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已然结束,流心被绑入了坤宁殿里,被两名太监按着,跪在了郭皇后的面前。她瞪圆了双眼,嘴巴因为被破布堵上了,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是有话要说。
郭皇后抬了抬手示意,让人将流心口中的破布拔了出来。
“奴婢冤枉,皇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流心不停的以头触地,神色恐惧、慌张,鼻涕、眼泪流了满脸满嘴都是。
郭皇后端坐在那里,冷着一双眸子,如鹰般逼视着面前的流心,冷笑一声。
“真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卑贱宫女,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如今,琪嬷嬷亲眼目睹你与那个侍卫,在侍卫所内苟且,你还敢说冤枉?”
流心哭道:“娘娘,奴婢只是因为一时害怕,才与那个侍卫做下了此等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他逼我的,琪嬷嬷可以为奴婢作证,都是他强迫我的,请娘娘明察!”
一旁的琪嬷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异常肯定。
“老奴从你们一进屋,便在外面的房檐下候着了,任你如何狡辩,都不过是垂死挣扎,还不快速速招来,将所有的事情,如实告诉娘娘?”
流心闻言,心中更是乱作一团,喉头发涩,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你选择默认了,那本宫只好依据后宫的章法......”
“等一下。”
流心未等郭皇后说完,急急忙忙道:“既然琪嬷嬷都听到了,那奴婢定是难逃一死,可如今奴婢的肚子里,已经怀了四皇子的骨肉,无论如何,此事应该让四皇子知晓,让陛下知晓!”
流心如今只能选择破罐子破摔了,她与侍卫王邢在屋内的谈话,声音很轻,未必全给这位上了年纪的琪嬷嬷听去。
她索性心一横,将怀孕之事说出,想为自己和孩子搏出一线生机来。
看着流心竟敢插话皇后娘娘,琪嬷嬷直接走上前,扇了一个大嘴巴子,厉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顶撞娘娘?”
郭皇后眉头却紧锁起来,“你方才说什么?你怀了谁的孩子?”
真被流心赌对了,琪嬷嬷他们离房门有些距离,听到的话断断续续的,确实没有听真切关于流心怀孕的事情。
琪嬷嬷只是肯定,二人在房内做下了苟且之事,但他们前面的谈话声却是刻意压低了嗓音,轻得很。
看着琪嬷嬷一脸雾水的模样,流心破涕为笑,迎着郭皇后的疑惑目光,不急不慢道:“奴婢是说,我怀了四皇子的孩子,娘娘若是不信,大可让太医前来诊断一二。”
郭皇后眼底随之墨色翻涌,朝着琪嬷嬷使了使眼色。
只见琪嬷嬷挥了挥手,便有两名太监拿着粗粗的木棍走了进来,并随手将房门关了起来。
“杖毙。”
郭皇后从嘴中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来,就如同说碾死那只蚂蚁一般的云淡风轻,面不改色。
“娘娘,您是不是没有听清?奴婢已经怀了皇嗣,您不能让人随意处置我!”
流心被几人按压在地上,准备行刑,全身不停的颤抖起来。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我要见四皇子!”
“我要见陛下!”
郭皇后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眸,琪嬷嬷心领神会,重新将流心的嘴巴堵了起来,吩咐道:“动作快一些,莫让陛下知晓。”
两名行刑的太监得了命令,点点头,便使出看家本领,一棍一棍的打在了最容易致死之处。
“啪、啪......”
随着一棍接着一棍子的打下去,流心全身开始皮开肉绽,双腿之间的鲜血,也流了一地,身上的生命气息也渐渐消失殆尽了。
郭皇后厌恶的用手帕掩住口鼻,站起身来,慢悠悠道:“本宫乏了,剩下的事情,记得处理干净。”
两名太监屈身道:“是,娘娘。”
琪嬷嬷扶着郭皇后,朝着后面的寝殿走去。
“娘娘,现如今并不能确定她怀的究竟是不是四皇子的孩子,您为何不问明白,再做处置呢?”
郭皇后掀起眼皮,淡声道:“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人。如今太子的对手已经够多了,本宫不想为他无形中再添上一个,哪怕是皇孙也不行。
更何况,她还与那个侍卫私通了,更是罪该万死,即使日后陛下知晓此事,也不会怪罪本宫。至于四皇子那边,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又能奈我何?”
琪嬷嬷微微颔首,“娘娘说得是,老奴明白了。”
乾清宫。
吴忠敏从门外走了进来,躬着身子道:“陛下,暗卫来报,娘娘身边的琪嬷嬷,从侍卫所绑走了一名宫女。”
“哪个宫里的,为何会出现在侍卫所?”
盛德帝眸光幽深,慵懒的问道。
“回陛下,此人是朝宸殿的掌事宫女流心,她与侍卫私通,被琪嬷嬷撞见了,如今被带去了坤宁殿。”
盛德帝沉思片刻,“想必皇后定会处理好此事,不必理会。”
“是。”吴忠敏依旧杵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事?”盛德帝问道。
吴忠敏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陛下,暗卫还说,王爷与王妃也在。”
盛德帝“哦?”了一声,顿时来了兴趣,“他们也在,是为了看戏?”
“也许是碰巧路过,路过而已。”吴忠敏小心答着话。
“吴忠敏,在朕面前说谎,可不是你擅长的事情啊?”
吴忠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忙请罪道:“陛下恕罪,老奴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但说无妨。”
“是,暗卫看到王爷与王妃躲在了侍卫所旁边的那间偏殿里,在,在偷香......”
盛德帝愣住片刻,随即便开口大骂起来,“真是胆大包天,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连这几个时辰都等不了了吗?朕看他们夫妻俩,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陛下息怒!”
吴忠敏求情道:“许是王爷王妃新婚燕尔,今夜饮了些美酒,做下了这等糊涂之事。老奴这便着人去提醒一番。”
“不必了。”
盛德帝脸色依然阴沉沉的,但吴忠敏并未觉得,他心中有多大的怒火。
“朕这儿子,真是随了朕了。”
吴忠敏忙接住话茬,脸上堆满了笑容,“谁说不是呢?自古风流出少年,王爷真是继承了陛下的优良传统。”
“嗯?”
盛德帝狠狠的瞪了吴忠敏一眼,但声音中却不含什么怒火,“你这老东西,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敢说朕风流?”
“老奴不敢。”
盛德帝重重的吸了口气,感概道:“朕与静妃,便是在一棵玉兰树下,有了柏儿的......”
沉默良久,盛德帝回过神来,“告诉暗卫,那个私通的侍卫,不必留了。另外,柏儿他们,无需打扰,朕还等着抱皇孙呢!”
吴忠敏嘴角扬了扬,“是,陛下。”
“还有四皇子,自明日起,禁足殿中。朝宸殿的那些荒唐事,朕已有所耳闻,且让他反省反省自己。”
“老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