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
苏洛现在吐到虚脱,一点力气也没有,连自己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更别提要抢医生的针来扎宋凌珊了。
宋凌珊无视他眼底的恨意,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
将他送回次卧。
帮他盖好被子,让他好好休息,明天还要继续。
杜医生说这种厌恶疗法,至少要个把月才能形成条件反射。
苏洛一听直接破防,瞪着宋凌珊破口大骂。
“你丫真畜生,不对,你连畜生都不如,你是魔鬼,你是女魔头,你用这么恶心卑劣的手段对付我,我看你才有病,你有大病,你才是疯子,你全家都是疯子……”
苏洛除了没有见识过宋凌珊那个早早自杀的母亲,见过她父亲,还有妹妹,没有一人是正常人。
这话并不是他的气话,而是早就在心里断定过得。
这一骂,直接让宋凌珊红温。
家人是她的软肋,是任何人都不能触及的逆鳞。
气昏头的宋凌珊也开始口不择言地回怼。
“好好,我全家都是疯子, 那你呢?连家人都没有的你算什么呢?”
苏洛已经被自己脑海中的红毛怪物嘲讽过他孤儿的身世,早就免疫了,阴笑着反驳。
“我没有父母又怎么样?我有女儿,我还有老婆,我人生早就圆满了!”
“哈哈哈哈!对对对,你有女儿,有老婆!”
宋凌珊神经质般大笑起来。
苏洛听着宋凌珊莫名其妙的笑声更加不舒服,紧锁着眉头,她真疯了,疯得还不轻。
知道给他请医生看病,为什么她不给自己好好检查一下。
宋凌珊笑了半天终于停下来,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他,森然道。
“你这么幸福,这么圆满,拥有这么多,现在不还是像狗一样被我用锁链囚禁着,你女儿和老婆怎么都不过看望一下你呢?”
“!!!”
杀人诛心了。
苏洛彻底没有反驳的余地,漆黑的眼眸逐渐猩红起来。
眼前的宋凌珊不再像人,而是长出了犄角,周围散发着妖异红光的女妖怪!
啊!
好想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这个女妖怪!
只要杀了她,他就能和女儿老婆团聚了!
苏洛已经彻底被邪恶念头控制住了,已经虚脱的身体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力量。
猛地从床上坐起身,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水壶,蓄力砸向宋凌珊。
“?!!!”
宋凌珊猛地瞪大双眼,完全没有一点防备,距离苏洛还很近,根本没处可躲。
水壶结结实实地砸到她额头。
砰的一声!
玻璃水壶直接在宋凌珊眼前四分五裂地炸开了!
宋凌珊站在原地,晃了晃脑袋。
痛!
好痛!
好痛,好痛!
脑袋好像从额头开始被人锯成两半!
殷红的血从额角大股涌出,视线刹那间鲜红起来!
意识逐渐模糊。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
轰隆一声!
宋凌珊跌倒在地。
苏洛望着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宋凌珊和散落在她周围的玻璃碎片。
突然清醒过来,她不是妖怪,她是纠缠了自己多年深爱自己,用极端手段囚禁自己的前女友。
是他做的?
他要杀了她吗?
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可能真的要杀人,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还是和自己谈过那么多年恋爱的宋凌珊。
不会的,一定是错觉,这一切都是幻觉。
不是真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经常出现幻觉,所以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在对面房间休息的宋绮罗听到剧烈的声响,好奇地推开门。
看到姐姐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瞳孔剧缩。
抬眸看到苏洛安然无恙地坐在床上,完全顾不得姐姐的死活,瞬间被仇恨包围,跳到床上,拽着苏洛的衣领,朝着他的脸重拳出击。
苏洛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无力抵抗了。
被砸的眼冒金星。
宋绮罗完全失控,一拳接着一拳,边砸边骂。
“你个混蛋,你敢打我姐!”
“我打死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这个白眼狼!负心汉,废物,禽兽……”
躺在地上的宋凌珊听到声音,虚弱道。
“绮罗,不要打他,住手……”
宋绮罗气愤地转过头,恼火道。
“他都要杀你了,你还帮他说话,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特么疯了吗?”
她从来没有对姐姐说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她真的是气急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都这种情况了,姐姐还是要护着苏洛这个王八蛋。
宋凌珊不知道是心疼苏洛还是心疼自己,泪水混着血液模糊了眼眶。
哽咽道:“求你,送我去医院……”
她不仅觉得头疼,还觉得脸疼,刚刚碎裂的玻璃渣好像划到她的脸了。
她不介意苏洛脸上留疤,可不代表她不介意自己的脸。
任她再强悍,她终究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如果真的毁了容,她一定会崩溃的。
宋绮罗一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姐姐在求自己?而且姐姐还是哭着求自己。
满心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心脏抽痛得厉害。
眼泪情不自禁地打湿眼眶,乖乖从苏洛身上下来,抽泣道。
“好好,我不打他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说着宋绮罗艰难扶起宋凌珊,来到地下车库,将姐姐送上副驾驶,帮她扎好安全带,火速赶往医院。
卧室里的苏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木然地抬起手摸着微红的脸颊,泪水不断从眼角溢出,浸湿身下的床单。
浓浓的愧疚从心底蔓延开来。
胸膛好闷,好闷。
闷得喘不过气,呼吸越来越急促。
“呼……”
苏洛浑身开始发抖,尤其是刚刚提水壶的右手。
宋绮罗的拳头也太软了,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多疼。
为什么不多打他几下,为什么不用力一点。
他刚刚是真的要杀了宋凌珊的。
那一水壶下去,她就算不会真的没命,也会脑震荡吧。
而且刚刚炸开的玻璃渣已经扎到她的脸了,她会和自己一样留下丑陋的伤疤吧,和自己一样毁容了吧。
他怎么下得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