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大炮暂时哑火,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残酷的攻城战,以仆从军的肉身为代价,战场如同绞肉机,清军汉八旗在督战队的威逼下,如同潮水般涌来,妄图凭着人海战术冲垮南昌城。
长梯,钩索,盾牌。这些攻城队就靠着这些东西,妄图在守城部队的火力打击中攀上城墙。
滚木礌石,爆炸箭,连弩,火油,金汁。守城士兵也不客气,能招呼的打击手段也倾力祭出。一时间,南昌城外喊杀声,哀嚎声,战马嘶鸣声震动天地。
鲜血淋漓,残肢断臂飞旋,扑倒的尸体几乎遍布平地。
胶着之际,朱辰钰的两万人马也没闲着,由骑兵队作为先锋营,开始冲击济尔哈朗亲自率领的一万正规八旗军。
这可是标准的满八旗部队,骑射功夫不是朱辰钰的西蜀军可以媲美的。所以,朱辰钰的战术就跟其他部队都有所区别。
大军团作战的方法在对付八旗军的时候就不行了,暴露出的全是弱点,骑兵一冲锋,这些大军团步兵全得交待。
因此,朱辰钰采用了麻雀战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把军队化整为零,以小队模式跟清军展开了游击战。
充分利用陷马坑,绊马索,地雷,爆炸箭,以及南方地区特有的地形地势。尽管八旗军骑兵骁勇善战,可是面对神出鬼没滑溜无比的蜀军,济尔哈朗也只能望洋兴叹。
怪不得孔有德会被这支军队打的丢盔弃甲!济尔哈朗终于体会到了孔有德当时是什么感觉。这个朱辰钰率领的军队就像一群讨厌的蚊子,赶不跑,打不到,一旦松懈就会被狠狠吸一口血。
火爆脾气的济尔哈朗皇子哪受得了这个,发疯一样追着朱辰钰的骑兵队拼起了命,这下子把朱辰钰高兴坏了。
没错,这正是朱辰钰的一个陷阱,骑兵队就是诱饵。
朱辰钰这一千人左右的骑兵队,都算是预备役的玄衣卫,是专门培养的准斥候,都是精挑细选的,每个人都有两手功夫在身。
骑术也是一等一的,比之八旗军骑兵,不遑多让。这也是西蜀军唯一的能拿出手的骑兵了。
西蜀骑兵人均一面小铁盾,马屁股上也披着皮甲,专门针对八旗军的骑射打击。与此同时,这些骑兵都带着连臂弩,只需抬手,按下扳机,就能连续发射5到10枚弩箭。
弩箭威力有限,但是对于打击迎头追击的骑兵,效果就好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再说济尔哈朗,被西蜀骑兵耍的团团转,打出了真火,不惜一切代价的追击,死死咬住,直到跟着西蜀骑兵进入一条山谷,这才惊觉有可能遭遇埋伏。
再看那些西蜀骑兵,也不知道如何做的,越跑人越少,最后竟然一个个消失在眼前。这处谷底,左右宽不过数丈,两侧就是山林,单枪匹马容易进去,大队的骑兵却无法转寰。
实际上,西蜀骑兵就是这样一个个消失在丛林中的,山林中,三五人一队,埋伏着大量的西蜀军,只要济尔哈朗敢进入,迎接他们的就是致命的偷袭。
清军后队变前队,迅速撤退,他们也意识到,自己中了对手的奸计,这一招请君入瓮用的真是出神入化。
然而,万余骑兵要安然撤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先是巨石,滚木的阻挡,路面窄小,两侧陡峭的路段,总是有巨石,砍到的大树阻挡,清军不得不下马清理障碍,而此时,必然有大片的箭雨来袭。
而且全部是爆炸箭头,只要落下来就会轰然爆炸。直炸的清军人仰马翻,乱作一团,然而,敌人的影子都难得一见,基本上就是射完就跑,济尔哈朗又不敢贸然追击,山林中视线受阻,骑射无双的骑兵没办法发挥出优势来。
好不容易捱过地势窄小的地段,终于跑起来的时候,清军发觉这条路很陌生,不再是他们来时的路,因为看似平坦,畅通无阻的大道,竟然有着大恐怖,一道又一道的绊发地雷让满清骑兵寸步难行。
一路火光带爆炸。马匹都炸的怕了,稍微风吹草动,就乱阵脚。满清骑兵不得不谨慎前行,而只要慢下来,就会遭遇蜀军步兵的偷袭。
眼看手下兵丁越来越少,士气越来越低,主将济尔哈朗心急如焚,壮士断腕一般发出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迅速脱离蜀军的包围圈。
眼见清军拼了命,朱辰钰也急了,这一万多清军必须留下,即便她爱惜羽毛,不忍心手下士卒送死,可打仗就会死人,不拼命,就没有胜利可言。
想到此处,朱辰钰从马上摘下长枪,打马冲了过去,这还是朱辰钰首次在马上用枪,身边一同吊在清军马队后方的一千西蜀骑兵也一同冲杀而出,前后间隔不过两里,骑兵速度极快,放慢脚步的清军见蜀军突然冲锋,有些意外。
然而,八旗军的凶性还是有的,敌人不再躲躲藏藏,选择正面拼杀,好机会。济尔哈朗兴奋的张大眼睛,发出一阵怪叫,身边的士卒也跟着一同呐喊。
跑起来,只要这些八旗军跑起来,对面的泥腿子就只有被屠宰的命运。
然而,朱辰钰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杀!冲!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时间。”一时间鼓声大作,蜀军的冲锋信号响起,弓箭手掩护,长枪兵冲上,大刀队冲上。
蜀军如同潮水般自两侧山坡上冲下,包围了清军。随后便是短兵相接,喊杀震天,哀嚎遍野。战斗迅速白热化。
八旗军仗着马上居高临下的优势,给予蜀军沉重打击,但这些蜀军兵卒悍不畏死,三个围着一个打,砍马腿,射骑兵,硬生生以伤换伤,把敌人拉下马,大刀无情砍下去。
很快,热血飞溅,染红了山石,染红了绿树鲜花。斩敌八百自损一千,又如何?此刻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只有杀,才能令敌胆寒,只有杀才能一扫寰宇。
济尔哈朗越战越勇,却见对面一员银甲小将突进,那一员将,戴着铮明的铁盔,红缨随风飘摆,一杆黑柄长枪,如同游龙,上下飞舞,扎到就是一个窟窿,扫到就是一道血痕。
当面之敌都是一枪夺命,如同效率极高的杀人机器。
济尔哈朗看的头皮发麻,心中大骇!什么人?如此勇猛?
他猛然瞥见那员小将转身间露出的红罗裙!啊?女子?
听说阿济格栽在敌军的一员女将手上,济尔哈朗并不在意,一个女人能有多大威胁,他曾脑补过阿济格被抓的情节,八成就是好色贪杯,被女人坑杀了。
但他可没想过阿济格是因为武力值不敌对方的女将,才被打落马下的。