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没见,眼前这个亭亭玉立,清贵优雅的女人一出现,邱学军算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松开妻子朝她迎了上去,语气热情地招呼来人,像极了父女情深才会有的戏码。
“哎呀,珎珎,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邱学军把人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心中暗叹这小妖精真是愈发勾人,一条普普通通的小黑裙也能把身材勾得前凸后翘引人遐想,不知道在国外这几年,被多少洋枪洋炮开发过。
林珎在对上邱学军不怀好意的目光时狠狠瞪了眼对方,随后才淡声称呼了一句:“邱叔叔。”
她虽然跟着母亲改嫁,但是一直都没改口叫邱学军爸爸。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特别坚持的称呼,在她还以为母亲新找的是一个良配时。但是邱学军以为她年幼不懂事,和她母亲结婚摆酒的当晚就借着撒酒疯拉着她的手乱摸的那刻,林珎便认定这辈子不会对这个继父改称呼。
邱学军丝毫不介意这个继女的冷淡,依旧热情地引人来到了病床前,他深知即便妻子愿意做一定程度的妥协,但这母女俩要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少不得要他居中调和规劝,因势利导。
他主动把妻子的情况告知继女:“珎珎,你妈查出来得了直肠结肠癌晚期,好在目前病灶还没转移迹象,可以通过手术和化疗治疗......”
林珎从病房里拿过一把座椅坐在床边,静静地听着邱学军介绍病情,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叶蕙心脸上,一开始她和叶蕙心还有眼神交流,邱学军的话讲了没两句,叶蕙心一副难忍苦楚的模样闭上眼睛又侧开了脸,彻底不再看她。
“......医生说了,乐观点看,治愈率也有百分之五十。”邱学军讲完最后一句,没看到预期中的女儿抱着母亲悔恨痛哭的画面,一时有些心虚起来,再一看撇开脸去的叶蕙心,暗骂原来是这死婆娘关键时候掉链子,他立刻找补,语气又哀重了三分:“珎珎,别怪你妈,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难以承受,她是又想见你,又不敢见你。”
一想到要是这个说法不能说服林珎后自己的境遇,邱学军真把自己说红了眼眶,不知情的人听来,他用这副哀愁模样讲的话,再难去多心质疑话里的真假。
林珎默默听完,心情复杂地看着叶蕙心,淡声说道:“我要听我妈自己说。”
这话语气虽淡,但邱学军听着觉得有戏,便出声喊了句:“阿蕙。”
近十年的夫妻,叶蕙心不会听不出来这一句称呼里有多少恳求和多少威胁,她只好忍着厌恶重新转过脸来,几年不见,重新见到眼前这张和自己有五分相像的脸庞,对上那清朗纯净的眼神,她忽然想起了两个孩子刚会开口说话那会儿,她哄着一对儿女学叫妈妈,女儿也是这么看着她,再甜甜地叫她一声妈妈,她那个时候,是真的甜到心都快化了。
然而儿子开口喊出的那一声妈妈霎时把叶蕙心叫回了现实,她才冒头的母爱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只余下多年不见的冰冷生硬,她甚至连客套都懒得客套,生硬地直言:“现在生意难做,你叔叔的公司已经快要破产,我这个病,得靠你出钱治。”
“好。”林珎毫不犹豫地答应,只是嗓子发干,开口说话时,原本听起来甜润的嗓音此刻像是刮了层沙般涩滞,“妈,你还有别的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叶蕙心摇头,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林珎默了片刻后站起身,眼中的期翼也彻底失去了光芒,她语气不见喜悲,平静说道:“妈,等治疗方案确定以后,我会把钱打到医院。”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妈,你多保重。”
要说的话还没说,邱学军哪能让林珎就这么走,他伸手拦住林珎,苦笑道:“珎珎,你妈和我也知道你赚钱不容易,这两年好不容易赚了点钱,也不忘记每年转十万给你妈当养老费,听你爸说他也收了这钱,说是你一年能赚百来万,这点钱算不得什么。你妈这个病,手术费倒是不贵,就是万一预后不理想,后面吃的特效药可是一笔大数目,一个不小心,你一年,两年,甚至所有的积蓄搭进去也不一定够。”
林珎看了眼依旧背对着她的母亲,对邱学军也没什么好脸色,“邱叔叔你想说什么?”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邱学军哪里还会犹豫,一鼓作气说道:“叔叔找了朋友帮忙负责你妈的治疗费,就是叔叔这个朋友吧,喜爱音乐,特别是喜欢看人表演钢琴,珎珎你钢琴这么厉害,只要你和叔叔的这位朋友一起吃个饭,后续你妈所有的治疗费用,叔叔这位朋友都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