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氤氲的长江。
在长江的某段江面上,有四艘船顺流而下。
这些船如飞鸟展翅般排列前行,在最右侧的一艘船的甲板上。
“哈欠……”
一名站在甲板上放哨的教徒,正张着大嘴打哈欠。
在这名教徒身旁,眉毛浓密的教徒开口抱怨道。
“困了就掐自己大腿。别稀里糊涂犯困误了事。”
“最近都没好好休息,困死我了。”
“离换岗就剩半个时辰了,再坚持会儿。”
“真要命。真搞不懂在船边守着有啥用。反正要是有敌人出现,不管是船头还是船尾都能发现。”
“你要是还想发牢骚……嗯?”
这名教徒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看向某个方向。
他眯起眼睛,盯着什么东西看了一会儿,满脸疑惑地问眉毛浓密的教徒:
“怎么了?”
“……那是什么?”
“哪一个?”
教徒所指的地方,并没有船之类的东西。
但水面上却泛起了小小的波纹。
每隔两丈左右就出现一道波纹,每次波纹出现时,都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是什么玩意儿?
两人惊恐万分,急忙跑到甲板边缘,死死盯着长江水面。
那东西正渐渐靠近。
若说是鱼浮出水面,这现象也太怪异了。
“到底……啊!”
就在这时,两名教徒的眼睛瞬间瞪大。
“……什么,水面上有个 人……”
当那影子靠近的瞬间,他们看清那竟是人的模样。
慌乱的教徒中有一人急忙想要吹响号角。
就在此时。
- 噗!
号角刚放到嘴边,不知什么东西贯穿了这名教徒的额头。
另一名教徒惊恐地伸手去扶倒下的同伴,却发现额头被刺穿的教徒已经断了气。
“这……”
- 啪啪啪!
满脸惊慌、眉毛浓密的教徒刚要开口大声呼救,不知何物裹挟着血水向他飞来。
他与死去的同伴身体纠缠在一起,眼看就要倒下,这时有人扶住了他们摇摇欲坠的身躯。
竟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怪人。
‘!!!’
怪人脸色如鬼魅般惨白,令人毛骨悚然。
此刻,即便想大喊有敌人来袭,却因被点了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神秘怪人阴森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奇奇怪怪和叫昭云辉的小子,在这条船上吗?]
‘啊?’
***
“不行!”
司马英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投去。
局面变得尴尬无比。
- 怎么办?
小潭剑发问,我皱起了眉头。
本来情况就已经很复杂了,她又一出现,局面愈发混乱。
血手魔女韩百夏似乎对司马英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极为不爽,她语气冰冷地开口道:
“司马首领,立刻退下。这不是你该干涉的事。”
一般的首领教徒,听到身为干部的血星发出警告,都会心生畏惧而听从。
但问题在于司马英偏偏不这样。
“我做不到。”
“!?”
她这突兀的回答,让韩百夏的一条眉毛挑了起来。
就连白莲夏,原本涨得通红的脸也渐渐变得冷漠。
韩百夏对她说道:
“这是最后警告。你不过是个首领,不该插手此事。若你不马上退下,我就按教规严惩……”
“有句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您知道吧?”
“你说什么?”
“对本教近乎首脑的血魔无礼并加以威胁的,不正是六血星您吗?”
一瞬间,韩百夏语塞了。
司马英的话毫无破绽,所以才会这样。
韩百夏和我仍处于针锋相对的对峙状态。
—— 噌!
司马英拔剑,大胆地指着韩百夏说道:
“马上离血魔远一点。”
—— 哇哦,不愧是司马英。
小潭剑兴奋地为她叫好。
你喜欢司马英我管不着,但现在可不是时候。
血手魔女韩百夏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接着说道:
“我警告过你别插手。”
说着,她朝着司马英伸出手去。
“糟!”
正在对峙的我,瞬间飞起一脚踢向她的手腕。
- 啪!
多亏这一脚,她的攻击路线改变,手向上扬去。
从她飘动的黑袍衣角处,飞出类似尖锐暗器的东西。
要是再晚一点,暗器就会飞向司马英。
“居然用暗器。”
我又气又无奈。
我正怒火中烧时,白莲夏朝司马英走去。
“司马小姐,你想保护血魔的忠心,我已充分了解。这件事我会处理,把剑收起来吧。”
白莲夏虽语气理智,但声音冰冷至极。
一个首领,不但贸然顶撞她视为心腹的血手魔女韩百夏,还拔剑相向,这似乎让她很是恼火。
然而司马英并未收剑。
“得让六血星先放开血魔,并且认罪才行。”
白莲夏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这目光与昔日在育血谷中斥责违背自己心意的血手魔女时如出一辙。
“你是觉得我的话可笑吗?”
“保护血魔,怎么就成觉得您的话可笑了?”
“你!”
听到这话,白莲夏紧紧咬住下唇。
她身子微微颤抖,头也不回地对血手魔女韩百荷说道:
“马上放手。”
“小姐!”
“我叫你马上放开血魔,不然我亲自惩处你!”
白莲夏愤怒的声音,让韩百夏一脸错愕。
白莲夏又对司马英说:
“够了吧。现在把剑收起来。”
“六血星还没松手呢。”
听到这话,白莲夏的脸色彻底变得冰冷。
“你竟敢得寸进尺。”
——啐!
话音刚落,白莲夏气势汹汹地朝着司马英逼近。
白莲夏双手因施展血玉手而被染得通红,展开指法攻去。
见状,司马英毫不退缩,也展开剑招迎击。
——嚓嚓嚓嚓锵!
