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放下请帖,问道:“柳芙蓉那边可有什么情况?”
之前让小三子散布消息出去,这几日关于柳芙蓉谋害主母之子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也如她所想,她几乎被所有人唾骂。
费尽心思经营的好名声不再,想必她如今一定很不好受吧。
小五笑着回道:“听说如今好些夫人都十分抗拒与她来往了,昨日,有位与她交好的夫人生辰,还特意上门‘关心’她,顺便交代,让她不必去她的生辰宴呢。”
那日听了夫人交代小三子的话,小五也是不可置信。
柳芙蓉让人在锦绣大街做的事本就够可恶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曾做下这等恶毒的事,这等恶毒之人,谁乐意与之交往。
“对了,夫人,”小五接着道:“今日冀国公府还发生了一事。”
因为苏漓让他们留意柳芙蓉的事,他们便也一并留意着冀国公府的事了。
“何事?”
“冀世子,和世子夫人今日和离了。”
“和离了?”苏漓诧异。
原着中,冀世子和世子夫人确实是和离了的,不过却是在冀世子成为冀国公后才和离的,那之后,因为冀亭佑早早死亡,世子夫人没了牵挂,也出了家,此后余生皆伴青灯了。
倒是没想到,如今竟这么突然就和离了。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她的原因,冀亭佑也还活得好好的,并没有像原着里那样早早死去,如今很多事情也没照着原着的既定路线发展了。
或许是发生了什么,让她选择了这时候和离吧。
而此时的国公府芙蓉院中。
柳芙蓉一把甩出手中杯子,她面容扭曲,恨恨骂道:“我说那贱人怎么甘心和离,原来!原来……”
原本刚刚还沉浸在夫君和那贱人和离的巨大喜悦中,如今就如同被一盆冷水泼到身上。
柳芙蓉急急摇晃着坐在靠椅上一言不发的冀景旭,慌乱道:“夫君,这可怎么办?一旦冀亭佑过继到冀景晟名下,那国公府的爵位,便再也与我们无关了啊!”
大晋国律,凡有爵位者,嫡长子均为第一继承人,若嫡长子不在,则由其子继承爵位。
当年冀景晟去世后,因没留下一儿半女,世子之位才落到冀景旭头上,若冀亭佑过继到他名下,那冀亭佑便是他的嫡长子,是国公府明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了,那到时,她们又算什么?她的宣儿便什么都捞不着了。
“夫君,你说句话啊!”
见冀景旭依旧一言不发,柳芙蓉又气又急,继续摇晃他。
过了好一会,只听冀景旭冷冷道:“放心,不会有那一日……”
他的眼中闪过狠厉。
那日,他求爹不要答应把冀亭佑过继到大哥名下,他原本以为,他会答应他的,他应该答应的!可今日,他居然告诉他,不,是通知他,他已经让族长准备冀亭佑过继事宜了。
他恨啊!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怪他不念这多年的情份了……
入夜。
状元府门外,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不一会从车里下来一个白衣绝美男子。
言明身份后,前来开门的小三子连忙将人请入府中。
西厢房书房中,苏漓正在看今日的租赁合同,小五开门进来禀报:“夫人,舞楼的玉风竹来了。”
“哦?”苏漓勾起嘴角,“等了这么些天,他总算是来了。”
放下手中合同起身,苏漓前往前院会客厅。
上了茶后,苏漓遣走了下人。
她率先开口:“东西可有带来?”
玉风竹问道:“我如何相信你不会害我?”
苏漓笑道:“我若要害你,直接把你卖了不就得了,还用拐弯抹角约你来此么?”
玉风竹也是这么想的,若她真是荣福公主的人,以荣福公主心狠手辣的处事方式,只怕他如今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只听她又接着道:“你如今只能相信我了,从那名单中所记录的,你应该也知道,荣福公主势力不小,那些名单,说不定还不是全部,你如何能确保,拿着这些名单上交,不会撞到她的人手上啊?而且,若你去告御状的话,你能肯定皇上会同意替你爹翻案吗,荣福公主可不单单只是公主,她还是大晋的福星,皇上能容忍大晋的福星蒙上污点吗?”
这不是她在危言耸听,原着中,即便后面被查出种种罪行,景帝依旧帮她兜着,直到后来,无恩大师回京……
她说的这些也正是玉风竹所顾虑的,这也是他为何进京这么久以来,一直不敢交出账本和名单,也不敢轻易告御状的原因,身为曾经的官员之子,他比平民百姓更清楚福星公主于大晋的重要性,只是:“我相信你,你便能帮我吗?”
那日,她给的字条上言明,只要把账本和名册交给她,她便能帮他。
这几日,他已经打听清楚她的身份来历,虽说她的丈夫是大理寺丞,是从五品官,可与身份尊贵,还有着福星命格的荣福公主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
而且他们还是刚进京不久、在京城几乎毫无根基的从五品官家,她如何帮他?
知道他不相信她,苏漓并不在意,挑挑眉自信道:“当然,实话实说,如今你最好的选择便是我,而我能将账本和名册发挥最大作用,帮你爹洗清冤屈。”
“清洗冤屈……”想到枉死的爹,被灭口的家人,玉风竹有些失神,回过神来,他不禁疑惑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荣福公主是我们共同的仇人,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只有如此说,他才会真正信任她,这本来也是事实。
确实,在不久后,荣福公主便会如原着里一般,对她,对裴昭兄妹下死手,所以她当然也是她的仇人了。
只听玉风竹又问道:“敢问裴夫人,你与她有何仇怨?”
苏漓故作长长叹了口气,只大致说了一点:“只因她看中了我夫君,而我夫君拒绝了她,她便因此对我心生嫉恨,欲对我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