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见此,更觉奇怪,连忙跟着进入大厅。
大厅内。
国公爷和老夫人见到苏漓急匆匆跑进来也有些诧异。
二老放下手中的筷子,老夫人问道:“阿漓?发生了何事?你怎的如此急慌?”
一旁陪着用膳的冀景旭心中咯噔一声,他心虚看向那自己面前那碗锅八宝山横汤,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不不不!这不可能。
毒药是他最信任的亲信所买,汤是他自己所熬,又亲自送来,他做得这么隐蔽,不可能会被发现。
且他因为要讨好爹娘,自幼便学会熬各种甜汤,时常亲自熬了汤给他们喝,因此,没有人会怀疑他此举异常。
再者苏漓不在府中居住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熬汤的事,更不可能会知道他要毒杀爹娘一事。
这时候来此,定是因为有别的急事。
然而事与愿违,冀景旭终究是估错了。
只听苏漓指着桌上那锅还没舀出来的甜汤直接道:“祖父,祖母,这汤有毒,冀景旭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要毒杀你们!”
众人大惊,大厅侍候的丫鬟嬷嬷们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震惊不已。
金嬷嬷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叫退了伺候的下人们,只又让金珠和金珠出去守住院门,自己则留在老夫人身边。
当然了,肖叶和小五得苏漓要求,也留了下来。
“你说什么?”
老夫人一脸茫然,怀疑自己听错了。
景旭,她的儿子要毒杀他们?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她蹙起眉头,完全不相信:“阿漓,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景旭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简直胡说八道!”冀景旭立即做出一副恼怒神色,“无凭无据,你凭什么如此诬陷我!那是我爹娘,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是啊,”老夫人连忙帮腔,“阿漓,你定是误会你叔父了?”
说着又看向一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国公爷,狐疑唤道:“国公爷?”
苏漓视线直直对上冀景旭:“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把这碗汤喝了不就清楚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冀景旭,你敢喝吗?”
“休要诬赖我,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简直是一派胡言!”冀景旭故作发怒,抬手就要挥洒面前那锅汤。
肖叶从一进门便听从苏漓的交代一直站在他身后,见此眼疾手快一把扯开冀景旭,随后将那锅汤端起护在身前。
那可是证据,可不能洒了。
老夫人愣住,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活到她这把年纪,什么人没见过,冀景旭那明显心虚的模样,又怎么能瞒过她。
可她依然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她的儿子竟要毒杀他们。
苏漓知道无缘无故,他们必然难以相信,遂拿出裴冀写给她的信条道:“祖父,祖母,这是裴冀日前送给我的飞鸽传信。”
“冀景旭为了能得到国公爵位,派了十五暗卫去杀裴冀,结果反被裴冀抓获,如今,那被抓获的暗卫正在被押送回京路上,冀景旭怕罪行在你们二老面前暴露,便想着来个釜底抽薪,将你们毒杀……”
话未说完,原本一言不发的国公爷拍桌而起:“你竟然又去杀裴冀!你竟然……畜生!你怎么如此狠毒?那可是你亲兄长唯一的孩子,是你的亲人呐!你怎的如此狠毒!”
又?
苏漓一愣。
国公爷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此前毒杀的人是冀景旭?不然何以用这个“又”字?
果然,只听国公爷一脸痛心失望:“先是杀父,后是杀侄,现在,又是杀父杀母,冀景旭,为了一个国公爵位,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亲人!到底,还要做多少丧尽天良之事!家门不幸啊,我冀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孽障!”
苏漓这时也明白了,她还没来得及说此前冀景旭以藩王余孽复仇的幌子毒杀国公爷一事,国公爷已经知道了,可见,他早就知道了此事。
也难怪裴冀刚离京办差那会,柳芙蓉会来打探裴冀身边有多少人手的事了,敢情那时国公爷便已经有意防着他们,瞒着他们他给裴冀暗卫的事了。
一旁的肖叶也知道了那锅汤没什么用了,默默将之放回桌上,随后回到苏漓身后。
老夫人自也听明白国公爷话中之意。
她还是无法相信,依旧抱着一丝希望:“景旭?你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真的为了一个国公爵位,要杀你的亲生爹娘?”
冀景旭没有看老夫人,只直直看向国公爷:“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原来他做的事情早已经败露了啊。
呵呵!
冀景旭再也没了狡辩的心思,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满脸嘲讽看向国公爷,“你早就知道那次毒杀你的人是我了?”
“是!”
“为什么不揭穿我?”
“我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国公爷定定看着他,难掩满脸失望之色。
天知道当他查出毒杀他的人是自己亲生儿子时有多震惊,多失望,多痛心!
他拼命给他找借口,拼命检讨自己,他想,一定是他哪做得不够好,儿子才会对他失望,对他动手。
这次,他便不与他计较,他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他也相信,不会再有下次。
“可事实证明,我错了,大错特错!一个都已经做出毒杀亲父一事之人,又怎么还会良心发现,迷途知返,我的儿子,根本就是一个孽障,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啪!”
老夫人也终是忍无可忍,狠狠扇了冀景旭一个耳光。
她双眼通红,痛心疾首:“为什么?我和你爹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你不惜背负杀父杀母的罪名,也要亲手毒杀我们?难道一个生养之恩,还比不过一个国公爵位吗?啊?冀景旭,你说啊 ,为什么要如此待我们?为什么!”
她忽然想起国公爷被毒杀差点救不回来那会,冀景旭表现得如此伤心难过的模样,顿时毛骨悚然。
那真是她的儿子吗?
她的儿子怎么会如此冷血,如此可怕……
“为什么?”冀景旭嗤笑,“为什么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是如何待我的,你们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