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锵锵!
伴随着金属的碰撞声,锐利的剑光充满了练武场。
数十道剑光连绵不绝地袭来,几乎没有一丝空隙,然而父亲陈晟白却以玄妙的步法轻松避开了这些攻击。
—真是厉害,果然不愧为八大高手的威名。
南川铁剑的赞叹声不断在我脑海中回响。
这也难怪,我的所有攻势都未能奏效。
我本以为通过领悟,已经达到了接近超凡的境界,但父亲却轻易看穿了我所有的招式。
—你的底牌快用光了吧?
还没到那种程度呢。
真血金体、血魔化、血天大罗剑、进星明剑法的后半部分都还没用呢。
毕竟,没有血魔剑的话,血天大罗剑也难以施展。
—其他武功不是可以用吗?
这只是对练而已。
又不是生死对决,没必要用那些招式。
真血金体和血魔化则另当别论。
这是父亲想看看我至今所学的武功是否能够很好地融合,以及我如何运用这些武功,所以才进行的对练。
外在能力的展示反而会干扰他准确地评估我的实力。
— 话虽如此,但总得展示点什么吧?你父亲的表情可不太好看啊。
正如这家伙所说,对练的过程中,父亲的表情一直很严肃。
连我自己都觉得似乎有很多不足之处。
—展示点像样的东西吧。
那么,试试进星明剑法的第六式——逐亚广回剑如何?
后半部分的招式威力参差不齐,所以我一直有所保留。
如果不想让他失望,至少得展示一些像样的招式吧。
就在这时,父亲展开身形,伸出手说道:
“就到这里吧。”
“嗯?”
“我觉得已经看够了。”
嗯。
感觉像是半途而废地结束了。
将南川铁剑插入剑鞘后,父亲陈晟白说道:
“这些武功都是上乘武学,真是奇怪得很。”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杞人忧天,担心自己学了这么多武功会不会对我产生不好的影响。
然而父亲说出的话却出乎我的意料:
“你所学的武功,每一种的内力都很强,相互之间很难兼容,但看起来它们并没有互相影响。”
“没有互相影响是指……”
我正感到疑惑时,父亲陈晟白抓起练武场地面的尘土,用剑尖在地上画着什么。
——!——!——!
这好像是我施展过的武功的痕迹。
一个是星明剑法,另一个是血天大罗功。
血魔的两大武功是掌法和剑法,由于只有掌法可以在没有血魔化或血魔剑的情况下施展,因此可以用先天真气施展。
——!
现在留下的痕迹似乎是剡影飞刀术。
——!
现在留下的痕迹是解冤明轮拳的招式痕迹。
如果以中丹田为中心施展,星明神功,那么以下丹田为中心就可以施展明轮仙功。
留下这些痕迹的父亲说道:
“修炼武功时,会有相应的运气法门存在。久而久之,就会衍生出与该武功独特的气息。”
“啊……”
“学习的武功越多,这些气息就会不断衍生,而在体内就难免会产生冲突。”
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一点。
唯一真正传授我武功的师傅是奇奇怪怪的海恶天。
只是因为我也对海恶天隐瞒了许多事情,所以在这种问题上我无法从他那里得到建议。
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处于危险状态呢?
我正担心的时候,父亲说道:
“真是奇怪啊。你的武功完全没有相互冲突。”
“什么?”
“虽然全部是上乘武功,但它们不仅没有冲突,还能自然地发挥出内力。看来你所修炼的先天心法和星明神功中一定有秘密。”
我曾告诉父亲,我是通过先天心法打开正气神的气的。
其实自从重生以来,它就一直敞开着,但我无法轻易透露这一点。
“是因为气,不,是因为中丹田消化了武功,所以才这样的吗?”
听到这话,父亲在地上画了八种招式痕迹。
——!——!——!——!
这些分别是拳、掌、脚、指、爪、刀、剑、枪的招式痕迹。
“本门的武功分为八种。因为同一种神功衍生出了不同的武功,所以内力冲突相对较小,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不会相互碰撞。”
那么当时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至今仍然无法忘记那一幕。
父亲在与武恶对决时,同时施展了八种武功,尽管他并没有修炼先天心法或星明神功。
对此,父亲露出微笑说道:
“创立风影八类的开派祖师,为了调和这八种武功,创立了我们家门的秘籍——调和境。”
“调和境!”
“一旦修炼调和境,随着境界的提升,就能更好地调和更多武功招式的内力。”
“这与中丹田有什么关联……”
“要达到调和境的最高境界,必须突破壁垒,打开正气神的气。我虽然打开了气,但仍然无法完全理解调和境的秘密。不过,看到你的武功没有冲突,我现在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啊啊!”
