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奈美这半个月都没有怎么睡觉,刚刚又哭了那么久,很快便睡着了。
苏洛退出房间,回到自己卧室,立马给叶小天打去电话。
电话几乎秒接。
里面传来叶小天压抑着兴奋的声音。
“苏洛?”
苏洛淡淡道:“是我。”
“啊!!”
“你这是出来了吗?是她放你出来,还是逃出来的,你现在哪里呢?要不要我去接你?”
面对叶小天一连串的问题,苏洛选择性忽略,哑声问。
“她放我出来的,妮妮失踪了, 你可以帮我找找吗?”
“我知道,她出事的第一时间嫂子就告诉我了,我一直在找呢,你别急,肯定能找到的,你给我些时间。”
叶小天其实也没把握,京城都翻遍了,可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他觉得苏佳妮不是在外地就是在国外。
要是在外地花时间精力还有可能找回来,要是真被人带出国,那可就难办了。
但他觉得苏洛需要安慰,绝对不能刺激到他,他被宋凌珊关了这么久,精神肯定很脆弱,完全受不了打击。
苏洛沉默起来。
叶小天见苏洛不回应,开始慌了。
“洛哥,你别不说话呀,我好担心你呀,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呢?你回家了吧,你是不是又和嫂子闹别扭了,我跟你说这事吧,不能怪嫂子,毕竟妮妮是个大活人,总不能把她绑在房间,不让她出门吧,你……”
苏洛打断叶小天,真诚道。
“小天,谢谢你。”
“啊?”
叶小天有点懵,继续道。
“你谢我干嘛,太客气了,我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嘛,我帮忙不是应该的嘛。”
苏洛小声道。
“明天你有空吗?”
“有空呀,我现在不怎么忙了。”
叶小天内心暗暗补充,无论多忙,只要你说想见我,我都会抽出时间来。
以兄弟的名义守护在你身边一辈子,也不错。
“那明天早上八点,我去找你。”
“好啊。”
“嗯,拜拜。”
挂了电话,苏洛深深吐了口气,头没那么痛了,闭上眼睛,想好好睡一觉。
明天让叶小天查查自己账户上多出的两百万是谁打过来的。
直觉告诉他,这两百万和妮妮的失踪有很大关系,因为钱打过来的那天正是妮妮走失的那天。
顺便让叶小天陪他去医院,他要找医生看看自己看到小泽奈美就吐到底还有没有救了。
苏洛越强迫自己入睡越睡不着。
好奇怪,突然换了个地方,不适应了,完全没有睡意。
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三点,苏洛困得不行,头也痛的厉害,可死活就是睡不着。
烦躁地坐起身,打开台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盒安眠药,这是他很久以前备着的,看了下保质期没过期,于是倒出来两颗,就喝水服下。
再缩进被窝,半小时后终于安稳睡着。
睡着是睡着了,又开始做噩梦,梦到女儿被卖到东南亚被人挖去心脏。
血淋淋还在跳动的心脏就在被他捏在手里。
苏洛被吓醒,出了一身冷汗。
绝望地看了眼窗外,太阳已经从地平线升起,索性不睡了。
翻身起床,来到厨房开始做早餐。
做好之后,他没有叫小泽奈美起床。
而是提前留出一份放在锅里,写了张便利条贴在餐桌上,告诉小泽奈美自己去找叶小天,晚点回家,叮嘱她好好等自己。
苏洛一个人吃完之后,换了身衣服戴上棒球帽,抓起钥匙便离开房门。
打了车去到叶小天的住处,按响门铃。
过来好一会儿。
叶小天才打开房门。
很明显叶小天和自己一样晚上没怎么睡,穿着一身睡衣,头发乱蓬蓬的,英挺的脸庞十分憔悴,黑眼圈都出来的。
“不是八点嘛,现在才七点,你好早啊。”
叶小天边说边拉着苏洛进门。
苏洛开起玩笑,“那我走?”
“别,别,我又没赶你走。”
叶小天让苏洛到沙发上坐,自己则按着他的肩膀,仔细打量。
这么久没见了,他得好好看看。
望见苏洛脸上那道明显的淡粉色刀疤,惊得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
“不是吧,你的脸怎么这样了?宋凌珊也太狠了吧,她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这一刀下去,完全就把苏洛原本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彻底毁了,现在虽然也漂亮,但气质一下就变了,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邪气。
说邪气也不太准确,准确来说现在比较阴柔,说是男生也有人信了。
苏洛挑起一边嘴角,笑着道。
“我自己划的,怎么,很丑吗?”
叶小天摇摇头,反驳道:“不丑,就是有点不适应。”
他还是喜欢没伤疤之前的那种感觉。
苏洛耸耸肩,“无所谓,我又不在乎。”
叶小天咽了口唾沫。
“不是,你怎么不结巴了?”
天啊,这两个月不见苏洛的变化也太大了吧,不仅仅是外表感觉性格也不一样的,都不结巴了。
苏洛扒开叶小天按在自己肩膀的手,坦诚道。
“因为我有病。”
叶小天眼睛瞪的像铜铃,满脑子疑惑。
“啊?什么病?什么病能让你不结巴吧,这么神奇吗?”
苏洛盯着叶小天漆黑的眼眸,笑着道。
“精神病。”
“啊?!”
“不是,不像呀,你别和开玩笑好不好?你这不是可以和我正常说话吗?逻辑也清晰啊!”
叶小天所理解的精神病,是那种完全疯掉的,完全不能正常和人沟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疯子。
苏洛脸上的笑容凝固住,无比严肃道。
“小天,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现在能和你正常交流,是没到发病的时候,我犯病的时候会很危险。”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和叶小天这样坦白。
可能是他被关了太久,孤单了太久,很久没有找人说心里话了。
也因为叶小天是他最好的朋友,一直像亲人一样对待他,他也早就把他当成了家人。
他想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给他看,如果他能接受,他就是自己真正的亲人。
如果他接受不了,那也是人之常情,他以后就会默默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