雪霁无言以对,她到底怎么了?如此畏首畏尾的样子如何对得起贤者之名?
“对不起,我……”
没等她说完,刹娅一拳打在她脸上。
“你是笨蛋吗!谁要听你道歉!”刹娅抓起雪霁的衣领,眼中泪光流转,“我才不要你变成这样!”
说罢,刹娅扑在雪霁怀里,心中没由来的委屈让她的泪水决堤。
她们俩的动静惹得周围的灵兽们纷纷侧目,这片森林之中何时有过如此纠结拧巴的情感故事,虽然它们看不懂这俩为什么好好的变成现在这样,但也不妨碍它们凑热闹。
老猿猴穿着小猴们送来的一套布满岁月痕迹的古装长袍,乍看之下像是个毛嘴雷公脸的老和尚。
他津津有味地看着刹娅和雪霁,捋了捋下巴的苍白猴毛。
一小猴看着这场景,不解的问道:“老祖,为什么那位狼姐姐自己先打的人却又哭成这模样。”
老猿猴闻言,老气横秋地说道:“呵呵,所谓感情就是这样的东西,没有道理可讲。”
看着一众黄毛小屁猴们抓耳挠腮的模样,老猿就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得了得了,这些事情等你们长大了就……也不一定懂。走吧,走吧。”
“那老祖你出去后要给我们带好吃的!”那只古灵精怪的小猴子趁机提出条件。
“好孩儿,俺知道啦,快走快走。别打扰俺看戏咧。”说罢,他匀过一只小猴手上的瓜果,摆摆手。
小猴子们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雪霁感受着脸上的痛楚,耳边是刹娅歇斯底里的哭泣声。
“我唔要你这样,呜呜呜~”刹娅嘴中说着这样的话,泪水把雪霁的胸口浸染。
雪霁今天才知道这家伙这么能哭,真的能做到泪如泉涌,身上的作战服都给她的眼泪打湿了。
这样的行为到底有何意义,雪霁不禁这样想,完全没有逻辑的宣泄情绪对事实又能如何?
雪霁想要安慰一下刹娅,至少不让她继续这样闹腾。
她伸出手作势要揉刹娅的头,没想到刹娅偏头闪过,顺势抓住她的手咬了一口。
“嘶——刹娅你不要再胡闹了!”雪霁莫名其妙被她咬了一口,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混乱。
“那你现在就去找凌潇潇去,别来膈应我!”刹娅从雪霁身上起来,将雪霁拉起身。
但她还没打算停止,双手紧紧抱住雪霁,带着雪霁冲向云狼族领地。
当那领地内的湖出现在视野里之后,雪霁放弃了挣扎,任由刹娅将她带进湖中。
刹娅一个飞跃,两人如流星般砸在水面上,掀起巨大的浪花。
整个过程,雪霁只感受到了一种混乱,自回归蓝星以来的各种负面情绪终于难以抑制的被释放。
如果可以,雪霁希望与魔王战斗时的意外没有发生,不会被女身男心的矛盾弄得疑神疑鬼,导致下意识与身边新结识的少女们保持距离。
都怪凌潇潇,天天不管不顾地贴上来,却又不管她心中的想法。雪霁哪里能知道她们爱的到底是谁?
凌潇潇爱的是那个前世的仙人,还是现在这个白毛贤者,总不可能是她没变成少女前的自己吧?
心中的矛盾遇上凌潇潇的猛攻,雪霁的心在两人若即若离的过程中变得更加封闭。
越在意身边的人,雪霁就越害怕得知这个问题的答案,变得患得患失。
她恐惧着变为女儿身的自己,她害怕自己现在建立起的牵绊到头来只是镜花水月。
有时会害怕自己变回去,有时又觉得早点解脱更好。
她这段时间一直将自己推入先驱者的事件中,是为了让自己忘记这些,图得片刻安宁。
雪霁这一次没有挣扎,撞入湖里后没有任何抵抗,任由自己沉入水中。
‘真是一团乱麻。’
湖水灌入口鼻中,不出所料的话雪霁又要溺水了。
‘我干脆叫做溺水贤者好了……’
‘为什么我的回归生活不是被疯批掐,就是溺在这湖里。’
但也是在这样混乱的时候,雪霁得以放下心中的负担,重新审视回归蓝星后的自己。
回归现代社会,加入异能部队,成为先驱者,雪霁自以为能以一个平淡的心态作为拯救者降临人间。
没想到最后却一地鸡毛。
‘我太傲慢了……’
意识开始消失,恍惚之中,雪霁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空灵女声。
【贤者哟,不要这么自暴自弃嘛。你连这些少女都拯救不了,又怎么拯救世界呢?】
“拯救?若是没有灵气复苏,她们都会好好的,又哪里需要我来拯救?”
【因为命运无常,我的贤者大人。请记住,你就是你,无需害怕。】
雪霁的意识开始回归,空灵的声音逐渐遥远。而刹娅的哭泣声却如此的清晰。
雪霁一睁眼,刹娅就哇的一声扑到她身上。
“阿霁,对不起,我做错事了。”
雪霁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说道:“没有的事,谢谢你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