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耳朵没听错的话,这声音绝对是白惠香没错。
这状况实在是令人无比错愕。
——什么?那个千年狐狸精一样的丫头?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正是我想问的。
怎么看她都是有望成为血教教主的候选人之一,这已经不是大胆,而是狂妄到了极点。
‘她难道不害怕吗?’
这里可是正派武林的圣地。
平日里就是极为森严的武林联盟,遇上武林大会,戒备更是森严,此时正派的顶尖高手们都在此集结。
竟敢潜入这样的地方,真是有颗天大的胆子。
“果然你认出我了啊?”
“听到声音,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白慧香姑娘。”
“现在你连我的名字都知道,还挺特别的。”
白慧香轻笑着。
即便戴着易容面具,她的笑容也一如既往透着说不出的不祥。
“听说你掉进山谷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你这是?”
“托你的福,差点就死了。”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一阵憋屈。
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恨我,居然派人一路追杀我到那种地步。
当然,我也有所猜测。
恐怕她并非针对我,而是为了驱使那诡异的邪天。
“看来你很不甘心吧?不过你还活着,这不就够了吗?”
“您说得可真轻松。”
她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她和白莲夏性格完全相反。
“您打算一直这样抓着我吗?”
她依旧把我逼得紧紧的。
说实话,仅靠下丹田的功力,要击退她的功力实在是勉强。
——要放开中丹田吗?
‘不行。’
没必要这么做。
如果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那另当别论,但只要再走几步,就是主干道了。
那里人来人往的,她难道还能对我动手?
就算她性格再怎么大胆,也不敢贸然行事。
“如果您不打算杀我,就请放开我吧。”
“一段时间没见,自信倒是增加了。是实力增长了才这样吗?”
当然,与刚和她见面时相比,我的武功实力有了很大进步。
但我的自信是源于当前的形势。
“您不会想暴露身份吧。”
我反问道。
要是我直接在这里揭穿她的身份,会怎么样呢?
不知她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随后嗤笑一声。
“果然有意思。”
‘嗯?’
明明这近似于威胁,她不仅没生气,反而有这种泰然的反应。她的性格比海恶天还让人难以捉摸。
这时,从她嘴里说出了完全意想不到的话。
“你这种家伙,配不上那孩子。”
“那孩子?”
难道她说的是白莲夏?
白慧香松开了抓着我的手,接着说道:
“我给你个机会。”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我麾下效力。”
“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我不自觉反问。
明明我听说,她的师父,诡异的邪天,归入了白莲夏门下,可她这莫名其妙的话是怎么回事。
“我会让你充分发挥能力。你就算在那孩子手下,未来也只有黯淡无光的份。”
她这是要招揽我吗?
要是没有育血谷那件事,这提议倒还值得考虑。毕竟站到有利的一方也没什么坏处。
然而,一个曾对我起过杀心的人,可没法保证她不会再这么做。
“感谢您的提议,但师父他恐怕不会愿意……”
“我要的是你。”
‘!?’
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不要自己门下的奇奇怪怪,反倒要我?
我实在理解不了。
脑海中无数念头交织在一起。
有太多的变数了。
比如,她先拉拢我,之后再对我师父邪天出手;又或者,是为了在内部制造纷争。
我慎重地对她说道:
“我能力尚缺,恐怕无法为姑娘您提供帮助。而且,弟子又怎能与师父分道扬镳呢?还请您收回成命……”
就在这时。
她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杀意。
——噗!
刹那间,我猛地向后仰头。
与此同时,她的匕首停在了我面前。
再晚一点,我的脸恐怕就被刺穿了。
“看,你躲开了。”
“啊?”
“从你身上感觉到的那种异样感。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刚突破绝情壁的家伙,能察觉到我的杀意并躲开?”
‘!?’
听了白惠香的话,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原来她刚刚是在试探我。
“为什么我会觉得,你比看上去更强呢?”
