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沈音这回也是做好了打人的准备。
今日她就两个目的。
一是将沈建军一家赶出将军府,二是让他们说出那些家财的藏匿之处。
可这两个目的,哪一个都不是靠嘴说几句话就能办到的。
毕竟沈建军她们听不懂人话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到时候说不通,她也只好动武了。
沈音吩咐石榴带两个人去沈建军的院子把沈建军叫过来,才抬脚先去了柳溪梅的院子。
沈茹此时此刻正陪侍在柳溪梅榻前,房内隐隐约约传来话语声。
沈音脚步顿了顿,停在门口没动。
静下来后,房内的话语声十分清晰。
“你说什么?那贱蹄子不仅会医术能给王爷解毒,还会控制人的妖术?”
沈茹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可上次花会我亲眼见到贺世子发疯打了贺夫人,沈音笛音一停,贺世子才恢复正常,而且沈音医术好,能给王爷解毒的事,想必陶御医他们应该也都在皇上跟前证实了,现在不仅皇上知道沈音会医术,满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至于控制人的妖术我觉得反倒是传言中的蛊术,陶御医他们说亲眼见过沈音用蛊术给王爷解毒,当时也是吹笛,想必贺世子一事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沈茹说完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沈建军和柳溪梅这些天卧病在床,怕是早都听说了,哪里还需要她动嘴解释。
柳溪梅恨恨道,“那贱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从前脑子蠢得像头猪似的,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把她骗得找不着北,茹儿!你说,上次我背上的伤一夜好转是不是也是沈音搞的鬼?”
沈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觉得很有可能。”
先前她还信了玉意的分析,以为是皇上偏袒,现在想想,未必如此。
沈音连血蛊都能用蛊术随随便便的解了,想必医术极好,让伤势一夜好转也不是没可能。
柳溪梅当即恨得红眼,“她竟敢这么算计我和你爹,简直狠毒至极!茹儿,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治治她啊!不然沈音那贱人都快踩到我们头上来了。”
沈茹没应声,如今的情况她也是颇为头疼。
短短几天,原本大好的局面早就不复存在了,现在她也只能听玉意的,先假意示弱,最起码要稳住沈音不对付她,让她半个月后顺利嫁入王府才是正事。
沈音见里面两个人迟迟不说话,才伸手推开了门。
柳溪梅和沈茹俱是一惊,“沈、沈音?”
沈茹亦是脸色难看,心里腾起一丝不安,已经隐隐猜到沈音今日是为何来此了。
柳溪梅就没沈茹那么冷静,看到沈音进来,柳溪梅又是生气又是怨恨,朝着旁边伺候的小翠吼道,“她来了怎么没人通报!还任由人闯进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快把她赶出府去!”
柳溪梅想着,若不是她有伤在身,她定要起来给沈音两耳光方能解气。
她被打成这样,都是拜沈音所赐。
还不等小翠跪地告饶,就听沈音的声音响起,“好一个反客为主,沈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这将军府可不是你家,是我家!怎么我回自己家还需要别人通报?”
沈音说着,身后两个护卫也跟着进来了。
柳溪梅愤怒的火焰在看到三个护卫后瞬间消失了一半。
上一次她就是被王府的护卫按着打的,现在她都还后怕得很。
柳溪梅忍了又忍,才道,“你回来又是要干什么?这是我的院子。”
沈音徐徐道,“沈夫人又健忘了,这可不是你的院子,是我爹娘的院子。”
柳溪梅一噎,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与沈茹对视一眼后,彼此都心照不宣。
沈音今日难不成是要把他们赶出将军府不成?
不行!这怎么能行呢?
她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搬进来,平日里宴请京中的夫人小姐也都是在将军府,这一年以来,她们早就习惯住在将军府了。
而且将军府府邸很大,是当年皇上亲赐的,可谓是样样都好。
若是被赶出去,她们一家岂不是又要挤在一个只有三个屋子的小宅院里?
到时候让她们在京中怎么抬得起头?
一时之间,柳溪梅和沈茹都不敢轻易开口。
沈音也不急,而是在桌子旁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似乎是在等什么。
不一会儿,沈建军就被石榴抬了进来。
柳溪梅和沈茹又是一愣。
沈建军被两个护卫抬进来随意放在了地上,由于背上的伤势,他只能趴在地上勉强用胳膊抻着身子,看到沈音他简直气的快要吐血,“沈音!你怎么敢如此对我——”
沈音看了石榴一眼,就见石榴吐了吐舌头,“我叫了沈大人,但沈大人有伤在身自己没法走,我就命人把他抬过来了。”
沈建军还在咒骂着,“我可是你伯父!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吗?简直是混账!畜生!”
沈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建军受这样的羞辱,一个当家做主的男人岂能受得了扑在地上抬头看人?
沈建军忍着背上的痛,顺着沈茹扶的力道缓缓站了起来。
沈音被骂也没生气,反而扬唇看起来心情不错,“伯父骂够了吗?”
沈建军见沈音这副神色,骂人的话堵在嗓子眼,硬生生变成了一句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觉得你们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库房的东西被你们搬去哪儿了?”
沈建军闻言脸色僵了一瞬,随后僵硬化作愤怒,“就为了这件事,你就不顾我重伤让人强行把我弄过来?!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恶毒的侄女?”
沈音掏了掏耳朵,“反正你已经被我弄过来了,别说这么多废话了,我只问你,库房的东西到底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沈建军眉眼阴沉的滴出水,“将军府库房里的东西没了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拿的!”
“我们搬进将军府那日,库房里根本就没东西!”
沈音倒也不觉得多意外,来前她就已经想到了,沈建军会这么说。
“伯父说这话的时候,可有低头看看腰间的那枚黑色云纹佩?”
“那是当初祖母给我留下来的嫁妆,当时我觉得黑色玉佩不适合女子佩戴,就一直放在库房保存,怎么现在却到了你的手里?”
说罢,沈音又指了指沈茹头上戴着的步摇,“那是当年我爹花费重金请隐世雕刻师傅做成的步摇,送给我娘的时候,全京的夫人们可都眼红了好一阵。”
“而且之前将军府库房钥匙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沈茹偷走,还是上次我回将军府她才还回来的。”
“伯父现在说这话,脸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