我似乎明白了父亲在说什么。
与通过呼吸人为积累的“精”不同,先天真气——这种可以称为“太初之气”的能量,才是真正适合调和的内力。
“发明了为你打开气的先天心法的人,似乎是一位无人能及的宗师。”
父亲似乎对先天心法的创始人感到钦佩。
先天心法并不是南川剑客发明的。
他也是偶然发现的。
那么,究竟是谁创造了这种从一开始就让人能够修炼出必须突破壁垒才能打开的气的心法呢?我真心感到好奇。
这时,父亲陈晟白对我说:
“不管怎样,这很好。你学到的剑法、掌法和拳法,即使比本门的武功更出色,也绝不会逊色。与其勉强去学习风影八类的武功,不如去修炼调和境,这对你更有帮助。”
人的心思真是奇怪。
即使已经学会了如此出色的武功,但想到要学习新的东西,我的心还是怦怦直跳。
父亲陈晟白摆出一种独特的步法姿势,说道:
“在那之前,我先传授你调和境和可以称为风影八流根基的风影步。”
风影步!
正是让陈晟白被称为风神的轻身法术。
“要是有更多时间的话,真希望能教你更多,可惜啊。”
我也有同感,感到十分遗憾。
这时,我突然灵机一动,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好主意。
“父亲。”
“怎么了?”
“您以前用过的剑还在吗?”
“剑?我突破之前用的剑还在,怎么了?”
听到这话,我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
第二天中午。
福安县的街道。
“看起来很疲惫啊,你还好吗?”
“……我没事。”
虽然父亲问我时我回答说没事,但因为一整晚都没睡,所以其实相当疲惫。
通过父亲的八柄宝剑之一——正风剑,强行将父亲的练剑过程通过天机融入到我的意识中,结果疲惫感难以言表。
——差不多就行了。
毕竟要还剑的。
其实一开始我本想试试看能不能借剑用一段时间。
但父亲说正风剑是母亲送的礼物。
最终为了取得满意的效果,整夜施展天机,才变成这样。
“小子,你一整晚都在修炼调和境吧?别勉强自己。”
我确实应该注意。
天机施展得越多,消耗的心力就越大。
“就是那里吗?”
父亲指着街边的医馆,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我点点头,父亲甚至施展轻功,率先走进了医馆。
外公何圣云似乎很急切地想见到他。
毕竟是一度以为已经去世的岳父大人,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走进医馆,看到父亲跪在外公何圣云面前,泣不成声。
“岳父!让您久等了。”
“你这人啊,哭什么嘛。”
外公何圣云也红了眼眶,流下了眼泪。
这是二十年后的重逢。
看到两位长辈如此动容,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昨天已经哭得够多了,实在不想再流泪。
要是母亲也能在这里该多好啊?
——你母亲在天上看着呢,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听到小潭剑的话语,最终眼泪掉了下来。
这时,有人用手擦去了顺着脸颊流下的泪珠。
“司马小姐?”
她正是司马英。
我以为她会和父亲月恶剑司马昔在一起,却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难道是为了遵守我的托付,她一直在照顾外公吗?
司马英看着我,眼眶含泪。
“哎呀,我也忍不住流泪了。”
看来她也被这番情景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看到这样令人伤感的重逢,谁又能不为之动容呢?
“谢谢你照顾外公,司马小姐。”
“还谢什么呀,都是因为我,公子您才平白受苦了。”
她仍然对昨天的事情感到愧疚。
对此,我摆了摆手,示意不必放在心上。
这时,外公叫我了。
“云辉啊。”
“外公。”
“让那孩子过来吧。”
外公何圣云把我们叫到身边,紧紧握住父亲陈晟白的手,说道:
“喂,女婿。”
“您有什么吩咐,老人家?”
“你知道我们云辉和这孩子之间有缘分吗?”
“啊……”
就在不久前,外公还对司马英——四大恶人之女不太满意。
然而,他称呼她的语气却变得柔和了许多。
父亲陈晟白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知道。”
听到这话,外公何圣云调整了一下呼吸,小心翼翼地说:
“女婿,你可要好好听着。”
我不由得差点笑出声来。
他似乎是在告诉我她的身份,而他如此小心翼翼地说话,仿佛他知道父亲是个容易惊讶的人。
幸好父亲也知道她的身份,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老人家。”
“你知道?”
“她是月恶剑的女儿,不是吗?”
“哈哈。看来云辉那孩子已经告诉你了。”
“不,是在无双城看到她和月恶剑在一起的。”
看来外公何圣云不知道这件事,司马英能因为对昨天的事情感到愧疚而没有提及。
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希望她不要过于自责。
外公何圣云叹了口气,说道: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天定的,任何人都无法轻易阻挡,这难道不是你比谁都清楚的事情吗?”
“……”
“既然那孩子也愿意,让他们见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外公。”
听到外公何圣云的话,司马英感动得无法自已。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家中最高长辈的认可,她显得有些激动。
她曾短暂喜欢过的那个人,此刻带着些许紧张的眼神看向父亲陈晟白。
或许是害怕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吧。
[别担心,司马小姐。]
我给她传音道。
事实上,我已经和父亲就这件事谈过了,所以我知道答案是什么。
父亲看着司马英,露出和蔼的微笑,说道:
“如果两个孩子彼此喜欢,做父亲的又怎么能阻止呢?”
