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印醉醺醺地回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卧房,脸上还挂着醉后的红潮。他被仆人搀扶着一步一晃地走向床榻,一边嘟囔:“黑阎的效率倒是不错.....云起!哈哈,你敢和我作对。这回看你死不死!”
仆人小心翼翼地将他安顿好,为他盖上薄被后退出房间。房门轻轻合上,室内便只剩下一盏昏黄的蜡烛微微摇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周先印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口中还在呢喃着:“这世间,敢跟周家作对的,还真是嫌命长....哈哈....”
他翻了个身,却在转头时,猛然间注意到什么不对劲。那微弱的烛光,竟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来人!掌灯!”周先印坐起身,朝门外大喊。然而,外面却一片死寂,平日里最忠心的仆从似乎都人间蒸发了。周先印感到背脊发凉,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来人!快点掌灯!你们是死了吗!”他愈发慌乱,大声咒骂。
突然,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响起,轻而缓慢,却无比清晰。
“谁,谁在那里?”周先印声音颤抖,盯着房间的黑暗深处。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夜色,朦胧中看见一个人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那人身形挺拔,身披黑色斗篷,面上戴着一张阴森的黑暗面具,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他未发一言,仅凭那压迫感十足的气息,就让周先印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床上。
“你....你是谁?”周先印声音颤抖。
那人冷冷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先印,你想死,还是想活?”
周先印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摆手:“大侠饶命!我周某人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如果有哪里得罪了,还请明示,我一定改,一定改!”
黑暗面具下的目光犀利如刀,直刺周先印的灵魂深处。他的声音宛如冰冷的刀锋:“少废话。我只问一遍,黑阎是谁雇的?”
周先印拼命摇头,嘴唇发抖地说道:“大侠饶命!您....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周某人一向本分,绝对不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周先印颤抖着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冰冷的地面,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犹如一只被困在角落的老鼠,慌张地寻找出路。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根本不敢与眼前这个戴着黑暗面具的神秘人对视。房间里死寂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来人见周先印负隅顽抗,于是便抬手一挥,一股磅礴的灵力瞬间压下,将周先印整个人狠狠摁在地面上。他的脸被死死按在冰冷的地砖上,鼻尖传来一股潮湿的泥腥味,胸口更是被灵力挤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种废话吗?”来人声音低沉,仿佛利刃切割着周先印最后的一丝希望。
“我....我真的没有啊!”周先印哭喊着,声音带着尖利的颤音,整个人像一条濒死的狗,无助地在地上扭动。他发现自己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仿佛浑身都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牢牢掌控。
“看来你想死。”那人冷声说道。他没有丝毫放松,灵力进一步加重,压得周先印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不要!别杀我!别杀我!”周先印发出凄厉的哀嚎,像是一个彻底崩溃的懦夫,眼泪鼻涕横流,完全失去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
“最后一次机会。”来人俯视着他,声音森冷无比,“黑阎,是谁雇的?”
“是....是我!”周先印终于崩溃,哭嚎着说道,“我错了!是我雇的黑阎!我不该对云起动手啊!大侠饶命,我一时糊涂啊!”
来人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声音依旧冰冷:“一时糊涂?你以为我信吗?说清楚,怎么联系的黑阎,雇他做了什么,别想漏掉一个字。”
周先印不停地磕头,连连点头:“我交代,我全交代!是生灭宗的暗线告诉我的黑阎的联络方式,我....我让黑阎杀云起,那是因为....因为云起多次羞辱我,而且还抢了我的酒楼生意!我实在是气不过,才动了这个念头!”
“所以你就想让他死?”来人声音骤然提高,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威压。
“不是,不是啊!我....我只是想吓唬他一下,没想真要他的命啊!”周先印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哭腔,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恐惧。他知道,这样的解释根本无法让眼前的恶鬼相信。
“拿出和黑阎的合约。”来人不再与他废话,冷冷命令道。
周先印浑身一震,艰难地抬起头,小声辩解:“大侠....这合约是我们生意上的秘密,我如果交出来,秋凉国和生灭宗那边....不会放过我的....”
来人冷笑了一声,手中灵力再度加重,几乎要将周先印的骨头碾碎:“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周先印再也不敢多说,软软地匍匐着,连滚带爬地挪到书桌旁。他颤抖着伸出手,在桌子的暗格中摸索了几下,最终拿出一份泛黄的文书。
“这....这就是合约!”周先印哆嗦着将合约递到来人面前,声音带着哀求,“大侠,这就是全部了,真的没有其他东西了!”
来人接过合约,冷冷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直接将其收入袖中。
周先印见来人似乎不再追问,顿时心中一松,生出逃跑的念头。他瞅准那人转身的瞬间,猛然推开房门,拼了命地朝外狂奔。
然而,他的脚还没迈出两步,一道恐怖的灵力犹如闪电般从背后袭来,将他整个人狠狠拉回房间。他重重摔在地上,肋骨仿佛都要断裂,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说过,不要耍小聪明。”来人的声音低沉而冷酷,仿佛死神的警告。
周先印再也不敢妄动,蜷缩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大侠饶命,我真的知错了!从今以后,我绝不再针对云起!您要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来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从今天起,如果再敢动云起一根汗毛,我会让你比死更痛苦。”
“是是是!我绝对不敢了!”周先印如鸡啄米般点头,泪流满面地发誓,“我再也不敢了,云起就是我的亲爹,我以后绝对不敢惹他了!”
来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房间里重新恢复寂静,只剩下周先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人进入魏府,径直来到书房。魏恪正坐在灯下批阅公文,案前摞满了密密麻麻的文书,他抬眼看了看来人,轻轻点头示意:“事情办得怎么样?”
而那个教训周先印的人,正是慕容武。
慕容武恭敬地将合约呈上,低声说道:“事情已了。这是周先印和黑阎之间的合约,虽然黑阎未现身,但周先印已胆寒,不敢在动云起。”
魏恪接过合约,目光在纸上扫过片刻,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将合约折好,置于桌案一旁,语气平淡却不失肯定:“你做得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慕容武垂首微笑:“一切都是大人运筹帷幄,小人只是执行而已。”
魏恪听后微微颔首,随即将话锋一转:“周家暂时不会再生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低头。他们贪婪成性,下一次,可能就不是黑阎,而是更棘手的对手了。”
慕容武低声说道:“属下明白。只要大人一句话,属下愿为大人赴汤蹈火,绝不让任何人威胁您的计划。”
魏恪沉思片刻,淡然一笑:“慕容武,做事尽心即可,不必凡事强求。至于云起那边,暂时无须你费心。”
慕容武应声,随后抱拳告辞。他脚步轻快,走得无声无息,犹如来时一般。
魏恪叹了口气,将合约收入袖中,站起身,披上外衣,走出书房。他的步伐稳健,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而他的目的地,正是徭役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