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肯定是被闩上了。
不过,农村的新房子,人家肯定是舍不得拿出来,租给别人的。
能拿来出租,都是些门窗破旧的老房子。
“吴秀兰!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
孙增仁大吼着,一脚就把那扇摇摇欲坠的房门,给踢下来。
就那么十几个平方大的屋子。
房门一被踢,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如此不堪。
亏得柴叔早有准备,一把穿过自己的衣服,往身上一裹,踩着床,再往上面的窗子一钻,在孙增仁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顺利从爬窗逃跑了。
孙增仁知道,这世上有不守妇道的女人。
可能是麦佳慧在这方面,表现得太保守了。
只要他不去碰她,她也从不主动提起这个事儿,就一直这么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让孙增仁以为,他驭妻有方,能让自己的媳妇儿都恪守妇道。
从没想过,自己的头顶会被戴上有草绿色的帽子。
以至于踏开房门,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他不是怒火冲冠地冲过去打人,而是直接给愣住了。
仿佛不敢相信的眼睛看到的,生生给愣在原地!
直到柴叔都跑掉了,吴秀兰七手八脚,胡乱给自己套上遮羞的衣服。
还是同他一起破门而入的人,看他还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由感慨,“增仁这性格可真好啊!”
“他这哪是性格啊。”
另一个男人接话,“该不会是增仁同意让吴秀兰这么干的吧?”
有人婉惜地叹道,“早知道,我昨天就不用顾忌增仁回来的事儿,直接来找吴秀兰了。”
“还真别说,增仁把吴秀兰调教得挺好的,让我感觉都年轻了好几岁。”
……
大男人主义这么严重的孙增仁,请来吃席全部都是男人。
只是这十个男人里面,居然有七个,给他戴了绿色的帽子。
“你们都滚!滚出去!”
吴秀兰着急忙慌地,把衣服套好,从床上下来,随手拎着麦皮做成的枕头,就冲那些正在对她品头论足的男人,各种捶打,把他们赶出屋外。
“增仁,你听我说……啊!!!”
转过身来,她想和孙增仁好好解释。
这时候,终于回魂,也终于明白,自己头顶的不是一帽绿色的帽子,而一片绿色的草原。
他的怒火从脚底,直冲发梢,握紧的拳头,照着吴秀兰的脸,就这么生生砸了过去。
“啊啊啊……”
吴秀兰抱头鼠窜,努力护住自己的脑袋,“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屋里,孙增仁把吴秀兰揍得嗷嗷惨叫。
屋外,吴秀兰的几个恩客姘头,正在吃着孙增仁摆的酒席,一边听着屋里的惨叫,一边在点评着,“看来这个姓孙的,也不是个绣花枕头啊,打起媳妇儿来还挺有劲儿的。”
“头顶一片草原,就是个绣花枕头,也能变成男人。”
“唉,还怪不好意思的咧,咱几个都和孙增仁的媳妇儿睡过,现在又吃着孙增仁准备的饭菜,真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孙增仁这么热情体贴的男人咧。”
……
把吴秀兰揍了个半死,自己打到手累的孙增仁,刚想出来补充体力。
结果一出门就听到这话,他险些又给气得直接吐血。
看着那一桌男人,把他准备的席面都给吃七七八八了。
那怒火就烧得更旺了。
他花钱准备的席面,自己一口都还没吃呢,凭什么便宜了这些狗、男人!
趁着怒火还在熊熊烧着,他猛地冲过去,一股作气就把桌子给掀了,“你们凭什么吃我的东西?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都给我滚!”
他冲过来掀桌子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有人都来不及躲避,就被掀翻的汤汁溅到衣服上,到处都是。
那男的也火了,“是吴秀兰自己愿意卖的,明码标价,你个孬种连媳妇儿都养不起,还要让媳妇儿干这种勾当,居然还有脸冲我们发脾气!”
吴秀兰干这勾当,都是为了钱。
在白沙村的时候,孙增仁每个月给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她们母女俩花。
她又不愿意下地种田种菜,拿到集市上去换钱,或是换吃的用的。
因为一来她不会种田;
二来种田太累太苦了。
她不想干。
便想起干这种歪门邪道的活儿,给自己增加收入;
到了溪田村这边,尽管那会儿孙增仁进去了,从坟墓里扒拉出来的东西,都在她的手上。
但是她不知道,拿着它们,应该去哪儿换成钱。
而且,她怕别人欺负她啥都不懂,明明一个可以卖上千块的,别人要是只给她一百块钱,那她岂不是亏死了?
于是,那些从坟墓里扒拉出来的物件,她一个都不敢动。
临近过年了,没钱了。
她又开始干起这个老行当。
孙珊珊是知道,吴秀兰在干这种事情的。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还这么小,说了他们也不会听我的啊。”
而且她爸的确太扣了。
她妈手里没钱,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以,她就这样只当不知道这事儿似的,一边用着吴秀兰挣来的钱,一边在心里鄙视吴秀兰又蠢又不自爱。
但是她是真没想到,吴秀兰能愚蠢大胆到,在今天这个日子,还敢干这样的事!
于是,在孙增仁被那几个在他头顶,种草原的男人刺激下,又怒火冲冲返回屋里,继续暴揍吴秀兰,失控得都快把她打死时,孙珊珊及时出现了,“爸,快住手!你要是把我妈打死了,你又得进去了,这次再进去,你还想指望谁捞你出来!”
吴秀兰死不死的,根本不在孙增仁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是,他却是不能再进去了。
就算有符牌这个把柄在,叶巧茹也不可能,每次都能任何他们随意拿捏。
“你们都是缺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贱人!”
孙增仁把气撒到孙珊珊身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Sb!”
孙珊珊对着他的背影骂道。
扭头又看向鼻青脸肿的吴秀兰,“你也真是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还干这事儿?!”
“是柴叔来找我……”
吴秀兰的嘴角,都被打破了,一说话就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的。
断断续续的,孙珊珊终于听明白了,本该是清澈干净的眼睛,却微微半眯,迸出令人胆颤的寒光,玩味儿地恻恻低语,“这事儿,还真是巧得天衣无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