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植入新位面开始,位面小助手已就位,祝宿主任务成功】
【叮,植入成功,现在开始跃迁,倒计时10…9…8………0】
【叮,该位面为惩罚位面,请宿主务必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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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彻骨的痛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
路利疲倦的睁开眼,透过漆黑的环境,模糊的打量了一圈周围
弥漫着腥臭味和血腥味的牢房,老旧漏风的墙壁,潮湿虫鼠聚集的角落,麻木的靠墙而躺浑身是伤的人们,来回巡逻打骂的牢卫
以及对面牢房中嘤嘤哭泣的一群女子和趴在自己肩膀沉睡的美少年
脑海中的记忆涌入,一瞬间他变成了沈鹭栎
沈鹭栎,镇国公府嫡长孙,年二十岁有余,弱冠之年[注1],年少成名,素有京都第一公子美誉
其姑妈乃当今尊贵无比,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家门显赫,权势滔天,本该养尊处优的年纪,却不慎遭此噩耗
三日前镇国公被告贪污受贿,通敌叛国之罪,一系列罪证下来,证据确凿,被当今震怒的圣上下令满门抄斩,连贵为皇后的姑妈都不能幸免于难,被贬冷宫,生死不明
今早御前大太监侯德林刚来宣读圣旨
准镇国公府全家上下一百三十五口人三日后行刑
这般迫切,究竟是栽赃陷害,还是本当如此,沈鹭栎不清楚,也不想去了解
趴在他身边沉睡的少年面容精致,惹人怜爱,年龄约莫十五岁出头
他眼眶红肿,像是哭过一场,沈鹭栎看了他许久,才回想起这人是谁,他抽了抽肩膀,疼得低吟了一声
“呃”
胳膊使不上劲,胸中的闷痛感愈发的严重,沈鹭栎下意识的咳嗽了起来
没成想他刚一动弹,身旁依偎着他熟睡的少年郎一下子就醒了,紧接着双目对视之间
少年惊喜的看向他,大喊道
“哥你总算醒了!”
【叮,解锁目标人物沈常乐,目前好感度30】
沈鹭栎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这人是他继母所出的弟弟,沈常乐
见沈鹭栎沉默不语,少年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理所当然的推了推一旁呼呼大睡的中年男子
“父亲!父亲!哥他醒了”
男子身子一震,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擦了擦眼眶上流出来的眼泪,疲倦的睁开眼,缓缓看了一眼垂头闷声咳嗽的沈鹭栎,不带任何情绪的应了一声
沈鹭栎缓了一会儿,才有功夫看过去,却见那人已经翻了个身重新睡了过去
他又低声咳了咳,揉了揉干涩的喉咙,随后看着男人脏兮兮的囚服眼里划过一丝漠然
镇国公嫡长子沈云澜,酒囊饭袋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朝堂上一事无成,年近四十靠着父亲的面子勉强混了一个小官
家事上亦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抛弃发妻抬了远亲表妹做平妻,最终他亲生母亲生他之时因被人长期投毒导致难产去世,沈鹭栎则一出生就体弱多病
经大夫推断,他怕是吸收了娘胎里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毒素,极有可能活不过二十五岁,因此不得沈云澜重视,从小被忽略的彻彻底底
背上火辣辣的疼宛如烈焰浇在背上一般,疼得令人无法忽视,精神某一瞬间恍惚了一刹那,汗珠顺着脸颊淌下,沈鹭栎抿唇不语
沈常乐见状只好过来扶着他,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沈云澜,却是不敢再说话了
沈鹭栎精神不济,躺了一会儿又开始难受了起来,内里冷的打颤,体表却热的不行,意识朦胧之间仿佛听见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沈鹭栎眨了眨眼,勉强维持着不敢合上,见沈常乐又去喊人了,他只能蜷缩在冷透了的茅草上瑟瑟发抖,面色青白
过了一会儿,一道魁梧又佝偻的身影走到沈常乐身前,他微微叹息了一口气,紧接着沈鹭栎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心口,脸色瞬间红润了起来,头一歪,晕了过去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再次睁开眼时,沈鹭栎身前坐着一名眉眼温和,面露慈祥的老人
老人身形佝偻,却目光炯炯,精神矍铄,背脊挺直,不见丝毫疲态,与之相比
沈鹭栎则趴在肮脏的草垫上,惨白着一张脸颤巍巍的爬起来行礼
“祖父”沈鹭栎低声咳了咳,直接咳出一口血沫来,虚弱道
“唉,沛梓[注2]身子可好些了?”镇国公面露忧愁的担忧道,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沈鹭栎的肩膀
沈鹭栎心底一暖,摇了摇头,垂头沙哑道“祖父放心,沛梓还能撑到最后一刻”
“唉”镇国公又是叹了一口气,嘴角挪动片刻幽幽开口道
“我们沈氏一族从祖辈开始追随先皇征战各国,最终打下如此庞大基业,未曾想最终仍旧是难逃一劫,这次拿我们杀鸡儆猴,圣上真是好算计啊”
沈鹭栎垂下浓密的眼睫,在昏暗的灯光下照出一剪叠影
“许是皇后娘娘碍了某位的眼,上头有意要借此打压我们一族”
沈鹭栎的三伯父沈修文在一旁麻木道,一双原本精明的眸子中黯淡无光
沈鹭栎默然,皇家无情,有些事,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结果不都是一样
“休要污蔑皇后殿下,你也配?”沈云澜突然坐起来怒骂道
皇后乃沈云澜亲妹子,沈修文一介庶子如此说她,自然引得沈云澜怒发冲冠
“庶弟也是就事论事罢了,大哥缘何如此激动?左右如今中宫的位子也换人了,有何不可说的…”
沈修文啐了一口,不屑一顾,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你!竖子尔敢!”沈云澜怒极了站起身来就要同他扭打,下一刻便被镇国公大喝一声
“成何体统!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坐好!”镇国公虎目一瞪,呵斥道
等两人蔫蔫退下后,老迈的镇国公才极其无可奈何的环视着一大家子人,除去对面牢房内哭哭啼啼的若干女流
族中男丁皆在此了,只可惜儿子中没一个能瞧得上眼的,老大一事无成,老二年纪轻轻战死沙场,老三虽精明能干,但既是庶子又精于算计,性格阴暗上不得台面,实属不幸
唯独孙辈中尚有值得重视的孙儿,可镇国公却犯了难
他悄悄的攥紧手中唯一一块免死金牌,在最满意的两个孙辈之间来回巡视,即心痛又无可奈何
“当真是天要亡我一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