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是去了菜市场,荤菜素菜买了一大堆,还买了两瓶红酒。
当然,是龚晓月付账,花去一百多块,可不比去馆子搓一顿便宜。龚晓月说自己比胡步云工作时间长,工资比胡步云高,心甘情愿让胡步云吃软饭。
胡步云负责提菜,龚晓月负责挽胡步云的胳膊。胡步云总觉得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不好。
他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没成想他越想挣脱,龚晓月挽得越紧。
胡步云心想,大姐,你不仅心大,胆子更大。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秀恩爱,不怕我将计就计耍流氓?
还别说,龚晓月的厨艺还真不是吹的,确实有两把刷子。
她在厨房忙活,就连洗菜的活儿也不让胡步云沾手。
胡步云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龚晓月忙碌的背影。龚晓月系着围裙,身姿婀娜,煎炒烹炸,很是麻利。胡步云一时觉得很恍惚,这才是家的样子。
往后时光,自己就要跟这个女子如此相守一生?若真是如此,倒也不错。
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就跟办酒席一样奢华。
胡步云皱皱眉说:“我们是两个人吃饭,又不是两头猪吃饭,这太浪费了。”
龚晓月边给胡步云碗里夹菜边说:“第一次约会,得有仪式感不是?敞开吃,我就喜欢看我男人胡吃海喝的样子。”
此话一出,胡步云刚吃进一块糖醋排骨,差点噎死过去。男人?我还啥都没干,就成你男人了?你非要说是,那也是个有名无份的男人。
如此丰盛的晚餐,酒是必须要有的。龚晓月给胡步云倒了一满杯,自己也不甘示弱,同样倒一满杯。胡步云说:“红酒不是这么喝的,得慢慢品。”
龚晓月说:“嫌弃我是乡巴佬是不?我们乡镇干部喝酒都这样,大杯大杯的喝。来,庆祝我们在茫茫人海中有缘相识,寻找到彼此。干了!”
龚晓月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胡步云第一次见喝酒如此豪横的女人,心说,我们哪里是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了彼此,明明是黄胜利将素不相识的两人生拉硬拽到一起的。
人家女人都干了,自己也不能耍无赖,于是胡步云也干了。
干了一杯,自然还得干第二杯。干了第二杯,自然还有第三杯。三杯下肚,龚晓月就已经面若桃花,对着胡步云莞尔一笑,说:“我好看吗?”
胡步云说:“好看。”
龚晓月说:“那我比你那两个同事好看吗?”
胡步云说:“比她们好看。”
龚晓月说:“那你喜欢我吗?”
胡步云:“……”
不等胡步云说话,龚晓月又说:“你要喜欢,我就是你的人了。”
胡步云这个酒坛子,今天只喝了三杯红酒,竟发现自己醉了。不是喝酒喝醉了,是被龚晓月撩醉了。
胡步云说:“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得吐了。”
龚晓月也说:“我也不能再喝了,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今天是因为和你喝,才没控制住。不行了不行了,我头疼,先去床上躺会儿,桌子上你别管,明天早上我再收拾,你也早点休息。”
龚晓月说罢,也不顾胡步云惊愕的目光,径自去了胡步云的卧室。
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龚晓月已经决定今晚和胡步云睡在一起。明天早上再收拾饭桌,那就是说她今晚就不走了。屋子里就一张床,喊胡步云早点休息,他还能去哪休息?守着一桌子剩饭剩菜休息吗?
胡步云去卧室,龚晓月已经躺在床上了,还盖上了被子。胡步云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龚晓月说:“愣着干嘛,快睡啊,我一个人睡冷得很。”
胡步云说:“这不好吧?我们今天才认识,我不能欺负你。”
看他这话说得,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龚晓月说:“我刚刚说了,我是你的人,你还客气啥?”
胡步云说:“你家住哪?晚上不回家,家里人会着急的,我送你回去吧。”
龚晓月说:“我住新庄镇,大晚上的已经没班车了,你走着送我回去?那等你送我到家,已经是明天这时候了。”
胡步云说:“那我开个旅馆,送你过去住。”
龚晓月说:“旅馆哪有家里温馨,我不去。非要我去也行,你陪我住旅馆。”
看来龚晓月今晚是铁了心要在自己家过夜,胡步云便不再多说,转身出了卧室,关上了卧室门。
他默默地将饭桌收拾干净,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他想,明天一定去买个沙发。万一再遇到这种不可抗力的因素,自己还能在沙发上对付一晚。
他刚刚迷糊过去,就被龚晓月从身后把他抱住了。胡步云惊醒,回头一看,龚晓月光着身子,胸前两只反扣的大碗紧紧地抵在他背上。
胡步云的身体瞬间热浪滚滚,鼻血都差点流出来。
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血气方刚、需求正常的男人。面对如此春景,他怎能没反应?
可他心里一直住着的女人,是叶静娴。从和叶静娴分开之后,在他生活中出现的任何女人,他都要拿来和叶静娴比较。
他站起身来,面对面与龚晓月站着。此时此刻,他又在不知廉耻地想着叶静娴。他觉得,论美貌,龚晓月比叶静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但论身材,龚晓月更让他热血沸腾。
“渣男!”胡步云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
短暂的心猿意马之后,胡步云终于让理性战胜了感性,让高尚战胜了无耻。他告诉自己,挺住,一定要挺住,阵地绝不能就这样轻易地丢掉了。
胡步云将龚晓月推进卧室,为她披上衣服,满怀歉意地说道:“实在对不起,我今天身体不方便。”
卧槽,一个大男人,活蹦乱跳的,身体有什么不方便的,未必你也有亲戚定期来访?除非是局部无能,但看他那身体反应,不仅不是局部无能,应该还是能力超强的那种。
龚晓月终于被胡步云这个蹩脚的理由激怒了,她带着哭腔说:“你真不是个男人,我都这样不要脸了,你还装什么清高。”
龚晓月穿好衣服,提上小坤包离开了胡步云家。胡步云不放心,追出去说:“我还是送你去旅馆吧。”
龚晓月冷冷说道:“不劳你胡大才子费心,我家就在县城,我回家去。”
龚晓月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仅仅只是两步,两步而已,龚晓月脸上就换成了笑脸,说:“老黄还说你胆子大,敢一个人打几个人,没想到你是个胆小鬼。你放心,我还会来找你的,我就不信你不会喜欢上我。”
老黄?黄胜利?这是一个下属对领导该有的称谓吗?
胡步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