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几名实验人员互相对视,面露犹豫,却不敢违抗命令。
最终,其中一人默默点头,走到控制台前,颤抖着按下了释放开关。
“嗡——”
一阵低沉的机械运作声响起,实验室的天花板缓缓降下一具巨大的玻璃罐。
玻璃罐内部漆黑一片,缭绕着浓重的黑雾,宛如深渊的入口,透着无尽的压迫感。
随着玻璃罐稳稳落地,实验室的抽风装置随之启动,发出尖锐的“呜呜”声。
黑雾开始被快速抽离,渐渐露出罐内的场景。
一团模糊的身影隐约显现——它的形体似人非人,蜷缩在玻璃罐的正中,宛如潜伏的猎食者,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
“快……快开始!”
为首的实验人员额头渗出冷汗,但语气依然强硬。
他握紧拳头,盯着玻璃罐内的身影,似乎在压抑心中的恐惧。
“这真是个疯狂的计划。”
站在一旁的实验人员小声嘀咕,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迅速开始准备契约仪式。
玻璃罐中的模糊身影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微微动了动。
霎时间,一阵低沉的咆哮从罐内传出,犹如深渊的回音,震撼着每个人的耳膜。
实验室内的气氛骤然凝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攀爬,连呼吸都变得无比沉重。
随着抽风机的停止运作,实验室内瞬间变得死寂,唯一的声音来自上方管道中逐渐增强的机械轰鸣。
漆黯死者所在的玻璃罐上方,管道内部发出刺眼的蓝光,一股股浓烈的异灵之力如涌动的潮水般,被迅速抽离。
这些力量化作流光,沿着管道奔腾,最终汇入了装着少女的玻璃罐内。
伴随着异灵之力的注入,一股恐怖的死亡气息如潮水般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实验室。
“啊啊啊!”
离玻璃罐较近的实验人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便被这股力量侵蚀。
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凋零,躯体化作黑灰飘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快!快跑!”
靠后的实验人员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喊着,拼命向门口涌去。
他们的动作混乱无序,有人跌倒在地,被身后的同伴踩踏,还有人撞翻了试剂架,发出一阵刺耳的碰撞声。
然而,为首的实验人员却始终站在仪器前,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冷汗从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白大褂。他的嘴唇紧抿,手掌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20%……30%……80%……”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得连呼吸都显得粗重。
就在屏幕数字逐渐接近顶峰时,少女所在的玻璃罐中,银白色的长发开始在液体中缓缓漂浮起来。
蜷缩的身体似乎受到了刺激,轻微颤动,逐渐舒展开来。
“呃……”
一声轻哼自罐中传出,原本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那是一双晶莹如银月般的眼眸。
她的目光透过玻璃罐,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世界。
她的手轻轻抚上玻璃,银发在液体中漂浮,她的身影透出一种诡异而不真实的美感。
“100%!”
仪器上的数值跳至顶点,为首的实验人员猛地握紧了拳头,激动得满脸泪水。
他的声音嘶哑,却难掩兴奋: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这位年迈的科学家,满头白发的他早已被视为没有价值的存在,如今却用这一刻证明了自己。
他的脸上写满了狂热与执念,仿佛这一成就为他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玻璃罐中的少女缓缓低头,摆动着双腿,犹如刚刚出生的生命般对周围充满好奇。
然而,下一瞬间,一股异灵的波动令她的目光猛地转向一旁。
她的视线停留在漆黯死者的玻璃罐上。
那模糊的身影与浓重的黑雾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又仿佛在思索什么。
纤细的手指敲了敲玻璃,似乎在回应那隐隐散发出的呼唤。
“死亡的钟表开始计时了。”
低沉而缓缓的话语在云冥耳边回荡,仿佛来自无尽深渊的呢喃。
他的心猛地一缩,抬眼望向实验室,却发现眼前的一切迅速模糊、瓦解,如同被无形的手撕裂。
“滴答——”
一道清脆的钟摆声划破黑暗,仿佛时间被强行拉动的证明。
云冥还未来得及思考,耳边再次传来回荡的“滴答”,声音逐渐加快,像是在宣告某种不可逆转的宿命。
骤然间,四周彻底陷入黑暗,实验室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冥的心脏剧烈跳动,他试图寻找一丝光亮,但空旷的黑暗像是活物,紧紧将他包裹。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背脊沁出了冷汗。
“啪。”
一只冰凉的手忽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透过衣料传递出刺骨的寒意。
云冥浑身僵住,寒意沿着脊椎一路爬升到脑后。
他的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谁……”
他低声问,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缓缓转头,他的目光对上了一双银月般的眼眸。
那少女就站在他身后,银白色的长发披散而下,贴在她瘦削的肩头。
她赤裸着身躯,毫不避讳黑暗的注视,肌肤苍白而无瑕,宛若不属于人间的存在。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羞涩,却又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冷意,嘴角轻轻扬起。
她缓缓靠近,几乎贴在了云冥的身后,柔软的吐息洒在他的耳畔。
“明天……”
她轻声细语,声音柔美却低哑,宛如梦境中的呼唤,
“你还会来吗?”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难以抗拒的蛊惑,温柔得让人心颤。
云冥一时间怔住,呼吸一滞,心脏剧烈跳动,难以分辨眼前的景象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
他的意识仿佛被这声询问牢牢吸引,却又感到一股莫名的危险悄然逼近。
“啊?”
云冥惊呼一声,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汗水已经打湿了衬衣,被子也被自己蹬下了床。
“是梦……呼……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