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言的言外之意是,除了叶清冉,这酒店中可没有一兵一卒。
那三人听罢自然是消除了顾虑,他们喜笑颜开共入大厅。
“看三位大人这么害怕,我是不是也该回避?”
叶清冉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询问道。
“你要是走了,三位大人可就如坐针毡了。”
“这是为什么呢?”
“刚才还在,突然就没了,会不会是出去调兵了…”
叶清冉恍然大悟,绽放出了轻柔的笑意。
“你啊,睡着了比我醒着都清楚呢。”
入了典雅大方的包厢,鹤言却见三位大人站在门前等候着自己。
“大人们怎么不入坐啊,请啊。”
鹤言伸出手,在盛情邀请下才缓缓入座。
虽然包厢很大,但就只有这四人。
三人也因此安心了不少。
“鹤大人,在下是鹭江洲总督陆礼。”
那壮年男子率先道,随后二位也随之介绍起自己。
“平宁总督慕海平。”
“鄙人是安余总督吴祁镇。”
“久仰久仰!”(没听说过!没听说过!)
鹤言举起酒杯,邀请同饮,三人也是爽快的一饮而尽。
“真是豪爽!哈哈!”
鹤言的大笑似有股感染力,使得三人也跟着陪笑。
见他们迟迟不肯动筷,鹤言便安抚起来。
“都动筷呀,别客气,就当自己家里一样。”
“好好好。”
三人这是在疑虑菜里有毒吗?不是,真是如此,那刚才的酒就不会喝得那么豪爽。
他们其实是在等候着可以一手遮天的鹤言先动筷。
明明是同级官员,对鹤言的尊敬,却不输对待皇帝老子。
“虽然我们的辖区都临近着,但我却没有时间拜访三位大人,反倒要你们今日结伴来我忘川洲,鹤某真觉愧疚啊。”
“鹤大人哪里话,您是一柱擎天日理万机,是我等疏忽,早就应该来登门拜访了,还请您海涵呐。”
自从大洺被江可流弄得乌烟瘴气后,各洲总督之间很少再有来往。
大家都各在各的地盘上行使着统领权,谁也不打扰谁。
当然还有好战,且野心勃勃急于扩张的人,譬如西北几位。
所以说什么早该登门拜访,都是些台面上的话。
“陆大人,慕大人还有吴大人,你们的信我都一一拜读了,情谊我领了,但我想…诸位的意图恐怕并非信中所言,只是单纯的拜访吧。”
明人不说暗话,鹤言毫无遮掩的发问道。
三人先是互相望了好一眼,随后便由陆礼表明真实的来意。
“鹤大人,既然您这么说,我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此次前来,是想要归顺于您,还望您能成全。”
在鹤言身后的叶清冉整个人都僵住了。
虽执掌两洲,但职位还是总督,所以于三人应是平级。
何况他也从未谋反称王,何来归顺一说。
“大家都是大洺的封疆大吏,又不是诸侯,怎能说什么归顺呢。”
鹤言轻笑的模样令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真是什么忠君爱国的表率?
“这…”
吴祁镇见陆礼没了声,便开始由他继续言明。
“鹤大人,您也清楚当前大洺的情形是晦暗不明,就说说前段时间吧。西北就突然打起了仗,是死伤无数极为惨烈,我一远房表亲在池夜洲居住,他说那晚枪炮声响彻了整夜,街道上也是步履匆匆…”
他所说的这些,鹤言与叶清冉是再清楚不过,因为那夜他二人就躲藏在民宅中静观其变。
“大人是怕我也藏有扩张的意图嘛?”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沉稳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慌乱,吴祁镇摆手的同时不小心将酒杯打落在地。
“鄙人绝非哪个意思…”
也确实是吓到了,鹤言是屠龙者,他本人比起可能潜藏着的刀斧手要更加令人惧怕。
“吴大人,别这么惊慌嘛,有什么事慢慢说。”
看似不经意的一席安抚,却令三人感受到了他的宽厚。
“好…好…”
用纸巾缓缓除去额顶的汗珠,吴祁镇长舒口气,随后便继续说了起来。
“鄙人的意思是…大洺处于分崩离析的危崖,战争可能随时随地就会爆发…我们三个并没有什么没有扩张的念头,但也不想遭受欺辱,看洲内战火不息…”
有棵大树好乘凉嘛,自觉势弱的三人便想依靠在鹤言这擎天之柱下躲灾避祸。
或许他们也曾有扩张的念头,但有了西北五位总督四位亡的前车之鉴,那不臣的念头也就慢慢收回去了。
“所以,就想着依附您,求个平安…”
可算是说出来意了。
“三位大人啊,你们为什么不联合呢,以三洲之力,恐怕就不会有人打你们的主意了。”
沉默许久的幕海平开始做出回答。
“鹤大人,结盟我三人不是没有考虑,可率先结盟…只怕其他总督会以为我们有什么野心…”
率先结盟统一战线反倒可能会置自己于众矢之的,他们的忧虑似乎不无道理。
“鹤大人,您是钦定的两洲总督,更是声名远扬威望极高的屠龙者,西北四位新任总督也都是您的旧部,只有依附您,我们三洲才能不被卷入灾祸之中。”
鹤言没有即刻回答,他望着杯中美酒,脸上浮现出一丝安逸。
“鹤大人,我等都是真心实意,此番还带来了三洲的官印献上以表赤诚。”
封疆大吏的官印,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是权力的象征,可在鹤言眼中不过是单纯的玩具罢了。
“官印是王室委予的,是不能随便交付出去的,官印我是不会要的,庇佑你们什么的我也做不到。”
不假思索的鹤言脱口道,被婉拒的三人表现了消沉。
“但我们同朝为臣,况且也都是忠臣,不相助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他早就考虑好要如何扩增自己的实力,同时不会被人说成是不忠大洺。
“三位大人,我们不妨将结盟换个说法,就比如说合作。我们四人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什么带有战争意义的盟友,你们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