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脚后,一行人坐上来时的车向市区出发。
魏休一上车便掏出罗庚拨了起来,指针终于正常地转动了起来,随即挺定指向一个方向。
他算了一次还不过瘾,对着罗庚拨弄了好一会儿,才吐气扬眉一般说道:“距离这里不远,南边,五公里左右。”
冰翼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少年头顶的一小撮蓝发都跟着主人心情翘了起来,得意的小表情让他心底痒痒的,很想伸手搓搓少年的小酒窝。
事实上他也直接做了,魏休突然感到自己脸颊一阵凉意,还被轻轻掐了一下,明亮的双眼对着身侧一蹬,低声说道,“你干嘛?”
冰翼如实回答,“你实在太可爱了,没忍住。”
什、什么......魏休没料到鬼王不单单动作上吃豆腐,就连语言上都要占便宜,脑子懵了一下,“那、那也不能这样......”
冰翼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藏起来的蛇尾乐得翻腾了几圈。
幸好这个时候开车的白衬衫开了口,“如果是往南边走的话,应该就是汾曲市唯一一片别墅区的方向了,因为那条路只通往那片区域,富人区。”
郑业钧托着下巴,“那这样说店家很有钱啊,但是看店面不像吧?”
郭霖给他分析,“从店面看来是,但是那几只碗在拍卖行起步价都十万了,沈岁言手上那只成交价是二十万,他一个月做几只碗收入就很客观了,再说了,汾曲市这种地方,别墅也不不怎么值钱。”
车子开了一段时间便来到别墅区门口,作为汾曲市富人区这里的保安还是很严格的,但白衬衫很快就打通关系,保安直接就让他们放行了。
跟着罗庚的指针方向,车子停在了一座小别墅前面。
白衬衫下车直接去按铃,其他人也纷纷下车,然后过了很久里面却毫无动静。
郑业钧双手叉腰,“不会吧,店铺不在,家也不回吗?”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车声,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大叔骑着工作车经过,看样子是别墅区里面的保洁人员,大叔脸容和祥,看到几人在门口站着便主动停下车来,“你们来找这家主人吗?他几天前和物业说了要回老家去,让我们多帮忙看一下呢!”
彭辉上前一步,“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还有他老家在哪里您知道吗?”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至于老家嘛......”大叔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他是提了一嘴,就在苗家村,他和邻居都不熟,有事也才来找我们物业的,其他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彭辉又和大叔说了几句,也没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最后大叔乐呵呵地走了。
郑业钧一脸无奈,“那咋办?咱们直接去苗家村?”
魏休看了看天气,“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们回酒店好好休息,明天再去。”
于是众人便先回酒店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往苗家村出发。
他们在村口下了车,刚好碰到有一群村中老人在聊天,看到陌生人来也不排斥,反而很热情和他们打招呼。
得知他们是来找一个做瓷器的男人,抽着水烟的老爷子热情地让一旁的小孩子给他们带路,“你带他们去仁哥家里。”
小孩子也不怕生,露出少了两颗牙齿的笑容,开开心心地带着他们来到村里一间房子前。
魏休脚步在房子前面停下,叹了叹气,转头和白衬衫说,“通知你上头吧,出人命了。”
现场所有人脸色瞬间变了,魏休说的,肯定不是农村里正常的生老病死。
白衬衫赶紧给上头发信息,然后追问,“魏大师,这、里面死了几个啊?”
魏休没理会他,视线落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地下闲坐的老爷子,然后抬脚走了过去。
“大爷,我们是来找周老师的,请问是这家对吗?”
大爷一手摇着扇子,抬头看了看魏休,“找小周啊,对,就是这里,但你们来的时间不对啊!”
急性子的郑业钧刚想问为什么,就听到身后屋里大门声音响起,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出来的是一个身形瘦削,看上去三十出头,收拾得非常整洁的男人。
他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身上白衬衫一丝褶皱都没有,和魏休他们一起来的那位形成鲜明的对比。
男人低着头,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整个人和四周的农村环境格格不入。
魏休视线对上郭霖,郭霖立刻心领神会大步一跨,拦着对方,浑身散发着城市来的富二代的气质,“周老师,可终于找到您了!”
他凑上前,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在沈岁言那里看到了他拍下的那只碗,多方打听下才知道是你烧制的,沈岁言那人真是的,得了好东西就到处嘚瑟,我真受不了他那副嘴脸,周老师,你得给我烧一只比他更好的,钱不是问题!”
男人被他突然拦住,最开始一脸惊慌戒备,后来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才慢慢放松下来,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说出来的话却刻意在谦虚,“您言重了,能得到大家的赏识是我的荣幸,但我现在要出门上山去材料,您有时间的话,可以等我回来我再看您的需求。”
郭霖勉为其难地让开路,一脸不情愿,“那、行吧!咱们可是说好了,千万别放我鸽子!”
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追捧,又不想太显露情绪,表情有些不自然点点头,“一言为定。”
他朝魏休几人笑了笑,提着手上的篮子便往前走去。
他肩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走得方正,有种很刻意的生硬感。
郭霖看着他走远,翻了翻白眼,“他是不能好好走路吗?这里是村里,搞得像他的瓷器发布会一样!”
郑少爷难得捧场,“偶像包袱的确有点重,我小学毕业就不玩这套了。”
彭辉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们。
魏休不想理会他们,径直走回老大爷那边,“大爷,您和他很熟吗?”
老大爷眯了眯眼睛,才慢慢开口,“一个村里的,都认识多少年咯,肯定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