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一大箱一大箱的东西,目光一转,挥退了众人,坐在媳妇身边,小声的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得用乾坤袋送。”
皇后惊讶了,“为什么?”
“你想想啊?当年咱儿子为什么丢的?到现在弄清楚了吗?这儿子找着了,那些人还不得拼命的往上扑?
儿子就一条小命,丢了就没了?乾坤袋好啊,直接送到他们小两口手里,稳当。”
皇后急的脸色煞白,她忽然立起身,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鞭子“我要去青阳府。”
她要去保护她儿子,儿媳妇还怀着孕呢,哪经得起折腾?
“我已经派人过去了。”皇帝安抚着说道。
“真的?”
“就你惦记儿子,我不惦记啊?去的是我身边的暗卫,两个统领都去了,楚长云也去了。”
皇后放心了,皇帝身边的侍卫统领个顶个都是精英,特别是暗卫总管楚长云,那是天下绝顶的高手。
有他们在,应该没问题。
皇帝也嘀咕着:“楚长云他们应该到了吧?”
天色已近黄昏,楚长云几个人,如今正站在赵安家的厅堂里毛遂自荐。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我们兄弟几人跟老东家失散了。我身边的这位兄弟又受了伤,实在不适合去跑江湖卖艺。
就想找个安定的地方暂时栖身。一两银子不要,有口饭吃就行。”
赵安和林柔对视了一眼,这几天家里怎么总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赵安看了一眼楚长云身后的人,是有些脸色苍白,看着摇摇欲坠,应该是受了重伤。
林柔问道:“那你们要待多久?是找到了人就走吗?”
要是找到人就跑了,这饭也是白搭。
赵安点点头,他媳妇说的对,要是这样就吃亏了。
楚长云从来没想过这个,听到这话,脸上一僵。
这主子娘娘的脾气有些让人一言难尽啊?
他都说白干活了,结果人家还嫌浪费粮食呢?
又看了一眼一脸赞同的赵安,楚长云的脸上更僵了,殿下这是也这么想?
看着他吃瘪,站在他旁边的吴琪笑了,这真是西洋景,他们总管也有说不出来话的时候?
吴琪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说道:“我们兄弟是给主子卖命的。既然在这里讨口饭吃,那二位就是我们的主子。别的我们不会,看家护院不在话下。如今,世道也未必太平,留下我们兄弟是有好处的。”
林柔懂了,这意思就是说,要是他们两口子能让人家吃饱饭,信任人家,他们就不走了。
林柔又看了一眼这几个人,看着都不像是一般人,那到底留不留?
赵安沉吟半晌:“相遇就是有缘。不如这位兄弟留下养伤吧。”
观察几天再说。
楚长云松了一口气,能留下来再说。
众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后退了几步,方才跟着赵平出去了。
林柔小声跟赵安商量。
“留下他们能行吗?看着就像是个侠客啥的。要是手底下有真功夫,万一起了歹心怎么办?要是个酒囊饭袋,咱家的米不就浪费了吗?”
赵安笑了:“没事,我常年在山上跟猛兽打交道。有些直觉是敏锐的。这些人没有恶意。”
何止没有恶意,对他们两口子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恭敬。
就是很奇怪。
不过自从娶了媳妇之后,赵安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太多了,都已经麻木了。只要没有恶意就好。
况且那个人有一句话说对了,越是这种诡异的时候,家里越不敢保证太平,多几个人搭把手也是好的。
不过还得考察考察。
林柔点头:“行吧。不过咱们哪天还得去买几个人,把卖身契拿在手里,到底放心些。”
“嗯!”
赵靖正往正院走,跟楚长云几人擦肩而过,他的心头一凛。
这些人他都不认识,但气息莫名的有些熟悉。
赵靖带着疑惑跑进屋里,“姐,外边那几个人怎么回事?”
“哦,就算是咱家新招的护院吧。”
“哪来的?”
“自己送上门的。”
“这你也敢要?”
“你姐夫说没事儿。”
赵靖看看赵安,想起来江九都不是他姐夫的对手,心中稍安。
半夜时分,一只信鸽悄悄的飞出了院子。
楚长云舒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吴琪几个人说道:“暂时就这样了。安心的在这里服侍少主子吧。”
吴琪笑道:“餐风露宿了这么久,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地方,终于把人寻着了。哥儿几个也算是安心了,好好的睡一觉,明儿起来给少主子干活吧。”
楚长云说道:“今晚儿我值夜,你们都去歇歇。”
柳风说道:“暂时不必吧?大伙都歇歇,明个儿再说。”
楚长云冷下脸,“我们是什么身份?就是给主子卖命的。少主子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若是伤着一点儿,弟兄们都不必回去了。”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点着头散了。
总管大人说的对,他们是有些松懈了,这是大忌。
……
皇帝接到了飞鸽传书,才算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手里捏着书信,坐在御座上久久不语。
他是皇帝,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儿子只有在他自己人的保护之下,他才安心。
至于青阳府衙里的“皇太子”,还得再高调一点儿。
第二日早朝,皇帝大赦天下,宣布皇太子赵乾得上苍庇护,尚在人世,不日便会正位东宫。
……
而此时的赵安还在种他的地,林柔在张罗着自己的生意。
粉条作坊,已经开始试着开工了。
云娘手把手的教着这些工人做粉条。
林柔找了一些上等的木炭放在温泉的出水口里,赵靖困惑的看着。
“姐,这玩意儿黑乎乎的,能有用吗?”
林柔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眼神,这木炭可是好东西,能净化温泉里的杂质,能改善水质。
她已经试过了,用木炭改善过的水质可以用。
“这水能喝吗?”赵靖瞅了半天,发现水质确实清澈了不少。
“现在还不行,得过些日子。”
啥事都得有个过程,至少得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