“……”
这女人太可怕了。
我没放开中丹田,她竟察觉到我隐藏了实力。
以气息感知来说,先天真气按理是完全察觉不到的,真不知道她究竟用什么办法发现的。
“习武才刚一年就达到这种水准?除了我之外,还从没见过成长这么快的人。”
“您似乎有所误会……”
“我改变主意了。”
白慧香脸上浮现出诡异神情,突然舔了舔嘴唇。
那表情就像面前摆着一顿美味佳肴。
“要是得到你的精元,本教历史上最强的血魔恐怕就要诞生了。”
‘!!!’
这女人在说什么啊?
要摄取精元?
我正惊慌失措,她却笑着对我说:
“本来想着好好培养你,估计能达到军师或护法的程度“不对。以你的资质,当个内我的夫君也毫不逊色。”
你的夫君?
白慧香口中说出的话,只让我愈发困惑。
——云辉啊,这女人看来真是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你再这样,会被她一口吞掉,毫无还手之力。
‘说什么呢!’
听到小潭剑的话,我提高了警惕。
别的女人不好说,但白惠香绝不是省油的灯。
白慧香将手搭在我的脸颊上,然后说道:
“怎么样?不错吧。成为我的夫君,就能万人之上,亿人之下了。”
她像是在裙摆下低语。白惠香此刻正轻抚着我的脸颊。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
此刻她戴着男子面容的易容面具,所以我丝毫没有被诱惑的感觉。
“就当我没听到您这话。”
听我这么说,她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为什么?你更喜欢白莲夏?”
“不是这个意思。”
“跟我共度良宵可比跟他在一起惬意多了。”
我浑身起满鸡皮疙瘩。拜托,顶着男人的脸就别讲这种露骨的话了。
这时,她嗤笑一声,伸手抓住耳下的皮肤,一把扯下。
易容面具被揭下,她的面容露了出来。
时隔一年再见白慧香,她的脸确实和白莲夏有几分相像。
乌黑的头发,漆黑的眼眸,更添几分相似。
简直就像双胞胎姐妹。
如果说白莲夏给人一种更清新的感觉,那她则透着凌厉,还莫名有种勾人的风情。
“您就这么轻易揭下易容面具吗?”
“备用的易容面具要多少有多少。”
她这大胆的举动,让我咋舌。
是因为在正派这边没人认识她的脸,所以才如此大胆现身吗?
“能成为像我这样魅力十足的女人的副将,这种机会可不多,昭云辉。”
如此直白地招揽我,我还是头一遭遇到。
而且还是血教教主候选人亲自出马,实在让我压力山大。
相比之下,要是被她手下招揽,可能还轻松点。
看来无论如何得转移话题。
“您来这儿做什么?”
听我这么问,她挑了挑嘴角说道:
“大概和你理由一样。”
“可您还有闲心在我这儿费心思?”
听了这话,她咯咯笑了起来。
“反正那把剑迟早会落入我手中。你没必要操心这个。你最好把心思都放在能待在我身边的机会上。”
“我要是揭露您的身份,您还能这么淡定吗?”
我语气更加强硬了些。
其实这也是我们这边担心的一点。
因为白慧香那边,在比武论武的时候,也有可能揭露我们的身份。
但白莲夏当时笃定她不会那么做。
反倒觉得她会等我们拿到剑脱身的那一刻动手,她不会在论武过程中搞事。
“你不会那么做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一问,她嗤笑一声,伸手横摆着说道:
“这么说吧,我和那孩子注定处于对立的立场。但是……”
她又将手竖着像柱子一样立起。
“但要是这么做,我们就处在同一位置了。像你和那孩子这样聪明的人,会在正派众人面前,让本教起内讧这种事发生吗?”
‘哈!’