刹那间,两位女子的招式激烈碰撞。
白莲夏凭借血手魔女的独门武功血玉手护住双手,手指每次与剑碰撞,都发出类似金属撞击的声响。
白莲夏的指法突破司马英剑的轨迹,巧妙地刺向她的眉心。
——啪!
眼看就要击中。
但瞬间,司马英飞起一脚踢向白莲夏的膝盖。
白莲夏身形失衡,反倒是司马英趁机挺剑刺向她的咽喉正中。
- 啪啪!
白莲夏用指法将剑向上挑开,向后纵身一跃。
刹那间,两人过了两招,随后各自拉开架势。
白莲夏神情一凛。
司马英与她对招竟丝毫不落下风,这般技艺让她颇为震惊。
司马英对她说道:
“您不该攻击我,按照小姐您说的,不是该去惩处那个至今还对血魔无礼的六血星吗?”
“我不是说了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白莲夏怒喝,司马英脸色也冷了下来。
单看她的眼神,就能知道她有多愤怒。
“不该插手?我追随的是血魔,小姐,我可不是追随您。”
“哈!”
白莲夏气得倒抽一口凉气。
司马英这话,反倒让血手魔女韩百夏怒不可遏。
“你区区一个首领,竟敢对拥有纯正血脉的小姐如此放肆!”
说着,韩百夏不再与我对峙,转而向司马英攻去。
但我上前拦住了她。
韩百夏对我说:
“马上让开。”
呼。
本想着能好好解决此事。
但看样子,终究还是不行了。
我语气冰冷地对她说:
“我本以为六血星您是出于对小姐的忠诚才这么说,所以一直隐忍没吭声,看来您是真不把我当回事啊。”
“我根本不承认你是血魔……”
她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完。
因为我集中意念,施展了天拳之力。
随着血魔化的启动,她的瞳孔开始颤抖。
我对血手魔女韩百夏说道:
“您现在退下,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您这话是说不接受小姐的安排吗?”
“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请退下。”
“要是我不退呢?”
“看来您是不把‘最后一次’这话放在眼里啊。”
话音刚落,我便抽出别在腰间的血魔剑,朝韩百夏劈去。
瞬间,韩百夏急忙抬起施展血玉手的双手,挡住了剑。
她双眼瞪大。
“哼!”
我加大功力,她的膝盖开始弯曲。
紧接着,脚下的船板裂开,她的双脚陷入其中。
“呃呃呃!”
韩百夏拼命用力,试图改变剑劈下的方向,但毫无用处。
处于血魔化状态的我,连四血星涂长昊都难以抗衡。
更何况她的实力比浩还低呢。
- 啪!
我毫不犹豫,一脚踢向她的腹部。
“咳!”
腹部中招,她的身体向后弹飞,倒退了六步多。
向后踉跄的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接着将侵入体内的我的功力逼出。
- 滋滋滋!
她脚下周围的船板裂开。
韩百夏朝我伸出被血色红玉染红的双手,摆出攻击的架势。
她强烈地表明要抗争到底的决心。
“没办法了。”
如果她一味固执己见,我也无可奈何。
要是就这样听任韩百夏,往后每次遇到事,我的血魔权威都会被无视。
我催动血天道功法,血魔剑泛起淡红色光芒。
“够了!”
这时,白莲夏插到中间。
“二位都住手。”
面对试图平息事态的她,血手魔女韩百夏说道:
“我还没听到确切答复呢。”
“六血星!”
白莲夏斥责道。
但韩百荷看上去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要是她想退缩,一开始就放弃了。
“真够固执的。”
“这有什么难的?小姐对您也有意。为了彼此信任,您难道不愿意成婚吗?通过这场婚事,您作为血魔也能更有名分……”
“不行!”
这时,司马英大声喊道。
韩百夏脸色阴沉,狠狠瞪着司马英。
换做一般人,早被这气势吓得说不出话,可司马英反倒愈发理直气壮。
“韩百夏!”
“你为什么擅自强求血魔成婚?成婚这事,本就该血魔自愿才行。难道扯上名分、信任,就成理所当然的事了?这难道不是关乎感情的问题吗?”
司马英情绪激动,白莲夏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她紧盯着司马英,开口问道:“……你,喜欢血魔?”
这话一出,司马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即便她向来落落大方,可在众人面前被提及喜欢某人,似乎还是觉得十分害臊。
血手魔女韩百夏一脸难以置信地说:“哈!区区一个首领,还真是自不量力。就算我为了小姐行事有些失礼,就凭你,也配当血魔的眷属?”
就在这时,韩百夏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完。
因为一件谁都预料不到的事发生了。
在众人都毫无察觉之际,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悄然出现在她身后。
“就凭你?”
那声音如寒冬的霜刃,冰冷刺骨,令人毛骨悚然。
“!?”
惊慌失措的血手魔女韩百夏连忙转身,施展出“血玉手”攻向后方。
然而,身后的黑袍人轻而易举地接住了这一招。
紧接着,
——咔嚓!
黑袍人硬生生扯下了韩百夏的一条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惨叫声响彻长江的甲板,声音大得连船舱里的教徒们都听到了,海恶天、徐铠魔、四血星等一众高手也都急忙冲了出来。
“这,这究竟是怎么……”
众人面对这一幕,都难掩惊愕。
只因那个身着黑袍的神秘怪人,正拎着被扯下的血手魔女的手臂。
解厄天对他怒喝道: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此地!”
听到这话,黑袍怪人嗤笑一声,随即扯下头上的黑袍。
一张苍白如雪,留着胡须,宛如学究般的脸露了出来。
这时,传来司马英的呼喊声。
“父亲!”
“父亲?”
听到这话的瞬间,我和海恶天的脸色同时僵住。
司马英口中的父亲,只可能是同一个人。
四大恶人之一,月恶剑司马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