听到这话,司马英的眼中流下了像豆子一样的眼泪。
她喜欢得甚至哭了出来,我都觉得有些尴尬。
父亲陈晟白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外公说道:
“只是不知道月恶剑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问题并不在于父亲或外公,而在于她的父亲司马昔仍然不太认可我,尤其是在白惠香的事情之后更是如此。
所以,我必须和他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我问司马英:
“你父亲在哪里?”
***
福安县的西边是一片竹林。
据说司马英的父亲,月恶剑司马昔正在那里等我们。
“要不要叫你父亲过来?”
小潭剑有些担心地说道。
毕竟,我是和司马英两个人一起来的。
父亲陈晟白提出要和我们一起过来,但我拒绝了。
我只是想避免事情闹得更大。
“公子。”
她也担心地看着我。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父亲的性情,所以才会这样。
反正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
我露出微笑,想让她放心。
——真是的。
我心里也清楚。
月恶剑司马昔拥有的宝剑的清脆剑鸣声在我脑海中回响。
竹林的中央,司马昔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像一个享受风雅的书生一样,正在读着书。
看到他这样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恶人。
“父亲!”
听到司马英的呼唤,司马昔合上了正在读的书,然后看向我,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向他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
“晚辈昭云辉向前辈请安。”
我已经决定跟随父亲的姓氏了。
虽然还不太习惯,但我是风影八类宗的小宗主,而不是益阳昭家的人。
当我拱手行礼时,司马昔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好像变了。”
他毕竟是四大恶人之一。
刚一见面,就像父亲陈晟白一样,立刻察觉到我的武艺有所提升。
“遇到了一点机缘。”
“看来是得到了父亲的指点。”
虽然我的提升并非来自父亲的教导,但我也没有否认。
没必要到处宣扬我是通过剑仙的指引获得的启示。
司马昔微微一笑,说道:
“这也算是你的福气吧。不管怎样,你能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说明你还是有点胆量的。”
他大概以为我会带着父亲来吧。
我意识到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司马昔重新翻开书,说道:
“义子还没到,我们稍等片刻吧。”
“他不会来了。”
司马着微微皱眉,问道:
“此话怎讲?”
“他的父亲欧阳宗主与武恶勾结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与武恶勾结?”
于是,我向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这一切,司马昔摇头不已,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情。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这句话的意思是“虎父无犬子”,但在这里带有讽刺的意味。
从他的反应来看,司马昔似乎并不那么看重他作为义子的身份。
我感到困惑,他为何会与这种小人为伍?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司马昔合上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背着手,对我说道:
“最终抓住机会的,只有你小子了。”
——哼!
我向他拱手行礼,用恭敬的语气说道:
“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请您允许我与司马小姐见面。”
听到我的话,司马昔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那就通过我的考验吧。”
果然,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过去。
我原本希望因为没有欧阳山在,事情可以自然地解决。
司马昔向我走来,说道:
“如果你想见我女儿,就试着挡住我施展的招式十次。”
“!?”
他的话刚说完,司马英就生气地插嘴道:
“这也太过分了吧?您直接承认不就行了吗,现在还要忍受父亲的招式?”
从她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有些荒谬。
她的父亲是四大恶人之一的月恶剑,而且还是被称为“超人”的十二高手中数得上的顶尖高手之一。
要独自抵挡这样一位父亲的十招,听起来就像是拒绝给予许可一样。
听到她的话,司马昔像是在责备她一样说道:
“你的母亲也正是因为我的‘恶人’之名而离我而去。更何况那小子是血魔,他的敌人不比你父亲少,我怎么可能轻易地把女儿交给他?”
听到这话,司马英一时语塞,无法回答。
她原本以为父亲只是任性地坚持己见,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听了之后,也理解了他的想法。
司马昔对我说道:
“你连血教都还没有完全掌控,你所走的路无异于荆棘之路。如果要带着我的女儿踏上这条路,难道不应该证明你有与之相称的力量吗?”
“……我又怎能反驳呢。”
“那就接我十招吧。如果你能承受得住,我就把女儿交给你。”
——哼!
我再次用力拱手行礼,表达我的决心。
“我愿意接受前辈的考验。”
看到我的样子,司马昔轻轻地哼了一声,但并不是带有轻视的意思。
司马英担心地看着我。
我告诉她不用担心,让她退到一边。
“公子……”
她有些不舍地退后,我则昂首挺胸地站在司马昔面前。
眼前站着的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
司马昔散发出内力,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气氛也变得肃杀。
“我让你先攻。”
司马昔连剑都没有拔,说道。
既然让我先攻,我又怎会拒绝呢。
“晚辈会全力以赴。”
“你必须全力以赴,否则连一招都……”
——轰——!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同时开启了中丹田和上丹田,施展出血魔化。
不仅如此,我还加速全身的血液流动,施展出了真血金体。
——呼——!
刹那间,我身上冒出了一股浓浓的雾气。
“!?”
一直紧张地看着这一切的司马英,眼睛瞪得圆圆的。
甚至连刚才还悠然地背着手、一副轻松模样的司马昔,表情也在瞬间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