她居然和白莲夏说一样的话。
在正派众人面前,大家都同属血教这件事没错,大家都默认,不会做出暴露这类可能成为把柄的事,以免成为弱点。
她的话有道理。
在这儿互相揭露身份,只会让正派人士更加团结。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反正她已经知道我效命于白莲夏。
既然如此,不如明确表态。
我语气郑重地说:
“感谢您的提议。白慧香姑娘,成为您的副将的确是很有吸引力的提议,但以我目前的能力,恐怕难以胜任。”
我尽可能地贬低自己。
听我这么说,白慧香嘴角上扬。
“你说‘目前的能力’,言下之意,以后就说不定了?”
这女人很擅长挖掘话里隐含的意思。
我可不想寄人篱下。
“我是说,一旦我下定决心要得到什么,就绝不会错过。”
贪婪。
没错,这就是她和白莲夏的不同之处。
她对自己的欲望坦诚直白。
“还望您这次能网开一面。”
“不,就算强取我也要得到。谁让我越发中意你了呢。”
白慧香抓着我手臂的手更用力了,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朝我的血脉点去。
我赶忙出手阻拦她的手。
就在这时,她使出变招,如闪电般抓住我的手,试图将其折断。
‘呼。’
刹那间,我放开了中丹田。
顿时先天真气涌起,她抓着我手的那只手被震开。
白慧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果然没猜错。”
您猜对了。
所以我更不想再隐藏实力了。
不然在这儿就要被您压制了不然就会被她牵着走了。
——啪!
我迅速抽出小潭剑,直逼她抓着我手臂的手腕。
本以为她会松开手躲避,可白惠香竟只用食指和中指,就夹住了小潭剑的剑身。
“就这点程度,想挣脱……”
——啪!
她话还没说完,我一脚踢向她的肩膀。
就在这短暂瞬间,白慧香松开了夹着小潭剑的手,抬手抵挡。
然而,这一脚蕴含的功力让她侧身踉跄了三步。
这就是我的计策。
多亏如此,我终于从她的掌控中脱身。
——踏踏踏!
我施展步法,与她拉开距离。
白慧香的嘴唇微微颤抖。
比起生气,她那表情更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还挺有两下子,看来不能小看你。”
——嗖!
刹那间,她身上泛起红色光晕。
强烈的杀意开始侵蚀四周。
就算这是条背街小巷,可外面人也不少,她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该死。’
这下真麻烦了。
偏偏在我身负南川铁剑重任时,发生这种状况。
仅凭银烟丝和剡影飞刀术,能对付得了她吗?
——噗!
白慧香身形模糊,身影如增多般向我逼来。
就在这时。
——嗖!
一道银色光芒在我眼前闪过,正朝我伸手的白惠香,身形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白慧香目光锐利,瞪着出现在我身前的人。
‘司马英?’
此人正是司马英。
“你是谁?”
司马英举剑指着白慧香,质问道。
她神情紧张,毫无轻松之色。
大概是被白慧香身上散发的强烈杀意弄得神经紧绷吧。
“让开。”
白慧香语气冰冷,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对此,司马英摆好架势,提聚内力,接着用另一只手打了个手势,说道:
“有本事就试试看。”
“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白慧香的身形便朝着司马英扑去。
就在两位女子即将交锋的瞬间,我猛地朝地面狠狠跺下一脚。
——轰!啪啪啪啪!
碎石飞溅而起,朝白惠香扑去。
“别动。”
“啊?”
我迅速搂住司马英的腰,同时左手向后一挥。
只见银烟丝的细丝笔直飞出,缠在了小巷外一座大屋的柱子上。
在这种状态下注入先天真气后,
——唰啦啦啦!嗖!
‘!?’
我和司马英的身形如飞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小巷。
路过的人群吓得纷纷躲避,一片骚乱。
“副,副坛主。”
司马英抓住我搂着她腰的手臂,脸涨得通红。
似乎是有些害羞。
但我的视线一直没有从白慧香所在的小巷移开。
她正一脸难以置信地站在那里。
她肯定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