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月没再搭理莫名其妙生气的张海客。
她挽起裤腿，双脚走进了温泉里，渡过水，来到张启灵的身边。
张海琪将展开的工具包放在族长身边，自己拉着被迷香迷晕的张海盐，将他往旁边拽了拽。
这间屋子里燃着一种只对张家血脉无用的迷香。
她看了一眼依然神采奕奕的汪月，掩下了心头的疑惑。
张启灵手掌覆盖上装有草药的盒子，安静的思考。
他也只在张家的古籍记载里见过用这两种草药救一个外家人的方法。
但张海侠不是张家人，体内没有麒麟血脉。
张启灵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唤醒他。
汪月看出了他的犹豫，按上了他的手。
“我来？”
张启灵抿唇，摇了摇头。
汪月：“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启灵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汪月轻笑，“真的，我之前亲眼见过别人做这个手术，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启灵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妥协让开了位置。
汪月打开药材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之前从新悦饭店拍卖来的两株药材。
汪月从一旁的工具包里取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放在装有酒精的陶罐里面浸泡。
然后解开了地上躺着的张海侠的衣服。
苍白毫无血色的胸口暴露在温暖湿润的空气里.
汪月伸到他的右胸前按了按，手下是几乎察觉不到的微弱起伏，仿佛是皮肤接触的幻觉。
果然，这家伙和张海盐一样都是心脏天生长在右侧。
她闭上眼，开始在冗杂的记忆中寻找当时看到的步骤。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一位华袍女子拉着一个花苞头的少女推开了暗室的门。
门后是一个又一个的笼子。
小女孩被留在一块干净的地面站好。
她仰着脑袋问道：“这真的对你很重要吗？”
华服女子正握着刀，往石床上的“死人”身上滑动着。
她扬起明媚的笑容，声音亲昵：“不是对我，是对我们。”
……
回忆到此截止。
汪月睁开眼，里面是平静如湖水一般的情绪。
张启灵看着她，眸光里带着些担忧。
汪月拿出盒子中的鹿活草，在手中捻出汁液。
另一只手捏开张海侠的口腔，将草药汁液尽数滴了进去。
榨干的草药她也没丢。
而是将大部分药泥敷在张海侠左胸前的刀口处。
这也是张海侠命大，莫云高派去的杀手按照杀人惯例只给了他左胸一刀，所以他才能留着一口气进入假死的状态。
要汪月说，杀人这种事还是开颅最为方便保守，啊不，不止是杀人，杀任何活物都是这样，甚至解决丧尸也可以依照此原理。
接着，她又拿出了另一个盒子里的麒麟竭，视线跳过张启灵看向后面的张海客。
“张海客！”
汪月冲他扬了扬手。
“干嘛？”
张海客扭过头看了她一眼，闷闷的回应。
“过来，找你帮个忙~”
张海客皱了皱脸，还是起身别别扭扭的走了过去。
刚过来就被汪月拉过手，指尖一疼，血珠就滴进了贝壳里。
“嘶，”张海客抽手没抽动，“你干嘛？”
他语气里满是愤懑与委屈，眼眶红红的，下垂着眼看人，像一只小狗。
汪月接完血，指尖悄悄地划过他的伤口，瞬间恢复如初。
“当然是找我们厉害的张海客小朋友帮个忙啦~”
张海客想笑，但又觉得自己这么容易被哄好太失面子，脸上的表情似笑不笑很是怪异。
他干脆扭过脑袋不去看她。
“谁是小朋友了……”
张启灵静静地看着，身侧紧握着的手指指尖微微发白。
汪月松开张海客的手，让他乖乖去一边坐着。
张海客抑制不住兴奋的坐到了张启灵的右边，丝毫没注意到自家族长悄悄挪动了位置。
麒麟竭放进贝壳中，瞬间溶进了血液。
汪月捏开张海侠的口腔，将贝壳中一半的血液倒进了张海侠的嘴里。
然后捂紧他的嘴巴，防止血液洒出。
十几秒后，她打开张海侠的嘴巴查看。
确定血液全部流进喉咙后，才拿出了在酒精中浸泡的手术刀。
她在张海侠的右胸下按了按，确定位置后，毫不犹豫一刀落下，割开了一层皮肉。
然后挑破血管，将剩下的血液尽数灌了进去。
张海琪\\张海客：我当时害怕极了，从没见过割破血管往里面打药的。
最后，汪月将血管和刀口缝好，将剩下的一点鹿活草泥敷在了上面。
“好了，他失血过多，给他输几天营养液就能醒了。”
汪月站起身，甩了甩有些酸涩的手，让开了主刀医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