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事件发生之后,军营内的气氛明显好转。那些原本心存侥幸的世家子弟也暂时偃旗息鼓收敛自己的行为逐渐融入了新军。
又轮到十月上旬的休沐之日,王永年想去找小九姑娘表达感谢。经过一段时间军中的锻炼和营养的补充,如今他的身形已经与赵灵相仿,赵灵听说他要访客热心的借了套素雅的儒衫给他。王永年在左老的建议下买了一盒糕点,踏上了前往城西那间济慈堂的小径。他的心被这十月里的冬日里照的暖烘烘的,充满了对小九姑娘真挚的思念。
药堂的后门坐落在一条僻静巷弄的尽头,四周被葱郁的草药环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泥土的芬芳,仿佛一处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王永年轻轻推开那扇普普通通的木门,脚步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然而当他踏入后门时,一股杀气的气息瞬间锁定了他,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凝重了几分。他的左手下意识握紧长刀,目光在后院内缓缓扫视,最终定格在一位身形魁梧、双目紧闭的中年武者身上。尽管他双目失明坐在院中的木椅上,但他的气质依旧如松般挺拔,威严中带着几分超脱世俗的淡然。
此人似乎感应到了王永年的到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直接触动了王永年的心灵:“来者可是王永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倾听。
王永年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前辈有何指教?”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也有几分好奇,想知道这位是谁?左老在四周搜寻也不见小九踪影,小九又去哪了?。
他缓缓睁开眼缝看着王永年的方位,尽管眼前一片漆黑双眼无神,但他却仿佛依然能洞察人心。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是星宿卫的斗将,代号:斗木獬,你应该听说过我的消息。
“斗将?“王永年试图回忆这个信息。
“就是之前在县衙武城侯世子被绑事件,怀疑传递错误信息的三个星宿卫,斗、室、壁三将,他是其中之一。“左老提醒道。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武城侯世子被绑事件的三个叛徒之一。“王永年故意试图激怒对方,还拔出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对方很平静,气息没有丝毫紊乱:“我不是叛徒,我在这等你是要告诉你一个关乎整个青莲县安危的秘密:世子被绑之事,实则是王准暗中策划的,是很久以前一个更大阴谋的延续。绑架世子事件的直接执行者,是叛将室和壁两人。在上次的混战中,室火猪已经被杀、壁水獐仅仅只是右腿受伤,此刻正藏匿于王准府邸之中。壁水獐擅长易容,但右小腿为袖箭箭矢所伤一定行动不便,这是确凿无疑的线索,县衙内找到右腿受伤者就是他。”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若要让我相信,除非你愿随我去忠武营接受星宿卫的审问。”王永年半信半疑道。
斗木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王永年,你可知这背后的真相,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王准,他不仅仅是一个县令那么简单,他的背后有着错综复杂的势力网,牵扯到的不仅仅是江湖的恩怨,更有朝堂的争斗,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现在也不确定星宿卫里到底谁才是自己人,室火猪又是谁的人?星宿卫里还有没有他们的人潜藏在里面。”
当左老发现小九已经回到济慈堂,只是躲在药房没有现身后,看来小九与此人是一伙的,没有生命危险。于是王永年决定先听一听对方的说辞。“那你就说说你们北方七宿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传递消息。”
“五日下午,室催我发出信件,晚上一起去喝酒,结果信刚发出世子就被劫走。六日大家出去搜寻一晚,仍未寻到世子踪迹,于是我提议立刻向侯府求援。室以自己即将升迁为由不想受到牵连,要求再找几日若能找到世子,此事就此揭过我也能免受惩罚,不然五日发出的信件会被认为是故意发的伪报,会受到组织严厉审查和惩罚。“说到此处他顿了顿,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相信你也猜到了,我能在此养病也是托小九儿的照顾,因此我的身份经不起严查。于是我就顺势答应了他们。可是后面两日仍然没有找到世子,也接收不到世子的求救信息,按照组内原定抽签计划,八日轮到了虚日鼠。他胆小怕事害怕承担世子被杀的后果,坚决要求给睦州发送求援信息。女,虚、危、室原本都是玄天组,组长是室。室在情急之下不顾虚的求饶杀了他,正准备掩埋时被我撞破,我正与他理论时壁也刚巧回来了,此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偷袭,要杀我灭口将虚的死亡栽赃给我。一对二的情况下我不得的在打斗中使用出了满月派的招式,才能勉强能招架住二人的攻击。争斗间,女、危、牛三将搜寻无果也回来。混乱中我们双方各执一词,因此进屋的三将无法分辨,决定要擒拿我等仨人再做定夺。结果一番争斗后,女被室所杀,壁重伤危,牛和我打斗至双方力竭的时刻被壁偷袭。危在临死前,用袖箭射杀了室,却只击伤了壁的右腿。好在我用木系功法配合我教秘法陷入假死状态,壁多次探查后未能察觉异样,草草地用土系术法将众人掩埋在院子的坑里便离开了。”
说到此处斗木獬也是数次叹气:“小九也是回到济慈堂后,一直没收到我的消息才出去寻我。可惜假死的时间太久,我这双眼睛是再也无法恢复了。”
王永年闻言眉头紧锁,他从未想过,这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不可测的黑暗。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默念问左老道:“左老,那我应该如何做?”
左老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如今你也算是武城侯的下属,你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把事情简单化,问题一件一件的解决,先做你力所能及的事。先将此事报告给孙广宗,只要他能设法将壁水獐擒获,就能拨开这件事件中更多的迷雾。”
王永年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对斗木獬说道:“前辈,孙大人在营救世子的行动中不遗余力,他一定是可以信赖的,不如你给我件凭证,我好去求助孙大人帮忙。”
斗木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很好,王永年。小九果然没看错人,你有这样的决心和勇气,我很高兴。你要记住这是一场危险的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
他说完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玉佩,递给了王永年:“这是我作为斗将的信物,你可以拿着它去找孙大人。”
这玉佩上雕刻着一只异兽,外形如牛,身体健壮,额上长着一根独角,怒目圆睁,威武而神秘
王永年接过兽形玉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深地看了斗木獬一眼,然后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前辈的指点和信任。我一定会小心行事不负所望。”
说完他来不及与小九告别,转身行色匆匆的离开了药堂。而斗木獬依旧坐在药园子里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风暴与平静。
“你果然没有看错人,是个热心肠的小子!”斗木獬对着身后的来人感叹道,“既然早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出来打声招呼?”
“他已经发现我回来了。”小九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感应到你的气了?不可能啊!刚刚他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没有感受到他体内气的运转。你也说过他没有练过气,只是个普通人。”斗木獬笃定道。
“也许是其他方法吧。”小九似乎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